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办法倒是好,但是最关键的一点在于该怎么使得江立池同意与我比剑?”
江落轩这番话倒是说到了点子上,江立池身体不太好,性子又是极为懦弱,好端端的,他怎么会同意与江落轩比武呢?
除非有一件事情可以刺激到他,使得他做出与平日全然不同的举动来。
江落轩对此略以深想,心中便已经有了主意。
在上殿之前,他私下里找到江立池,用皇后溺毙的惨状来刺激江立池,只道是即便皇上知道皇后被沈贵妃所害,却依旧包庇纵容此事,可见皇后之死与皇上而言是多么的无足轻重。
“皇兄,若是我们早知皇后是这般微不足道,我也母妃也不该多年顾念着她中宫之主的身份,迟迟没有下手,我们应该早一点杀死皇后才是。”
江落轩的话语轻描淡写。脸上的神情带着一股子浓厚的讥讽意味,其间又含有深深的嘲笑。
身为人子,听到这样侮辱亡母的话语,江立池已经是忍无可忍。
江落轩看着江立池额头上的青筋显现,猜着江立池此刻应该已经怒火中烧,他趁机提出殿前比剑的要求,并表示自己若是输于江立池剑下,他可以说出皇后遇害的真相,使得自己的母妃受罚。
但若是他赢了江立池,他要求江立池退出太子之争。
江立池此刻虽然气愤难当,但是他也隐约感觉到江落轩此刻的言语有诈,他狐疑的朝着江落轩看了一眼,随即冷声道:“我同你做交易就像是与虎谋皮,你在我这里没有半分的可信。”
言罢,江立池举步便要朝前走去,然而在他身后却传来江落轩讥诮的话语。
“皇兄,你是害怕自己没有失去了竞争太子的机会,所以才不敢应我这个比拼吧?”
看到江立池的脚步停下来,江落轩缓缓地走到江立池的面前,他的目光如炬,眸光间如同含有一把尖锐的弯钩,其间泛着冷冷的清光。
“世人皆说大皇子恩德宽厚,至孝恭加,现如今有一个可以替母报仇的机会,你却因为害怕损耗自己的利益而拒绝,原来在你的眼中,亲情也比不上权力更重要。”
“不要拿你龌龊的心思来揣度我。”
接二连三的被江落轩用言辞嘲讽,江立池的脸色已然铁青,他看向江立池,一字一句道:“你不可能因为要同我比试而出卖自己的生母,我不信你这一点。”
江落轩似乎提前料定江立池会说出这样的话语,他嘴角微微上扬,不甚在意的出言。
“既然皇兄都已经料定我心思龌龊了,又怎知我做不出牺牲为了权力牺牲母亲的事情来呢?我可以我命来对天发誓,我绝不会食言,但是我很担心皇兄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而选择放弃这个真相大白于天下的机会。”
听着江落轩淡漠的话语,江立池打从内心里感觉到一阵心寒,虽然他早知江落轩凉薄的本性,但是为了自己的权利,竟然可以牺牲掉自己的母亲。
能做出这样事情的人,同禽兽又有何异?
“好,我答应你。”
江立池一口应承江落轩所语,答应了这件事儿。
江落轩是想着江立池身体孱弱,武艺不精,他之所以会答应自己的比武,无非是仗着湛卢剑在手,其剑所挥出的威力无穷,这才自以为可以得胜。
然而江立池若不知道的是,他的手中持有赤霄,赤霄威力虽不敌湛卢,到底也是一把绝世宝剑,此剑配之他的武功就像是如虎添翼。
他绝对可以用这把赤霄打败江立池。
到了殿前,皇上同意了他们的比试。
他们二人共同拔剑,争斗间寸步不让,还当真是使尽全力的进行比拼。
只是江立池的武功着实低微,即便他拿着湛卢,却也不过在同江落轩的十招之间落了下风,
江落轩见状,在招式间越发紧逼,招招用力,使得原本就不敌江落轩的江立池处处掣肘,看起来败势已显。
瞧着江立池这般的不中用,自己简直就在文武百官之间出尽风头。
抬头看着金銮殿皇上望向自己的赞许目光,江落轩心中是一片得意。
不过在得意之余,他又隐约觉得有些奇怪。
传闻湛卢无坚不摧,一出鞘即有摧枯拉朽的力量,怎么在两剑接触之间,他却半分都未曾感觉到湛卢剑的威力。
反而江立池手中的长剑每每都被自己的剑给压制住,虽然江立池没有没有什么高超的功夫,但是湛卢剑的力量不该是如此微弱才对。
江落轩心底里自觉有些疑惑,他不住的抬眼朝着江立池手中的湛卢剑望过去,瞧着此剑确实是湛卢无疑,其外表看起来跟自己曾经所见的湛卢剑别无二致。
但是为什么江立池发挥不了它的威力呢?
这着实令人困惑。
在思忖间,江落轩出剑的力道稍有缓解,然而此刻,江立池却登时手掌发力,一剑只冲江落轩的咽喉而去。
见此状况,江落轩下意识的便抽剑回挡于胸前,一招抵住了江立池的攻势。
没有想到江立池一击不成,又再次出剑朝着江落轩的胸口出刺去。
江落轩侧过身体,躲避了他这一剑,然而江立池却又迅速的开始了他的第三剑。
眼看着一道剑光直冲着自己的面门而来,江立池烦不胜烦,便是一剑朝着江落轩的胸口刺去。
他这一剑并未带有杀机,只是意在逼得江立池抽身回挡,故而他在此一剑间所用的力道不大,其间的破绽也颇多。
他只是想逼得江立池抽剑抵御,从而放弃对于自己的攻击而已。
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就是这么一招破绽百出的攻势,江立池竟然没有躲避过去。
只听得‘呲’的一声钝响,江落轩只觉得自己手中的剑前行受到了略微的阻碍,像是刺到了什么东西。
回头一看,他一时间瞠目结舌。
他看到自己的赤霄已经刺进了江立池的胸膛,他白色的衣袍被大片大片嫣红的鲜血染红,淋漓不尽的鲜血流淌在了地上,使得地上形成了一大片的血滩,看起来诡异可怖。
看到这样的场景,江落轩当真是被惊住了。
他在心中确实是想要江立池的性命不假,但是他没有蠢到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前杀了他。
这完全就是个意外。
江落轩面色慌乱,他往后退了一大步,连带着抽回了刺进江立池胸膛间的长剑。
随着他抽回长剑的举动,一大滩的鲜血又从迅速从江立池的伤口间流淌出来。
江立池仿佛难以忍受这样的疼痛,他身形摇晃,一手捂住自己的胸口,一双眼睛饱含怨愤的望向江落轩,痛心疾首道:“皇弟,不过……只是一场比试而已,你为何要杀……杀……”
江立池后面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来,他的身体就如同秋风间一片枯败的树叶,完全无力的仰面倒在地上,整个人看起来了无生息。
好像是已经死去。
“立池!”
皇上看到江立池倒地不起,登时紧张的从座椅上站起身来,他连步的走下白玉石台阶,又是高嚷着让侍卫赶紧去请太医。
近距离的望着江立池,皇上看着江立池躺在一地的血泊之间,他心中绞痛,连忙蹲身下来紧紧握住江立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