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到什么地步？
其实当时我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我就是想吓他们，让他们从心里上难受。
虽然我的目标是许良城和苏青青，是整个许氏和凌氏，但是里边这些帮凶。
我也不想让她们好过，可这毕竟是现代，我又不能杀了他们，只能从心里上对付。
没有实质性的目的，就是让他们难受。
许家夫妻已经进了医院，许良城被坐实惹上了鬼魂。
许氏好多员工都绕许良城很远，怕染上脏东西，而且最主要的是，公司股票又再次下滑。
凌氏也受到影响，大量员工私下议论凌小姐到底是怎么死的。
会不会是和苏董事有关系。
俨然一群八卦版福尔摩斯。
现在只要许良城和苏青青一出现在公众视野中，就会有大批记者媒体围追堵截。
问他们凌小姐的死因到底是怎么情况，是不是苏青青害死的。
甚至有热心警察出面，一定要查出我真实死因。
这件事带来的社会反应也不小，最其码让人怀疑凌安不是正常死亡。
也让许家人受了些报应，也该收手了。
毕竟我要的远远不只这些。我决定结束这场“闹鬼事件”。
“现在舆论这么激烈，也都觉得凌小姐死因有冤屈，那就交给这些好事者管吧。”
“我想阿香已经拿到那个难搞的合作商资料了。”
伊佐有些不放心，“就算她拿到又怎么样，你觉得那个合作商会站在我们这边？”
我斜了伊佐一眼，“你对付不了女人，还对付不了男人么？”
伊佐：“……”
我觉得他想打我。
当天我就约阿香出来喝午茶。
我是不怕阿香会知道我真实身份的。
就算新闻闹这么沸沸扬扬，也只有几张我模模糊糊的照片。
我死的那会儿，凌家人把我照片全部烧光了，像丢垃圾一样，恨不得我没来过这世上。
其他的可能在网络上的照片片源则被伊佐销毁。
所以，大部分世人是不懂凌小姐长什么样的。
我和阿香的交住自然顺风无阻。
阿香的情续差得不行，一在包厢里坐下来就发脾气，“白秋华那个母夜叉够可以！”
“咋了，慢慢说，别伤了儿子。”我把茶给阿香倒上，还给她夹了一块燕窝糕。
阿香赶紧喝了一大口茶，缓了一下，才愤愤摇头。
“最近有传凌小姐的鬼魂回来复仇啊，结果白秋华狠到派人把自己女儿的坟给砸了！”
“老凌去拦，被她抓得手臂上都是血痕。”
“最后还是许总给拦下来的，那白秋华真狠，连许总都打。”
我心不由一提！
坟被砸了我无所谓，反正这不是我亲妈，她现在干什么事我都觉得很正常，也很少会心疼。
倒是许良城被打了，让我很意外。
按理我吓了他父母，害得他股票下滑，他巴不得把我鞭尸才对，怎么会去拦呢？
而且，他现在怎么样了，要不要紧。
“那怎么样了现在？”
阿香没有注意到我的紧张，咬了口燕窝糕。
“许总把她推倒了，她就一直骂许总打人，要不是苏青青挡着，感觉这两人真的会开打。”
阿香一说起许良城当时的事情，就跟烂了的水龙头一样，哗哗往下漏水。
这事发生在昨天晚上，许夫人一直叨叨着，要给我重塑身。
清明节给我多烧纸钱，让我不要再来找她，和那孩子去吧。
白秋华和苏青青一样的，都不会信这套，当即带人去砸我的坟。
她一脚把我坟上的花踩烂，让那些人死命砸，搞塌为止。
凌氏药业的人，墓园不敢得罪，反正她砸的是自己女儿的坟，不是别人的，他们假装不知道。
凌建国赶来拦住她，被白秋华狠命地打，说他维护贱人！
还指着我墓上笑得灿烂的照片咆哮。
“你个乌烟瘴气，乱七八糟的杂碎，要不是你搞出这种事，我都不屑来看你。”
她唾了口唾沫喷到我照片上。
“生来没价值，死了危害社会，你特么活脱脱就该被打到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是人替你复仇也好，是鬼作崇也罢，我，我今天就要把这坟给你毁了！”
“想让人注意你？死了这条心，你就是厉鬼作崇，我作为母亲大义灭亲！”
阿香抹了把汗，见我淡定地在喝粥，满脸惊诧，“你不觉得可怕么？”
可怕？
我心里升起一股悲凉。
她还是我妈的时候，我觉得她是不信任我，才把我想得那么坏，当时我是觉得可怕，难受。
但毕竟是我妈，我忍。
现在知道她根本不是我妈，我压根就不觉得她可怕了。
反而觉得这是很正常的事。她恨我，恨到敲碎我的骨头，毁坟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这么淡定让阿香觉得不可思议。
“阿声，我书读得少，可我从来没见过哪个母亲这么灭自己女儿的，就，就跟变态一样。”
呵，你说对了，白秋华就是个变态。
但我面上仍旧装得不可思议的样子，拉着她的手“认真”道。
“所以你一定要争气，把她挤下位，这么可怕的女人，哪里能过好日子！”
“为了你以后的前途，一定要争口气！”
阿香非常赞同我的说法。
我给她倒了杯茶，把话题转移回来，“然后呢，塌了么？”
阿香摇头，“没有，许总来了，你知道么，他那实力护妻的行为真是帅到我了！”
我没好气地瞪她一眼。
“你又不在现场，怎么知道他是实力护妻还是要脸面？”
“我这么和你说，老凌这个人给他很深刻印像的事，他就能表达得非常详细。”
“我听了都跟看到现场一样。”
哟，这么带劲刺激呢，把凌建国这只驰骋商海几十年的老怪物都唬住。
那我也要听听，许良城是怎么“实力护妻”的。
据说，当时白秋华他们已经要铲了凌安的墓碑，一身黑衣的许良城带了很多黑衣人拦下他们。
他抓住白秋华的手用力把她拖到一边。
“许总当时的眼神，跟要吃了那母夜叉一样，而且，你知道许总说了什么吗？”
我心又一颤，他会说什么？
我摇摇头，心里砰砰跳得很快。
“他低吼，我看谁敢动！”
这，这是他说的？我的心房顿时像塞进了一个发酵的大面包，堵得我好难受。
怎么会呢，他不是该恨我么，应该任由白秋华这么做才对！
还是说他这是做秀，可现场根本没有记者，他做给谁看？
我抚了抚心口，我还是无法相信自己想到的那个答案。
我狠狠喝了一大口水，阿香依旧没注意到我的变化，继续讲述。
“那母夜叉一直骂许总，怎么难听怎么骂，反正我听出一个意思，他要护着凌安，就是对不起苏青青。”
“她不许他对不起苏青青。”
“后来苏青青来了，拉开他们，才没闹事。”
“老凌说，当时许总那神情真的好可怕，下一秒就要杀人一样，浑身散发冰冷的寒气。”
“就，就，文艺点说法就是，全身上下带冰行走，他们真的不敢，生怕有生命危险。”
我握着水杯的手指发紧，“然，然后呢。”
“就没成功，许总还警告白秋华，只要这坟再有点事，他一定让她这辈子都拿不到一分钱！”
阿香还在叨叨，我的心已经钻心的刺痛，好像扭在一起，他这又是何必呢？
保护一座坟，无异于坐实自己被凌安鬼魂缠住，下了降头，这有什么意思？
我已经潇洒的抽身离开，他为什么执拗做这些无谓的事？
早知今日这么愧对，那以前干嘛去了？
这样好玩么，是闲的么？
突然间，我听到阿香的惊呼，我赶紧回神，“怎，怎么了？”
“你哭了！”
“是，是么！”我胡乱抹脸，抹眼睛，用力扯出笑容，“太感人了，我，我听哭的。”
阿香信以为真，点了点头，感慨地叹了声。
“凌小姐其实很幸福，都死了还有这么好的男人爱着她。”
“不用看现场，光听，我都知道他爱她入主骨。”
“女人，呵到底只是男人的战利品，越多越好，尤其有钱的男人。可是许总并没有。”
在阿香的心里，人死如灰，一了百了。
可是一个男人竟然会去守护一座坟，那个男人一定是痴情这个女人的。
可是我还是无法接受。
我更加觉得发堵的心脏被绳子勒住。
我从小就没有受过多少爱，我希望的爱是温暖的，热烈到我知道的。
比如陈诺，比如江子枫。
可是许良城的爱，我看不到。感受不到，我只看到他一次又一次站在苏青青那边。
一次一次不信任我。
尽管他救过我，差点连命都没了，但是他也是有条件的，他从我这里也捞了不少东西走。
他为了制约我，不让我伤害苏青青，做了这么多，最后还把我逼死。
我真的没有办法把这样互换的代价归结为他爱我，这不是纯粹的爱。
不是纯粹的感情，就不能言谈爱。
想着想着，我又自嘲地摇摇头。
我怎么忘了，他先是我的小姨夫，被我破坏了才成了我的未婚夫。
这样的身份这样的相处，如何能有爱，我特么真是想多了。
我不想再在许良城这个话题下纠结下去，不然今天 这一桌早茶我觉得我白请她了
听阿香讲得差不多了，我随便又夸赞了许良城几句。
然后我“关切”起凌氏是否拿下那个难搞的合作商了。
我话语的衔接没有什么问题，阿香也没起疑。
她摇了摇头，“那个黄总真是够难搞了，我打听了好久他的兴趣爱好，结果都对不上他胃口。”
“凌氏的资金问题他没和我说，可我感觉越来越严重了……哎对了！”
我疑惑不解望着她，阿香说出一个人的名字，让我十分惊诧。
她说，“他有个情妇，叫，好像叫廖雨，是凌氏里的员工，不知道能不能从她那里下手。”
廖雨，巴雨岛死了的那个肾病村民的女儿！
阿香连连点头，对对对，就是她，还问我认识她？
我摇摇头，“不认识，好像听人说的。她爸是用了一种叫巴多纳酸的药才死的，女儿也没有闹……”
我话都没说完，阿香突然打断我，脸色大变。
“她爸爸是病太重才死的，跟药没有关系，你不要乱听。”
我审视了阿香的神情，她估计知道那家药厂是凌建国开的了，不然，不能这么心焦。
阿香身上又多了一条线索，可以让我后绪利用，但是现在当务之及是利用好廖雨。
还有那个黄总，合作商，我猛然想起我之间项目里有个很难搞的合作商，也姓黄，也是搞医药的。
我突发奇想，这是同一个人么？
“那个合作商叫，黄为仁？”
阿香连连点头，“你也听说他的名声了？真是的很难搞定。”
阿香还在那絮絮叨叨说黄为仁的坏话，我已经懒得听了。
现在的阿香对我没有什么用了，我借口好困，买单回去完善计划。
黄为仁，瘳雨，肾病病人，凌氏药业，境外医药厂……这条计划路线远远比我之前的计划还要完美。
首先，我要搞定瘳雨。
瘳雨虽然是情妇，但是她为人还是比较低调的，性子淡漠。
不知道是装的还是真的。
这样的女人不能像对付阿香那样用同情心这招对付，她不会领情。
钱的招儿伊佐已经用过，不起效，那还能用什么办法让她为我所用呢？
我苦思冥想了两天，根本想不到。
到了两天后的傍晚，手机邮件响了一下，垃圾邮件又来了，我拿起来删除。
但当我看到那一封瘳雨的个人档案时，腾地站起来，不可置信地上下拉动翻阅 。
确实是瘳雨的身份无疑，这个邮件人到底是谁，我不认识这个发邮件的。
我赶紧给伊佐打电话，伊佐让我稍等，他马上回来。
快一个小时后，伊佐回来，他拿起我手机看了好半天，又让他朋友帮忙查这个发件人的ID。
很快，对方回复，这是网吧的ID。
那个发件人的邮件号似乎是第一次使用，根本找不到其他的浏览。
大厅陷入沉寂，我们心头都盘着疑问，到底是谁干的？
是苏青青么？她是在试探我是否还活着么？
可伊佐说不像，苏青青如果知道我还活着，一定会直接冲上来撕我，她对我没那么多耐心。
确实是这样，可是她也可以是拿不定主意我是不是还活着，就故意这样试探我。
把我引出来，然后抓到我，完全有可能。
但是伊佐还是摇头，他把廖雨做过的事情那页翻给我看。
“这些信息在我看来已经很全了，她要是只想试探你，完体不用拿这么多给你。”
“还有，瘳雨是黄总的情妇，凌氏又有求于黄总，会这么害他？”
“最主要一点，苏青青怎么会知道你在查黄总的情妇？”
伊佐这一分析，我也觉得我想歪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
好了好了，我努力平复心情，问他，“那你觉得会是谁这么帮我们？”
伊佐看了我一会儿，唇角挑了挑，”一孕傻三年，真的有理！”
我：“……”我好想打死他！
伊佐见我生气了，赶紧温柔起来，“我觉得是你娃的爸爸干的！”
惊得我一下咬到舌头。
虽然我也有想过是他，但是，这也很不像他性格。
他这么霸道又喜怒无常的男人，要是知道我还活着，肯定分分钟派人上门抓我的。
他怎么可能这么沉得住气？
但是这查资料完善的手法，和他平时调查资料的手法完全一样。
思索到这，我惊叫：“我特么被他发现了？”
伊佐点头。
我双手叉腰在客厅来回踱步。
那他怎么不上门来抓我，在商场见到我时，为什么不认我，还纵容我闹鬼吓病他爸妈？
如果他知道我还活着，去护那坐空坟干嘛？
难道，他做的这一切都是麻痹众人，不让别人怀疑我没有死？
转来转去，我突然灵光一闪，抓着伊佐惊恐大叫。
“他在稳着我，在暗中观察我的一举一动，就是为了不让我伤害他的小心肝。”
“为了让我在以为自己快成功时，狠狠将我一军，再次把我打到地狱，让我万劫不复！”
对对对，一定是这样，这样狠狠报复我，远比我闹鬼吓病他父母要爽。
完了，完了，我不由自主想到许良城曾经嗜血的嘴脸，狠狠抓着我的大手。
他是要换温水煮青蛙的方式来将我煮死，他，他好狠呐。
我哭出来，“怎么办，怎么办，他为什么要这么害我。”
伊佐把我从地上拉起来扶到沙发上，抽出纸币把我眼泪擦掉。
“我倒觉得，他不是这个意思，他单纯想帮你。”
啊？单纯想帮我？哪里看得出来？我又蒙圈了。
哎，怀着这个小玩意儿，感觉智商都没有了，跟傻子一样了，她以后该不会是个傻子吧？
伊佐拍拍我的头，“不要想太多，相信我。”
我想了想，反正伊佐在，再说我现在还有什么是怕的呢？
从走上这条复仇路开始，就不应该再怕，刚才是我失态了。
我说行，行动，我去约她出来。
伊佐不同意，要派人去谈，我觉得不妥。
别人无法和我感同身受的。
而且，我的复仇之路我得参与，总让人帮我做，就算成功我也得不到快感！
伊佐无奈之下，只得同意，千叮咛万嘱咐我一定要注意安全。
一个女人，我还不至于怕！
行动时定在四天后，周六。
我以收集到瘳雨父亲死亡具体原因为诱饵，把她约到四季酒店。
下午三点，瘳雨准时过敲门，我去开，她开门见山，“把资料交出来！”
三个高大，光头纹大花臂，猥琐的男人从她身后走出，猥琐笑着，摩拳擦掌向我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