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八月十五,城里已经是人声鼎沸,不知何故,路中间被官府打扮的人隔了出来,不时有府吏敲着锣走来走去:“韦军游街,路人避让。韦军游街,路人避让。”
不知是什么情况,秦玉明随便找了个路人问问,谁知对方竟像看怪物一样看着秦玉明:“外地人?今日韦使带军游街,这是锦官城的惯例。每年八月十五,整个锦官城的官兵都要上街游行,七年前韦使带了亲卫入蜀,游街盛况空前,也成了锦官城一年一度的盛事。”
“千骑拥高牙,韦家确实是鼎盛一时了。”秦玉明摸了摸胡须,轻轻感叹一句,猛地回头,却发现身后的小徒儿早就被人群冲散了,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苏送!苏送!”秦玉明喊了几声都未见回音,这人群又乱糟糟的涌动着,早就不知道被挤到哪里去了。罢了罢了,过会游街完了再去找这臭小子。
为首的是四匹白马,骑兵掌韦字旗开道,而后跟着的两名男子也是身骑白马,手持玄铁长戟。而后一身银甲的中年将军骑着枣红色高头大马,手持一杆银枪,气宇轩昂,不同于他人,正是剑南节度使韦承。其后是浩浩荡荡的白马大军,又跟着清一色的黑甲步兵,军容之整齐,几乎西凉铁骑相差无几。
“益州的白眊军,如果这民风再彪悍点,估计与西凉铁骑匹敌,别说这小小益州,韦使怕是早就攻入关中称王了。”人群中的议论声好巧不巧地飘进了秦玉明的耳朵。看着前面那银甲将军逐渐离去的背影,秦玉明轻轻皱了皱眉。
人群熙熙攘攘,挤来挤去的,不知道是谁推了苏送一把,瘦弱的少年整个人都飞了出去。
他还没来得及抬起头,头顶突然传来马匹的嘶鸣声。
马背上的人死命拉住缰绳,,马蹄便擦着苏送的头皮落在地上。如果再多偏移一寸,苏送必然要被这铁蹄一脚踏得脑浆四溅。
苏送揉了揉眼睛,这下终于看清楚,马背上坐着的是一个一身湖绿色圆领袍的少年,只是那张脸长得未免太过于阴柔了,一双丹凤桃花眼,看起来真是相当的妩媚啊。
只是那双眼睛现在正冷冰冰地看着苏送
少年微微皱眉,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他轻轻抬手,不过一个弹指,立马就有两个侍卫冲上来,一把捞起躺在地上的苏送立刻就往人群稀少的方向走去。
“冤枉啊!”苏送被那两个穿着铁甲的侍卫架了起来,连声大呼。
“闭嘴!”其中一个侍卫实在被苏送吵得受不了了,一巴掌拍在苏送脸上,“你小子还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谁吧?”
苏送楞了一下,摇了摇头,“我今日才到这锦官城来,我如何识得得罪了哪位大人?”
“刚刚那位,可是剑南西川节度使,成都府尹韦承的独生女,锦官城的少主韦燕喜!”另一个侍卫一脸骄傲地说,好像他与那少主有多熟悉一般。
“女的?”苏送大吃一惊,接着又小声嘟囔一句,“难怪长得那么妖气。”
“不过,你今日惹了这么大的祸事,得让你在治所的牢里先待着了。”侍卫们无奈地推开了益州治所那扇黑色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