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君洛怀孕五个月余,小腹凸显出来,走路都有些累。
不过她听御医的话,每天简直散步半个时辰,这样有利于生产。
姜君洛不能侍寝,连墨锦也没有宠幸任何宫女,于是有些人的心思又活泛了起来。
拐弯抹角的想给皇上塞女人,他们不敢当着皇上的面提,所以便在太后和姜君洛面前吹风。
那些贵妇人的心思,姜君洛和太后一清二楚,只是碍于人前不好训斥,佯装听进去了。
等她们走了,太后的脸色也彻底垮了下来。
“都是一群见风使舵,唯利不图的人,想法设法的把人送进宫里来,想从中捞好处。”
闻言,姜君洛笑了笑,没有接话。
她当初嫁给皇上做太子妃的时候,已经想过了最坏的打算,那就是与她人共侍一夫。
可是连墨锦并没有其它女人,整个皇宫里也很清静,没有那种你来我往的阴谋算计,她的处境也比她想象中要好很多。
只是,人并不是容易满足的动物。
一旦有了指望,心里想要的就越发的多了。
“皇后,皇上说了两年内不招秀女,所以这些人的话不必放在心上。”
好一会,太后终于发了话。
自己的两个儿子,自己很清楚。
虽然连墨锦不是她亲生的,但她也知道他不要就是不要,如果硬塞给他一堆女人,反而会让他生气。
姜君洛连忙应下,内心里微微雀跃起来。
不知道她是上辈子修来的什么福分,嫁入皇家竟然能得到这样的待遇。
所谓的宫斗,谋求算计,统统没有在她眼前出现过。
她现在的日子过的可谓是舒心极了。
当然,这也让她的心里有了一种自我保护的能力,谁要是破坏这份安静,她一定不会心慈手软。
太后想了想,皇后和皇上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这女子怀孕落胎得十个月,如果让皇上一个人熬下去,未免太不仁道了。
“如果安排侍寝,皇后大可安排身边一个老实本分的丫头,其它的就不必了。”
太后这么说,也是合情合理,姜君洛便接受了。
婆媳两个将将商量完这件事,心梅来报:“太后,莱阳王府家的夫人来请安了,还带了自己的侄女来,说是给皇后娘娘做伴。”
太后微微眯起了眼睛,冷道:“莱阳王府来凑什么热闹?皇后要是觉得孤单了,自有自己的妹妹来做陪,她们算什么东西?”
莱阳王府与先皇是一个爷爷的堂兄,算到儿子这辈,已经是表亲了。
他们空有一个祖先的王府,后辈并没有什么大出息,但因为是皇族的旁支,所以在京城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并不算落寞。
“赶出去。”
太后的声音里隐隐带着怒气,她都不知道赶走多少这样的人了,但一波又一波,让她觉得很疲累。
“母后先别忙,既然人都已经送进来了,那就留着吧。”
姜君洛陡然出声,她看着太后,脸上并没有丝毫的不悦。
别的夫人都只是说说罢了,莱阳王府还是第一个直接送女人进来。
既然这样,不收未免辜负了莱阳夫人的一片好意了。
“本宫不喜欢这种上赶着送进宫来的女人,皇后若是觉得好,那皇后便让人留下吧。”
太后也并非是不通情达理的人,但她现在与皇后相处的极好,不想跟别的女人打太极。
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一定多。
从前的太后吃过这样太多的苦,所以她很欣慰连墨锦能这样洁身自好。
皇家要继承人,叫皇后多生几个就是了,别的女人生的,还不知道会养成什么样子。
姜君洛知道太后有些不开心,她并非和其它的婆婆一样,巴不得给自己的儿子多找几个女人。
从某些程度上来说,太后其实有些偏心儿媳妇。
不管是连墨旭还是连墨锦,她都不愿意给他们纳妾。
碰上这样的婆婆,姜君洛和许丞暖都十分感慨。
她们大概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所以这辈子才能这么省心吧!
太后借口自己乏累,所以没有见莱阳王府的夫人,而她的侄女也直接让姜君洛带走了。
从头到尾,太后就没有给过莱阳夫人一个好脸色。
莱阳夫人年长太后几岁,但是模样身段却差了很远。
她出身市井,面貌只能算是一个称得上漂亮的女人。但她浑身上下都充满了一股狐媚味,登不上大雅之堂。
当初莱阳王并不同意儿子娶一个这样小门小户的女人,但奈何他儿子寻死觅活,非要娶她,这桩婚事便成了。
莱阳王死后,莱阳王的儿子袭爵,只得了侯爵之位。莱阳夫人也不能称王妃,只能被称为夫人。
莱阳夫人在宫中四处游走,想要得到一个诰命,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依旧还只是一个侯爵夫人。
这一次,皇后怀孕,所有人都抢着给皇上塞女人。只不过他们都只敢说说而已,从来不把女人送到皇上面前。
要知道男人嘴上说着不要,可一看见女人哪里还走的动路?
食色性也,方是人之本色。
太后和皇后虽然没有见莱阳夫人,但她却很高兴,毕竟她的侄女被皇后带走了。
这就意味着,她已经成功了一半。
只要皇上见到她侄女沉碧,那这件事就彻底成了。
只要她的侄女被皇上宠信,那么她们莱阳王府飞黄腾达是早晚的事情。
莱阳夫人一脸满足的走出皇宫,连看人的眼神都骄傲了不少。
寝殿内,姜君洛靠在躺椅上,今天走的路有些多了,身子有些疲累,所以这样躺下歇息一会。
她看着面前站着的女人,脸色十分平静。
莱阳夫人送来的女孩,长相很漂亮。
皮肤白嫩,尖尖的下巴,眼睛弯弯的像月牙一样,漂亮的有些狐媚……
“你叫沉碧?”
“是。”
沉碧微微福身,很知礼数,一看就像是专门教养过的。
而且这样的礼数教仪,绝非一两日促就而成。
看来莱阳夫人早就起了心思,所以将侄女教养好了藏在府上,耐心地等待时机,好一击即中的。
姜君洛将一切看在眼里,但并没有戳破。
她让人将沉碧带下去,然后吩咐身边的人道:“今晚就送过去吧。”
下人没敢说什么,便照办了。
……
夏之蕴的事情,给朝廷敲了一个巨大的警钟。
仅仅是一个水利图,就能让夏之蕴有恃无恐的为非作歹,实在让人心惊。
锦州再度出事,也让人心惊胆颤。
而且锦州不是特例,各个地方的知府都是独占权利,难道所有百姓的希望全都要寄托在一人的善恶之分上。
连墨锦看着从锦州送回来的奏章,愁的眉头紧皱,一整天都没有舒展过。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皆是读书人。
读书人十年寒窗苦读,一朝功成,得意忘形,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连墨锦怒气很盛,就没有去皇后的寝宫。
她现在怀有身孕,很是辛苦,他不想在让她看自己的脸色。
而且他去了,她必然小心伺候,到时候只会越发劳累。
女子怀孕本就辛劳,他还是不去给她添乱了。
连墨锦派人给姜君洛送了一些补品,自己去了偏殿歇息。
洗漱之后,陈仁和喜公公便都退下了。
连墨锦坐在软榻上又看了一会书,这才去榻上。
可是一走近,就发现床上隆起了一个大包,明显是有一个人在床上藏着。
连墨锦心下存疑,然后一把掀开了被子。
只见床上躺着一个穿着薄纱的女人,长相貌美,身材窈窕。
尤其是薄纱下的身躯,在烛光的映衬下越发显得诱人。
“…皇上…”
沉碧柔柔的叫了一声,声音很娇媚。
若是寻常男人,大概浑身酥的没骨头了。
但连墨锦…就不是寻常人。
他只是看了一眼,紧接着立刻怒声叫道:“高成喜,给朕滚进来。”
喜公公和陈仁都在外头守着,一听到这怒气冲冲的声音,喜公公吓得魂都掉了一半。
他求救般的看了一眼陈仁,结果陈仁只给了他一个无能为力的眼神。
伺候皇上伺寝的女人,是喜公公的分内之事,可不是他一个暗卫能参与的。
喜公公提心吊胆的进去,结果刚走到连墨锦面前,还没来得及请安,就被他踹了一记窝心脚。
“你干什么吃的?竟然让女人爬到朕的床上献媚?”
喜公公被这一脚踹的趴在地上,胸口疼的他脸色惨白,直冒冷汗。
他从来没有挨过皇上这么狠的打,这一次,果然是发怒了。
他还没来得及请罪,连墨锦又怒喝着把陈仁叫了进来。
“陈仁,把这个女人丢出去,连同这偏殿的床,一起给朕扔了。”
沉碧吓坏了,还没从床上爬起来请罪,就被人用被子裹起来,直接抬出偏殿。
连墨锦居高临下的看着喜公公,一字一句的问道:“说,是谁安排的?”
高成喜是他身边的人,他很清楚,他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私自这么做。
喜公公跪在地上请罪,无奈之下便道:“是皇后娘娘安排的,说是给皇上的…”
话没说完,连墨锦抬脚径直出了偏殿,气冲冲的朝着皇后的宫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