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炭。”秦羲禾无奈。
黑炭跟包子，见到好吃的就没命。
这点出息。
“当然不是。”苏清歌笑着说，“要不，咱们也开饭吧，饭菜凉了可就不好了。”
秦灵霄招呼着仆人们将饭菜上的盖子掀起来。
黑炭眼睛晶亮，顺手抓住一个鸡翅。
“黑炭，千千，去洗手。”秦羲禾说，“黑炭，饭前要洗手，不要让我说那么多次。”
“……”黑炭吐了吐舌头。
它又不嫌自己脏，不洗手也挺香的。
做人真麻烦。
“我带你们去洗手。”秦越一手拉着千千，一手拉着黑炭，去里屋洗手。
他脸颊微红。
“黑炭为什么不穿鞋子。”他问。
“因为不自在。”黑炭说。
女人给它试了好几双鞋子，那种感觉就像是蹄子上被裹了一层东西一般，相当难受。
它都给拒绝了。
还是光脚比较舒服。
“不穿鞋子可是会扎破脚的。”秦越说，“你是小姑娘，脚不能随便被人看到。”
“为什么？”黑炭不解。
千千也不解。
“那是因为……”秦越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笑了笑，“也没什么。”
“我送你一双鞋吧。”
“我不要。”黑炭说，“穿上太别扭了。”
秦越拿了水盆来，让他们洗手，用拿了加了鲜花的胰子来。
千千用胰子细细搓着手，手上起了好多泡泡。
“哇，泡泡真可爱。”
她看着泡泡飞起来，迈着小短腿去抓。
跑着跑着，泡泡破裂。
“啊，破了。”千千吸了吸鼻子，“算啦，千千也是个大人了，才不喜欢玩吹泡泡这种幼稚游戏。”
“又来了。”黑炭洗干净手，看着装成熟的千千，很是无语。
千千跟包子在一起时间太长，多少也沾染上了些许包子的习性。
特点之一，就是总将自己当成大人。
明明是个小屁孩而已。
“千千，赶紧洗手，洗干净之后我们去吃饭了。”它摸着下巴。
那香味，早已经让它欲罢不能了。
酱肘子，烤鸡，烧鸭，鹅肝，还有五香牛肉，猪蹄……
各种各样的美味。
这个世上，唯美食不可辜负。
“好。”千千洗干净手，仔细用毛巾擦干净。
秦越看着乖巧的千千，轻轻地笑着。
如果……
秦毅和秦烈也能跟千千一样乖巧听话该多好？
可惜……
他想开口说话的时候，嗓子发痒，忍了好半天的咳嗽终是忍不住了。
“抱歉……你们先出去吧。”
他转过身，猛烈咳嗽。
千千吓了一跳。
“哥哥，你怎么了？”她拉着秦越的袖子，“是身体不舒服吗？”
“我没事，老毛病了。”秦越勉强笑了笑，“你们快些出去吃东西吧，我咳嗽两声就能好。”
他说着，又开始剧烈咳嗽。
白色的手绢上沾染上了些许红色的血迹。
那血迹，不是鲜红，而是暗红，红色之中带着漆黑，散落在手绢上，将白色的手绢染成绯红。
黑炭瞪大眼睛。
它的身子在颤抖。
白色，红色，鲜血，那种唯独鲜血才能染成的地狱之花，刺入到眼睛中时，它又想起二叔被鲜血染满的场景。
“不要。”
黑炭突然扑过来，抱住他，“二叔，不要死。”
“我不想让你死。”
“燕可？”秦越吓了一跳，他看着紧紧抱着他的小人儿，微微蹙眉，“我就是身子弱，不碍事的，暂时死不了。”
他轻轻笑着，手放在黑炭头上，“哭什么？”
“二叔也是这么说的。”黑炭眼泪汪汪，“二叔也说没事。”
可后来，还是出了事。
“我真的没事。”秦越叹了口气。
更不是你的二叔。
“呐，哥哥，我给你把脉吧。”千千眨巴着眼睛，“你别看我小，我师父可是说过，我在这方面很有天赋的，可能能看出哥哥的病。”
秦越找了个地方坐下来，伸出手，“那就拜托千千大夫了。”
千千煞有其事地跳到椅子上，脸色严肃地给他把脉。
黑炭抽了抽鼻子。
它虽然不相信千千这小屁孩能把脉什么的，但，必须要将他带给沈月离那白毛看看。
“嗯……”千千闭着眼睛，学着沈月离的模样，手指放在秦越的脉搏处。
把完了一只手，又换了一只手。
“我知道啦。”她说，“哥哥，你中毒了。”
她嘿嘿笑着，“给你这个，吃了会好一点的。”
秦越笑着。
他配合着她，将糖果吃下去，眉眼弯弯，“呀，千千大夫果然妙手回春。”
“我吃了千千大夫开的药，药到病除了。”
“是吧是吧。”千千很开心，“那糖果可是师父给我的呢，是用草药和红糖熬制的，可甜可甜了。”
黑炭摸着下巴看着秦越的样子。
剧烈的咳嗽之后，他的模样稍微好了一些。
身子瘦削，脸颊苍白，因为常年咳嗽，身子有些佝偻，这种病症，像是痨病。
痨病，可是不治之症。
怪不得他弱得跟只鸡一样，看着便让人心生可怜。
“吃饭吃饭。”它摆了摆手，决定今天晚上夜闯这里，将秦越带给沈月离看看。
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
现在，还是吃饭要紧。
饭桌上，那些菜肴的盖子已经拿掉，一大桌子美味菜肴散发出浓浓的香味。
“哇，好香。”
“好好闻。”黑炭一下子蹿到桌子上。
蓦然，看到秦羲禾的眼神警告，又蔫蔫地坐在椅子上，学着人的样子，拿起筷子。
它不会用筷子，吃不到东西，很是着急。
“给你。”秦越夹了一个炸虾给它。
“谢谢。”黑炭眼睛晶亮，将炸虾倒到嘴里。
“……”秦越看到它的吃相，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
“想吃什么？”
“酱肘子。”黑炭指着正中央，“还有那个水晶猪蹄。”
“啊，可以的话，再给我来一只烤鸡。”
“那个烤乳猪也给我留着，还有五香牛肉，鹅肝，我都想吃。”
秦越听得额角抽搐。
那么小小的身子，能吃这么多东西？
他给它拿了一些酱肘子，眼看着大肘子进了它的胃里。
黑炭很开心。
有个给夹菜的小哥哥就是不一样。
它也可以吃得无比畅快，太美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