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可不会输你,李白《东鲁门泛舟》:水作青龙盘石堤,桃花夹岸鲁门西。若教月下乘舟去,何啻风流到剡溪。”
两人一来一往好不快活,袁玉英站在十里桃林中,发间落满粉色的桃花盘,她秀美的容颜在一片花海中浮现,就像花中仙子一般,陈鸿宇一时间看呆了。他走近她,手指抚上她的脸颊:“玉英,你可知桃花也是情花,今日我与你在桃树下定情,相约往后的每一年都来这里还愿好不好?”
袁玉英羞红了脸,笑着点头说:“好。”他们此刻是如此的幸福,谁也没有预料到危险会在下一刻来临。
等到夕阳西下,桃林染上一片暖色,古道上的风悄悄变凉了,一行人准备启程回府,结果还没走多远就遇上了劫匪。
陈鸿昌见到劫匪,这位平日里的公子哥竟全然没有露出胆怯,反而有些兴奋似的,拔出腰上的佩剑,双腿一夹马肚便嗖的一下窜了出去,还大声喊道:“大哥、大嫂,你们先走,我来挡住他们!”
生死一线的时刻,陈鸿宇和袁少英来不及多想,吩咐车夫加快速度全力赶回陈府。可是没等他们走多远,马车后面就传来越来越近的马蹄声。
那伙劫匪追上来了!
陈鸿宇咬咬牙,让车夫停下马车,起身向车外走去。袁玉英急忙拉住他:“夫君,你这是做什么,不要命了吗?”
“没事,你放心。”陈鸿宇摁住她的手,解释道:“劫匪所求的无非就是钱财,我去和他们谈判。”
陈鸿宇走下马车,劫匪们也从马上下来,将他和马车团团围住。
劫匪头子说道:“怎么着,陈大公子不跑了,留下来送死?”这话引来一帮劫匪哈哈大笑。陈鸿宇在人群之中反而镇定下来,说道:“你既然知道我是陈家的大少爷,就该知道以我陈家在宁波城的势力,你若伤了我,等待你们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他顿了顿继续说:“你们所求的无非金银钱财,放我和夫人离开,我做主陈家定然会给各位一份满意的谢礼。”
那一瞬,陈鸿宇瘦弱的身躯竟酝酿出一股挺拔的气势来,劫匪头子脸上溢出笑来:“陈大少爷倒是好口才,说得我都动心了。”他顿了顿,脸上的笑容消失,现出狰狞的神态:“但是有人出钱要您夫人的命,我们虽是劫匪,也得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不然没法在道上混!”
此话一出,五雷轰顶,晴天霹雳!
陈鸿宇做梦也没想到,她夫人平日谦卑柔弱,竟然遭此毒手。
说着,众人掏家伙向马车里的袁玉英赶去,对陈家的其他人却视而不见,所有的刀剑全都照朝着袁玉英的肚子上招呼,袁玉英大着肚子行动不便,眼看着就要成为刀下亡魂,陈鸿宇飞扑过来拼命护在她身上,整个后背被刀划出一道巨大的口子,几乎深可见骨。
鲜血呲呲的往外冒,那劫匪头子见伤了陈鸿宇便萌生退意,陈大少爷是沈如烟唯一的孙子,若是他有个三长两短,沈如烟怕是会把他们这帮人千刀万剐。虽然答应了三房的那位少爷,可现在还是保命要紧,先退为妙。
劫匪们一下子退尽了,袁玉英和下人们手忙脚乱的把陈鸿宇抬到马车上,眼泪一个劲的往下掉:“都怪我,你若不是护着我也不会受伤。”
“快别乱说,若是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了,我还算是个男人吗!”陈鸿宇失血过多,面色苍白,他本就身子弱,强忍着痛说话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整个人几乎晕厥过去。
这会马车外面又传来喧闹,袁玉英以为是劫匪去而复返,掀开车帘却见是陈鸿昌骑马归来,他虽然看起来风尘仆仆,灰头土脸的,可身上竟一点伤都没有,袁玉英压下心里的疑惑,着急说道:“昌少爷,鸿宇受伤了,咱们还是尽快回府。”
“什么?鸿宇竟然受伤了。”陈鸿昌从马上冲下来,凑到马车边,看见陈鸿宇后背狰狞的伤口,脱口而出:“我倒是好奇,鸿宇伤得这么重,你一个孕妇竟然毫发无损!”陈鸿昌说完,貌似察觉自己失言。此时的袁玉英用狠狠的目光盯着这位小叔子,手却牢牢抱住丈夫,自己的身上沾满血渍。
一行人回到陈府已经接近傍晚,陈鸿宇受重伤已经快成了一个血人,陈立立刻叫下人去请大夫,自己连忙去通知老夫人。沈如烟听到陈鸿宇受伤,急急忙忙的赶到厢房,却见他此刻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丫鬟们给他先简单地清理伤口,端下一盆盆的血水。
“谁来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好好的人怎么出去玩一圈变成了这幅样子!”沈如烟暴怒,袁玉英刚要开口,陈鸿昌抢先一步开口,讲了一下一行人在回程遇上劫匪的事情,还特意强调了陈鸿宇是为了保护袁玉英才受的伤。
“祸根!”沈如烟迁怒于袁玉英,指着她的脸吼道:“若是鸿宇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袁家也要给我个交待!”
过了不久,下人们请来大夫,沈如烟让所有人都退下,只留在里面看着。袁玉英只好也跟随众人离开,在门外候着,而陈鸿昌则回了鹏飞园。他一进门就直接奔向父亲的书房,陈鹏培正在看账本,见他进来,说道:“怎么又这么毛毛躁躁,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要稳重!”
“爹!”陈鸿昌坐下来说道:“爹,失手了!袁玉英没事,鸿宇受伤了。”
“闭嘴!”陈鹏培一拍桌面:“隔墙有耳的道理你到现在还记不住吗,记住,往后袁玉英是死是活都和咱们三房没有关系。”
“可是……”陈鸿昌心有不甘。
“没有可是!”陈鹏培说完叹了口气,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不想让袁玉英生儿子的可不止咱们三房,咱们隔岸观火,看二房如何应对。”
“是,爹。”
此时此刻,鹏展园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