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你终于想起我来了!”男人接起电话,有些孩子气地抱怨。
女人轻笑,的确才意识到很久没有见到他了,“你最近都在干什么?”
公司里也没有出现他四处乱晃的身影。
“被我爸派来的人抓回来了。”一提到这个,韩骁就叫苦不迭。
他显然没有什么从商的想法,他爸却非想把他培养成一个合格的接班人。
“抓你干什么?”
“要我继承公司嘛!每天这个课那个课我哪儿听得进去?我是那块料吗?”
迟晚听得同情,又不免觉得好笑,既然他的日子也不顺心,也就不便倒苦水了。
简单寒暄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翻着手机的通讯录,多半都是合作商和品牌商。
女人自嘲一笑,能让她吃迟晚推心置腹的人还真是少之又少啊。
翻到末页,忽然被一个名字攫住了目光。
她可以说是一个相当不错的倾诉对象了。
可他们很久没联系,就这样贸然打扰合适吗?
又抽掉了一支烟,夕阳已经落到了高楼的背面。
迟晚倒吸一口气,拨通了薇薇安的电话。
“亲爱的?”女人的声音是一如既往的亲切平和,“你打给我我很意外,不过真的很开心。”
“不打扰你吗?”迟晚犹豫地问。
隔着电话都仿佛能看到,女人在电波另一头嗔怪般地摇摇头,“怎么会!”
“那我就放心了。”
薇薇安几句话已经听出了迟晚的疲惫,体贴地问,“遇上了什么不顺心的事吗?”
“是的。”
女人柔声说,“如果你把我当成倾诉对象,我会很高兴,你知道的,我很欣赏你。”
迟晚并未让她知道失忆的事情,所以只能半真半假地说。
“我和我的爱人有了很深的矛盾,尽管我们仍然相爱,我也不愿意轻易原谅他。”
薇薇安在电话那头轻声附和,表示一直在认真听。
“现在,我从前的爱人出现了,他请求复合,可我对他毫无感觉,但他表示他才是我真正该爱的人。”
迟晚说完,叹了口气,自从说出口,她就已经觉得好过多了。
电话那头有短暂的沉默,是薇薇安陷入了短暂的思索。
“亲爱的,你知道,你只能爱一个人对吗?”
“当然。”
“我觉得活着啊,让自己感到愉快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是的。”迟晚心中渐渐了然。
“那么,我想我不用多说了,究竟哪个人能让你快乐,你心中一定已经有了答案。”
傅斯寒。
迟晚在心中默念男人的名字,可仍有着不能轻易解开的心结。
“我还并不想轻易原谅他……”
“这我明白。”薇薇安耐心地说,“可你们相爱不是吗?一切只是时间的问题。”
没等迟晚接话,女人又说,“和自己不爱的人在一起,是一种折磨。”
三言两语间,两人仿佛对面坐着,面前摆着一壶咖啡,熬的醇香,掺有女人多年来的风雨阅历。
“我明白了。”迟晚轻声说着,心中已豁然开朗,“谢谢你。”
“那就太好了,客气什么呢。”薇薇安时常觉得,迟晚的身上有她年轻时的影子。
年轻时的她走过许多弯路,也吃过不少苦,有过很多独自痛苦的时刻。
现在成功之后,她将一切都看淡了。
只希望这个像极了从前的她的女人,可以一路少些飘摇浮沉。
“什么时候来北城,我请你吃饭。”这几乎是迟晚第一次主动向人发出邀请。
薇薇安轻笑,“那是再好不过了,放心,第一时间告诉你我来的消息。”
之后的交谈变得轻松愉悦起来。
对于迟晚来说,薇薇安是个富有智慧又平易近人的前辈,和她说话仿佛能学到很多。
挂上电话,女人的心情好了许多。
的确,她没有义务非要接受盛如州的求爱。
她爱谁,不爱谁,是她的自由。
明天新戏就要开拍了,在片场难免会见到盛如州。
虽然上次的《生花》他没有出现,但男人已经说过那样的话,估计到时候有的她烦的。
时间差不多了。
迟晚打开门。
他果然在那。
傅斯寒受捧着一束花站在门口。
迟晚心中莫名一暖,仿佛有种默契在心中油然而生。
又想关上门,被傅斯寒抬臂阻止。
“等等!”
“怎么?”女人挑眉,这就得寸进尺了?
“这花给你。”傅斯寒说着,递过来一束红玫瑰。
这是过去她最喜欢的花。
“我不要,拿回去。”女人冷冷回答。
收了他的花,不就等于是和他和解了么。
“你别误会,这是用来感谢你照顾我的。”
“我说了,照顾你的是季念。”
嘴硬的女人在傅斯寒眼中尤其可爱,不免失笑,“那你替季念收下吧。”
没有拒绝的理由,迟晚接过花,一阵馥郁扑鼻而来。
还沾着露水,红艳欲滴,俗气,也美艳至极。
不得不说,她很喜欢。
“没事的话,我关门了。”迟晚又一次谢客。
“再等等,你忘带东西了。”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一条手链。
是傅斯寒去年送她的那条手链。
她不是忘了拿,是离开前故意摘下的。
既然是他送她的,就是她的东西了。
迟晚接过,“哦,谢谢。”随即关上了门。
再看这条手链,她发现,与盛如州照片里的那一条有些相似之处。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
无论是不是,她都戴上了。
提醒她,也提醒盛如州,她要的是现在的,不是从前的。
面前的门被关上,傅斯寒的嘴角扬起一个温柔的弧度。
这一晚,二人都睡得格外香甜。
翌日下午的拍摄同样顺利进行,时间充裕,拍摄地点离住处也不远,迟晚和季念便没有住剧组安排的酒店。
七点左右回到公寓,傅斯寒已经在门口等了些时候。
看到男人,季念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飘动,笑得暧昧。
没等迟晚进去,季念迅速关上了门,“我在里面有点事,过会儿再放你进来!”
“哎!”无论迟晚如何拍门,按铃,女人就是不开。
“这个坏丫头。”迟晚低声抱怨着。
傅斯寒看着一旁急得有些脸红的女人,眼神里是满满的宠溺。
拖到女人面前,示意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