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谁畜生呢？”白念锦恼怒至极。
赵氏高声回道：“我的笙儿被她害成这副模样，她不是畜生是什么？怎么，骂了句畜生就受不了了？我还没有骂她小贝戋蹄子！蛇蝎毒妇！狗娘养的……”
“啪！”
清脆的巴掌声赫然响起。
赵氏猛地吃痛，本能地伸手捂住脸，又呆呆地看了看自己捂脸的手。
上面是红色的血痕。
可见下手之人没有留一丝余地。
赵氏眨了眨眼睛，愣愣地看着那突然跑到自己面前狠狠挥了自己一巴掌的青衣婢女：“……你打我？”
这头的变故刚刚发生，那边的白笙却是面无波澜，见屋内没有自己想找的白筝，径直转身就欲离开。
凤临渊皱眉，只轻轻抬了抬下巴，刚打了赵氏一巴掌的青衣婢女就一个闪身拦在了白笙面前。
“大小姐留步。”
白笙不说话，只抬起冰冷阴厉的眸子，定定地看着那拦她的婢女。
这时，被打蒙的赵氏终于反应了过来，挽起衣袖五指成爪，伸手朝着那婢女的面门挠了过去，边挠边破口大骂道。
“你敢打我？你个下贝戋的东西竟敢打我？本夫人也是你能打的？谁家养的狗杂碎，敢这般无法无天……”
青衣婢女面无表情，灵巧地微侧过身，在赵氏身上点了几个穴道，赵氏那爪子就直直地伸在空中，却是半分也动弹不得了。
“大夫人这是怎么了？”凤临渊淡淡开口，“本侯若是没记错的话，堂堂将军府白大夫人，出身高贵，举止端庄，这才养出了两个得体有度的女儿。
今日一见，怎就成了个泼妇模样，张口闭口便是骂人？”
赵氏气得脸色涨红，听了这话顿时怒道：“这狗杂碎是你养的吧？凤临渊，就算你是定远侯爷位高权重，本夫人也不是你能随便打得的！”
“是么？”凤临渊挑眉。
赵氏被他那一句轻飘飘的反问刺激得气血上涌，恨不得冲他的面门直接啐上一口。
“本夫人乃是太尉府嫡女，一品大将军白奕樟的嫡夫人，陛下御赐二品诰命夫人。凤临渊，你敢打我？那便是在打太尉府，将军府和陛下的颜面！”
凤临渊一听这话就乐了，低头笑道：“本侯原就知道大夫人出身高贵，却想不到竟有这般贵重？
只是方才看大夫人的言行举止，还以为大夫人乃是个街边泼妇呢。侮辱本侯的婢女不算，还侮辱本侯的夫人。
大夫人这一番话铿锵有力，说得一字没错。
只是，本侯的夫人，那也是白老将军的亲孙女，定远侯府当家主母，陛下赐婚时圣口亲裁，说她‘秉性端淑，持躬淑慎，柔明毓德，静正垂仪’。
大夫人那般辱骂于她，难道不就等于是在骂老将军教养不善，本侯乃至陛下有眼无珠么？”
一番话原原本本还给了赵氏，把赵氏呛了个老脸通红，却是一个字也憋不出来了。
一旁的白笙显然对这番唇枪舌剑没有半点兴致，她抬眸看了眼点了赵氏穴道后，就站在自己面前，拦住自己去路的青衣婢女。
不由皱了皱眉，淡淡开口道：“侯爷打了我的母亲不算，如今是还要限制我的自由不成？”
“大小姐想去哪里，本侯自然是没兴趣管。但若是大小姐要去找本侯夫人的麻烦，那本侯，就不得不出面来管一管了。”
凤临渊说着侧过身，看向白笙的一双眸子平静得没有任何感情。
“这是我们姐妹间的事，侯爷一个男人，何必多管闲事？”白笙冷冷开口。
凤临渊冷笑：“若是普通的姐姐也就罢了，若是一心想要妹妹性命的姐姐，本侯怎能不护着点那可怜的妹妹？”
“什么叫她可怜？”
赵氏简直要被气炸了。
想起方才大夫对于白笙的诊断，赵氏就一阵心痛难忍，恼羞成怒道：“她把自己的亲祖母和堂姐推进湖里见死不救，意图谋害，这样一个手段狠辣的女子还叫可怜？”
“是么？”凤临渊见怪不怪地摇了摇头，“这年头，泼脏水都泼得这般没有新意了么？”
“你什么意思！”赵氏咬牙。
凤临渊抬眸：“老夫人和大小姐为何会掉进湖里，本侯已经派人去查了。劳烦大夫人和大小姐在此耐心等待片刻，结果很快就会送来。”
“结果，什么结果？”白笙皱眉。
凤临渊唇畔噙着一抹冷笑：“既然有人给本侯夫人泼脏水，本侯自然是要好好替夫人查一查，还夫人一个公道。”
“什么公道？还要还什么公道！笙儿和老夫人被她推进了湖里，如今福大命大才没死成，指认了她，已是铁证如山，还有什么好查的！”赵氏声嘶力竭地叫着。
凤临渊不说话，只似笑非笑地看着白笙，看得白笙后背隐隐有些发寒。
没有人理会那骂骂咧咧的赵氏，白笙和何氏也不再说话，被迫呆在原地等待着。
好在墨茼速度很快，并没有让他们等太久。
“侯爷。”
没过多久，墨茼就跪在了凤临渊面前。
凤临渊微微颔首，示意他说下去。
墨茼在袖中掏了掏，掏出一份账册，双手捧到凤临渊面前：“这是属下在城西杏林阁查到的近十日内的购买记录。上面有明确记载，昨日上午，曾有一个男子来杏林阁意图购置一斤寒冰粉。
寒冰粉性质特殊，不易储存。且它药效极强，只消半两便可使一亩池水结冰。
往常就算有人要买，也不过是一钱半钱的买，像这样一买就买一整斤的，几乎是从未遇见过。
且因其购置数量太过巨大，当时店内所有存货也不足一斤，那男子便只买走了店内所有的不足一斤的寒冰粉。
此事令店内众伙计印象极深。”
一番话出来，何氏，赵氏皆是面色大变。
唯有白笙面无表情，眼底的冷意却明显深了许多。
凤临渊接过账册，大略翻了翻，就将账册递到了一旁早已伸长了脑袋的白奕楠手中，这才问道：“查到那男子是谁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