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岁给宋薇如接风洗尘,吃喝玩乐,血拼spa,很是快活。
金越就跟在她们身后,像个冷酷不近人情的保镖一样,虽然池岁也会时不时的照顾到他,不是顺手递过一杯奶茶酒水,就是主动点一些蛋糕甜品给他。
然而金越并不怎么喜欢吃甜的,看着服务员给他上的杯子蛋糕和咖啡,他好无奈的。
宋薇如和池岁聊着聊着,又聊到了她家那位神秘的房客。
宋薇如对于池岁那是事无巨细皆了如指掌,大学四年,两人虽然不在一座大学,却也相隔不远,那是有着串课串食堂的深厚情谊的。
池岁大学里忙着学习,忙着工作,忙着创业,仅仅的一段暗恋还是高中时候,又在大学顽固的挣扎了四年,最终以对方出国而告终,池岁似乎大彻大悟了一番,更加积极的生活。
再一个,就是齐吉吉了,他比池岁小两届,情商挺高,似乎明白池岁目前的状态和对自己的态度,没有很明显的表示,只是以朋友的身份一直陪伴着。池岁至今都没有意识到,但宋薇如确实知晓的。
人际关系简单的宋薇如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对于这名突如其来的所谓的房客,她是好奇死了。
“也没什么,就是房子太大,房间空着也是浪费,于是就租出去了。”池岁说着端起咖啡,微微垂头将小半脸融入了阴影中。
以包吃包住为条件,雇拥了一个“廉价”的员工,和租给他房间也是差不多意思吧。池岁这般想着,但在多年好友面前还是有些心虚。
“真的?”宋薇如自然不信,她目光一转,落到了一旁安静坐着的金越身上。
一言不发的金越依旧有着不小的存在感,不说其他,就说他那不输于当红小鲜肉的颜值,便足以吸引大片目光了。
“金助理,你什么时候跟着我们池岁一起工作的呀?”
“半个月前。”
一晃都半个月了,这日子过得倒也挺快,金越回想起这些天,发现竟然比起他过去循规蹈矩的生活生动有趣不少。
“金助理之前在哪里高就?怎么突然来了池岁公司呢?”宋薇如看似不经意的问,实则暗自留意着他的面部表情。
金越知道宋薇如有着不同池岁的犀利,但还是那副古井无波的模样,握着的水杯连一条水纹都没有:“之前是一个集团的总裁……助理。”
“不知道是哪个集团?来了我们池岁这座小庙,怕是屈才了。”宋薇如言语淡淡,却有些不依不饶。
池岁开口缓解这针尖对麦芒的气氛:“我们旧说可是潜力股,比起那些大公司有着更大的发展空间好么?”
宋薇如宠溺的笑:“行,你的旧说最最厉害,最最有潜力。”
——
第二天新员工全部到岗了,池岁带领着全体员工开了动员大会,布置下了一堆任务和工作,晚上又带着他们搓了一顿。
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次领导两位数的员工池岁也是第一次,给了棍子也给了糖,显示出积极进取、严肃认真的工作氛围又不失宽厚仁义的同事情谊。
池岁将之前计划好的两个创意点交代下去让做成方案,并让人监督着工厂那边的情况,确保下周可以准时交货。
繁忙的工作紧张有序的进行着,看上去一片和谐。
然而金越却觉得这几天池岁表现得不太对劲,她按时上班,努力工作,也会和齐吉吉说笑逗乐,刷新了新员工对于她的印象,一个严谨与欢脱随时切换的上司。
可是,金越偶尔抬起头,会看到对面的池岁盯着手机发呆,时间也不是很久,继而删删打打,将编辑好的信息发出去,再是进入了如临大敌、严阵以待的模样,从眉间便能看出她的紧张感。
池岁一向是直爽乐观洒脱的性格,很少这么纠结,这么……扭扭捏捏。
金越见了两三次,也只是一挑眉,若无其事的报告方案什么的交过去,或是自顾自从门口拿了外卖进来,刚摆好,池岁便坐在对面笑嘻嘻的等着开饭。
池岁:“你真是体贴。”
金越:“……”
中午时,齐吉吉拉住了金越,问金越有没有觉得池岁的奇怪之处。
金越黑眸一沉,带了些深意的看着眼前还很年轻毛躁的男生,回想着自己二十岁时候的样子,似乎早以稳重如山了。
齐吉吉本来对着金越的黑眸有些迷茫,但随之他感觉到了一股帝王睥睨般的不屑是什么鬼,似乎和很久之前杀马特头头的气息有些相像。
齐吉吉一笑:“其实也没什么,可能学姐是在担心新创意吧。我先回去忙啦。”
池岁确实是在烦恼创意这个点,文创不是简单的文化和创意的叠加,更为重要的是对于文化的解读,产品似乎很简单,但实际上想创意做文案的这个过程更为复杂。
池岁最近就是瓶颈了,以往喷涌如泉水的灵感干涸了,加上眼看着就要陷入青黄不接的局面,令她很是焦虑。工作室全体人员都有被布置下了创意这项工作,但池岁还是怕新人没有经验,或者说找不到自己满意的点。
金越看着齐吉吉的背影,继续自己的步伐,前去倒了杯水,然而,明明水桶里还有大半,热水冷水两个开关却都流不出水来了。
姜西学的杯子放过来时,却又能流畅出水了。“诶?为什么我能倒出来?”
面对姜西学疑惑的眼神,金越终于意识到了问题:“可能,我运气太衰了。”
姜西学捂着嘴笑:“冷幽默嘛哈哈。”
金越看似淡定的将水杯放回桌面,但他面前的位置空空如也,令他很是心惊。
该死的,这女人又跑哪里去了?
办公室里是没有,金越出了门,四处张望着也不见人影。
想着不是在哪个角落里缩着便是在校园里漫无目的的走着,所谓的散心吧。
他按着按钮下楼,站在阶梯上远眺。
冬日的暖阳将面前的湖水映照得波光粼粼,不少学生三三两两的走在湖畔。
金越眯着眼睛,看见了不远处在湖边席地而坐的池岁,她坐在台阶上,波浪一晃一晃的冲刷着她脚下的石阶。
池岁不知道从哪里折了一根枯枝,面色寥落的甩打着水面。
池岁甩着甩着,发现沐浴全身的阳光被人挡了,心里刚嘀咕哪个不长眼儿的挡了她的阳光,一抬头,是金越,双手插在黑色呢大衣兜里,冷冷一站像根冰棍。
因为逆光,所以池岁看不见金越眼睛里的神采。
金越只觉得抱膝坐在石阶上的池岁真的,好小好小一团。他一只手都能拎起来塞怀里。
“你怎么来了?”
“你怎么走了?”
两人同时开口。
半响,见池岁没有起来的意思,金越只好蹲下和她保持同一高度。
“你心情不好。”金越平直的语气,在陈述事实。
她缓缓摇了摇头:“没有,若是以前,我应该会高兴的飞起来。”
是人都听出来了她声音里的低落,金越倒是有些意外,转头看见了她明净的侧脸带着几分迷惘和哀伤,阳光在她眼下打下了一片阴影。
嗯,睫毛没他长,也没他浓密。
金越其实算是一个蛮自我的人,从小被人捧着长大,别人的情绪很少能够影响他,也很少敢来影响他。
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和平常明显不太一样的池岁,他心底有几分烦躁。
若是以前他根本没什么兴趣问,但现在他想起了过去一个狐朋狗友。
那狐朋狗友平时大大咧咧,一副天底下除了金越他最吊的样子,可自从追到了一个娴静的女朋友,他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像那精致的白瓷,得细心呵护着。”
朋友一阵哄笑,那时金越也笑,只不过是觉得有趣罢了。
而现在,金越觉得可能还真像那人说的那样,女生到底还是脆弱的,得捧着的。
于是,金大少爷开始了人生第一次哄姑娘。
抓耳挠腮半天,他说:“失恋了?”
呃,他这说的什么……
“我的意思是,情路不顺?”
呃,好像也不太正常。
池岁愣是被他气笑了:“我说,你们男生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是不是对于送上门的女生会觉得没有成就感?”
金越想起自己那一摞所谓的“女友”,每一个都是使尽招数博得了自己的关注,长得又都差不大多,导致他现在回想起来都一片模糊,还真是没什么成就感。
池岁见他的反应,明白过来,深深叹了一口气。
“那既然看不上,为什么又要回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