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告辞
韦燕喜不置可否地叹了口气，追问道：“何以捕风，何以截水？约莫是痴人说梦罢了。”
“酒拿好，我就不去送他们了，麻烦你了。”柳夫人把三只瓦罐封好，递到韦燕喜手里。
韦燕喜点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三人并肩而行，却是一路无言。苏送时不时地用眼睛偷瞄着身旁的韦燕喜，却没法从那张面无表情甚至还有些冰冷的脸上读出任何有用的信息，比如是否对他有半分不舍，亦或是对这一早上发生的事情是喜是忧。
韦燕喜只顾着往前走，心里细细思索着刚刚柳夫人说的话。似乎自从这对师徒出现之后，很多事情都变得莫名其妙。先是柳夫人，然后是韦承，再是韦芝，个个都说这些不让人明白的话，着实有些奇怪。起初她还未曾细想这师徒二人究竟有什么古怪，只是年纪轻轻的苏送能借以剑气化腐草为萤，也能接得住韦芝的招数，与陈如涛对阵时根本不落下风，还有极强的复刻能力。单凭这三件事，韦燕喜已经无法相信他们只是游走江湖的普通人了，再加上秦玉明藏富，貌似与柳夫人也是旧识，是个鬼才信他们是普通人。单单是游侠二字，怎么够用来形容他们的身份。可既然是要提亲，这般遮遮掩掩隐藏身份，叫人怎么放心。
然而反观苏送，却丝毫不介意这些，其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师父也从未说清楚过，反正自己是师父捡来的孩子，能得师父养育已经是天大的恩情，既然师父不肯说清楚自己的身世，这么多年过去，他也不想追问了。
只是，韦燕喜是他遇见的第一个让他忍不住想去亲近的女孩子，绝不想就此错过而遗憾此生。
等到回过神来，已经城门口。苏送抬头看向锦官城青石砌成的城楼，居然有些恍惚。在此停留两天而已，却分明已经有了不舍的感觉。
“早日归来。”韦燕喜站在苏送面前，脸上是淡淡的笑意。此时，官家小姐的彬彬有礼在她身上展露无遗，温柔里有疏离，眼睛深邃明亮。
“你喜不喜欢我？”苏送冷不丁地问了出来。
“问这个干嘛？”韦燕喜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你若是喜欢我，我就早点回来，你若不喜欢，我便不回来了。”苏送少有地表现出江湖上的流里流气。
“那你还不是要听你师父的？我让你早回来有什么用？”韦燕喜轻轻巧巧地打了个太极把话题绕了过去。
“咳咳，”秦玉明看着两个年轻人你侬我侬的，赶紧打断，“行了行了，赶紧上路吧。”
韦燕喜偏过头去，看着城外的郁郁苍苍，轻声说：“走吧，再不走就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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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涛一如既往地在院子里逗弄那只孔雀，瞧见韦燕喜有些失魂落魄地走进来，便不由自主地出声问道：“你刚才上哪去了？”
“出城看花去了。”韦燕喜轻声回答，然后快步走进了怀萧阁。
是啊，便是看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