吃完饭又随便聊了几句，江心屿借口有事，让苏立辰送自己先走了。
这样的场合，她不喜欢去应付。
别人先不客气，她也懂得忍让。
可罗曦是因为高雯，所以她终究还是得顾及一点高雯的感受。
江心屿上了苏立辰的车，不一会儿就受到秋砚的信息，说他们也走了。
她回了个表情，靠在车窗上。
“多年未见的朋友，我怎么觉得，罗曦对高雯的态度，有点奇怪？”
“高雯对罗曦难道不奇怪？”
“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江心屿偏头看苏立辰，“还以为你很了解女人。”
苏立辰听出她调侃的意思，笑：“了解你算吗？”
“也算。”江心屿故意凑过去一点，“那你说说，你了解的我，是什么样子？”
苏立辰也故意想了想。
“美丽大方，聪明善良，温柔贤惠……”
“行了吧。”江心屿拍他一下，“我都听不下去了。”
苏立辰认真开车，“那你还让我说，在我眼里，你就是这个样子的。如果不是，那就当我是眼瞎了。”
江心屿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却还是绷着，“得了吧，是不是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嘴忽然变这么甜。”
停了下，又道：“我可还记得，你第一次到我家出警的时候，脸拉了这么长。还说我什么？”
江心屿比划着，故意想不起来的样子。
又瞧一瞧自己的脑袋，恍然大悟，“哦，好像是不近人情，还有是非不分是不是？”
苏立辰笑：“早知道你这么记仇，我就不说了。”
不过，当时他对她的确有些误会，大概是因为那个案子。而她又恰好是个强势的人。
这些年，他虽然有常在她身边，可都是那样远远地看着。
要说了解，还真算不上。
但后来又遇到那么多事，接触之下才渐渐看清楚。
她其实是个很好看清的人。
江心屿撇嘴，苏立辰又问：“那你给我讲讲，高雯对罗曦是什么态度？”
“女人之间这种感情，说了你也不明白。”江心屿懒得去揣测别人，又道，“你知道我是什么态度就够了。”
苏立辰当然是立马摆正态度，表示同意。
“不过，”江心屿想了想，又道，“我还是觉得罗曦对高雯的态度有问题。”
“态度有没有问题我不知道，不过……罗曦这个人，应该有问题。”
“嗯？”
江心屿拔高了音调，看苏立辰，“什么意思？”
“气味。”
“又是气味，这回是什么？”
“气味我说不上来，不过画面倒是很清晰，”刚才在餐厅，罗曦看到高雯手上的伤痕，情绪不对的时候，他正好闻到这味道。
如果不出所料，肯定跟罗曦有关系。
“什么画面？”江心屿问。
“一个小女孩儿，还有个男人。”
只有那么一瞬间，能看到两人在一条走廊上，可是具体是哪里，又要去干什么，后面就没有了。
“没了？”
江心屿问。
“就这么多。”他自己也莫名其妙。
以前那些画面，大多跟当事人有关系。可是今天画面里根本没有罗曦，而是一个小女孩儿。
到底是什么意思？
秋砚那边，赵晴岚先走了，秋砚带着高雯回去。
秋砚开车，高雯坐在副驾上，转头看着窗外，看了一路，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秋砚也不说话，不过却将车头转了个方向，没有直接开回去，而是定位到了就近的一处游乐场。
等到了地方，高雯才惊觉，看着秋砚，“你真以为我是小孩儿吗，还需要玩这些东西？”
秋砚笑：“早知道你会这么说，不过，游乐场可不只是小孩子来的地方。很多大人也来的，你看那边。”
他伸手一指，指着不远处的两个小情侣，女生手里拿个冰淇淋，正在喂男生吃。
他连忙诺开手，“那边，那边也有。”
高雯失笑：“不是还有案子吗，回去开个会吧，尽快把这个案子弄完。”大概是跟秋砚熟了，高雯也没有刚来时那样的害羞和生涩。
“这么急干什么，当事人都不急。”
“你们都不急，但是我急。”高雯没有下车，转头看着秋砚，“我总觉得，这个罗曦……跟我印象里的那个罗曦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了，人都是会变得，特别是女生，女大十八变。你认识她的时候，她才几岁，三岁？四岁？要是现在还一样，那不是……”
秋砚本来是安慰她的，可是看到高雯的脸色有些不好，才反应过来，自己失言了。
高雯是个不擅长表现自己情绪的人，所以足见得她对这件事的介意。
但秋砚觉得奇怪，平常他们也会说一些话，开类似的玩笑，可高雯却似乎全然不在意。
她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秋砚想不明白，高雯自己也想不明白。
到底在介怀什么？
可是她心里总有种奇怪的感觉，总觉得现在这个罗曦，并不是当年自己认识的那个人。
几乎没有任何相似之处，可是偏偏罗曦的记忆却又很清楚，当年她们相处的细节，她全都记得。
回去以后，秋砚和高雯讨论了目前的状况，都认为应该去现场走一走。
可是现场那家超市，并不在他们这个区，那个地方，已经有些靠近城郊了。因为附近有拆迁，有的房屋已经没人住了，所以显得有几分荒凉。
罗曦说自己是买东西弄丢了画，可是她怎么会跑到这种地方来买东西？
秋砚四处看了看，又问了情况，这附近监控的情况的确是罗曦说的那样。
超市老板是个男的，大概有四五十岁了，见秋砚可疑，问：“你这小伙子，打听附近的监控做什么？”
秋砚故意弄得神神秘秘，压低了声音：“其实，我们是来查案的，这个案子很复杂，现在还在保密阶段。”
超市老板看他的样子，倒是不像坏人，小伙子长得斯斯文文的，可是这年头，坏人又不把坏人两个人写在脸上。
但超市老板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嘴：“是那个顺风车那个司机吗？”
秋砚本来想问，什么顺风车司机，但转念一想，这两天自己似乎的确在新闻上有刷到过一个，说是顺风车司机被杀。
具体的也没怎么说。
不过，不会这么凑巧就发生在这附近吧？
秋砚看老板那样子，明显是在怀疑他，想了想便顺水推舟，“对，就是那个案子，我过来查看查看现场。”
那老板指着前面，似笑非笑：“查看现场你到我这里来干什么，杀人现场在前面呢，从那杂草那边过去，看到没？”
秋砚摸摸鼻子，不动声色：“当然知道，不过，你这旁边这条大路，车要开进去，总得要经过这里吧。”
老板不再说话，“看你还没我了解情况，还说是来查案的。你们这种年轻人，就喜欢胡整，这几天都来了好几个了，说是什么，弄什么直播的……也真是稀奇了，这年头，啥都敢弄。”
秋砚被说了一通，但还不死心，拿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老板你好眼力，不过，我不是来弄直播的，我是来找东西的。”
把手机递到老板面前，问：“这个人，你见过吗？”
照片是罗曦的，去雕塑展那天，吃饭的时候，秋砚随手拍的。
他本来想去网上找清晰图的，不过，网上还真没有她的照片，有的都是模糊图，还不如他自己拍的。
老板伸过脖子看了眼，摆手：“没见过没见过。”
“别这么草率啊，再想想，16号那天晚上，在你这里买过东西。”秋砚看着附近来的人也不是很多，大多都是熟客。
如果有生面孔，老板应该会有点印象。
他又凑过去，“你再仔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