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静静坐于古琴前,胡乱抚弄弦,不和谐的曲调从古典别致的厢房中缓缓传出,倒有些心不在焉的味道。
韩歪歪微顿下十根手指,捂住嘴阻挡一个个的喷嚏,今儿个下午亦不知是何原由,一个劲打着喷嚏,没完没了的有人念叨着……
“阿嚏……”
敛过绣花手帕,擦拭好嘴角,瞥向窗外,依旧忙碌的身影和仓促的脚步,下午的阳光照的异常暖,而她却王妃一般的待遇,囚徒一般的自由,莫邪完全将她禁锢住,根本不准她靠近卡斯的别苑半步……
“是你想我吗?”
韩歪歪撇撇嘴,指尖不知不由自主在案上写下个“斯“字,难得莫邪不来戏弄,调侃她,清闲下来却又想起那死鬼……几日不见,如隔春秋,仿佛分离几年,这般相思的苦,比那黄连愈煞嘴……
“我……想你了……”
她喃喃自语,将古琴向边一推,端起杯茉莉花茶漫不经心啄起来,炯炯有神的眼眸此时布满朦胧的迷茫……
半响,耳边传来一阵“砰“的响。
抬眸一看,一个白绒绒的小老鼠正撞倒木椅,以很抱歉的眼神瞥向她,稀有的白毛鼠晕头转向,步履蹒跚奔向她……”对不起,对不起,被我撞倒了。”
“你是……狐狐?”
韩歪歪狐疑问道,半响,一道白光迸发,小白鼠变身成人形,由于盛夏炎炎,仅穿一件绿色小披风,头发扎成两个可爱的马尾辫,小脸状似水蜜桃,红扑扑,粉嘟嘟,引诱人上前狠狠咬一口。
她奴起嘴,扑上前,热情搂住韩歪歪的腰,矮小的身子帖过来,惊的韩歪歪浑身暴汗,心叹,她好有活力啊……
“歪歪姐姐,卡斯哥哥有拖狐狐来转告你,不准不吃饭哦,要多多吃饭,养胖身体,给他生小宝宝……”
“这个家伙!”额前数道黑线交织,还未成亲,便想养她成猪,替他生一窝蛇崽,切,不过果真是他懂她,前几日她的确闹绝食……缓缓抬起头,拨拨狐狐两弯眉,语笑嫣然:“谢谢狐狐特地跑来传话。”尽管,是两句不痛不痒,令她崩溃的“废话”,她想听那家伙说想她,想说他说……说、说些肉麻情话……
“嘿嘿,歪歪姐姐不要谢我哦,狐狐不是特地来传消息的,我有私心哦。”
“啊?”
果然!
这小妮子准保想趁他们分开时黏卡斯……瞧她一副小女儿娇态,两眼冒桃花的模样,说不吃醋全是假的……即便知她天真,无暇,不懂争夺,可毕竟近水楼台先捞月……越想越眉梢抽筋,韩歪歪赶忙捂住胸口深呼吸,笑荧荧问道:“那狐狐是找我有何事喽?”
“恩,恩,我想求你一件事哦。”
“说吧!”
除了将卡斯转让,她都尽力办到!韩歪歪在心中补上一句,只见狐狐双手合十,歪着头幻想一痛,接着满面桃花,涨得通红……”我想请歪歪姐姐告诉狐狐,怎么才能、能让男人喜欢?”
“啊?”
“怎、怎么能让男、男人喜欢狐狐?”
“呵呵,狐狐长的如此可爱,哪有男人不喜欢的?我若是男人,保不齐我都得挤破头皮争你回来宠爱……”
韩歪歪嘴角以优雅的,有礼的,轻柔的,继而缓缓到急的抽筋方式,在不自觉中已抽筋数十下,瞥向狐狐满面期待和憧憬的小脸蛋,韩歪歪只想找个地洞先钻进去避难……
“歪歪姐姐,你一定懂对不对?”
“我……”
“狐狐,这个……”
“你教我好不好?我好想学哦!”
“其实,那个……”
“歪歪姐姐,你教狐狐嘛,狐狐好想让卡斯哥哥开心,好象让他喜欢狐狐哦!”
“你说什么?”
顿时,韩歪歪抬起头,凝视狐狐闪着光芒的眸子,一张脸化成绣花鞋底状,那副清雅识大体的表象,被瞬间撕毁……
“你、你、你开什么玩笑?”韩歪歪狠狠按住桌案,压抑胸中那口闷气,铁青着一张清美的容颜,眸中的火焰在“噌”“噌“酝酿。
瞧,叫她听到何鬼东西?
崩溃!
理讲不通,换法子!”那个、狐狐,卡斯哥哥很凶,人又暴躁,而且超恐怖,时常有暴力倾向,会打的你遍体鳞伤哦!”
晕厥!
韩歪歪对她语塞,这小妮子果真中邪了,卡斯的魅力彻底将她迷惑住,这可如何是好?她又走不开,不能了解情况,不可阻止,即便他们、他们有肌肤之亲,她也仅有被蒙在蛊中的份儿……
“爱露雅阿姨刚刚跑来告诉我,说卡斯哥哥为了修炼法术得有七七四十九日浑身发烧哦……”
“什么?”
“他!”
“有什么?”
“真、真的?”
“真的吗?”
“我不要啦!”
“呵呵,不要怕……”
“好孩子,乖。”韩歪歪走上前,将狐狐抱下来,放在床榻上,转过身开始换件朴素的淡粉色绣荷裙,盘起丫鬟的发型,将百宝红囊装入怀中,走近前笑眯眯道:“狐狐,和姐姐做个游戏好不好?”
“游戏?”
“恩,你会不会变成我的样子?”韩歪歪敛眉小心翼翼问道。
“会呀!狐狐谁都会变哦……”
“那你会不会学我的声音?”
“嘿嘿,狐狐很有天赋的……歪歪姐姐你听听……”
“好了,好了!”韩歪歪忙伸出中指抵住她的樱桃小嘴,俯下身,以极期轻柔而神秘的口吻,在她耳边叮嘱周全的替身计划……临了,才神不知,鬼不觉潜入别苑,将几只毒蝎偷偷放入,掉走龙侍卫……
“咯吱“推开门,倏地潜入房中,瞥向四双惊愕的黝黑大眼睛,韩歪歪先是一尴尬,随后不好意思咳了咳,甚为狼狈……
“我听说卡斯他、他病了……”
“风情,取几个棉塞。”
“好,堡主。”风情淡泊取过四个棉塞,两人一人两个塞入耳朵,翻起两本书册,躺在各自的床上故作深沉,恢复刚刚她未闯入时的姿势,翘起腿,摆起酷,秀张冰块脸,诱人的身体平铺在床板上,没有半丝的情绪波动……
仿佛两尊冰雕,在夏日中清凉入骨,而翻阅书册的动作,不知为何,却有些不自然,那被刘海遮掩的眸中,折射的仅有自己能知。
谁,也不愿捅破窗纱。
谁,也不愿破坏这难得的和谐。
谁,也不愿将那份情晒出来,平添伤疤,令自己遍体鳞伤,再无颜以对。
谁,也不愿敞开胸怀,来争那本争不来的东西,因为,他们有同样的性情,怕伤害,亦怕失去……
就这般故作无所谓,耸耸肩翻书,书中有何,也许根本便未看清,阎翼将刘海全部撩到眸前,侧着身,盯着书页,唯有感慨,感情,果真像流水,逝去了,便再也受不回,这便是“覆水难收“的道理……
就将这悔悟的感情,当作秘密,深藏在心底,笑着她所笑,痛着她所痛,做个潇潇洒洒放手的七尺男儿吧!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狡辩!”
“啊……”
“啊……”
“怎么?你生气了?”
“你到底想怎样?”
她气绝!
这个讲话不负责的家伙,她要宰了他!倘若眼神能杀人,那此时他早被她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你想杀了为夫?”
卡斯邪邪地抬起她下颌,吹拂她气到颤抖的唇瓣,搞不懂,她好死不活地在那气什么,好不容易才相聚,温存一下也有错?
“夫你个大头鬼,我懒得理你,你接着说吧,我滚了,滚去莫邪那替他弹琴洗脚……”
“不行!”
卡斯骤然勾住她纤腰,将她重新压倒在床上,一副居高临下的霸道姿态,提到莫邪,那冷气扑面而来……
“你闪开,再纠缠我,我砍死你……”
“我想杀了你!”
“哼!”
片刻后:
卡斯挫败地垂下头,伏在她耳边,咬住她耳唇,甚郁闷道:“我错了,本王刚刚是和你开玩笑。”
“我听不到!”
“声好小,我听不清……”
“你!”
“不说拉倒,我一会儿就走。”韩歪歪端高姿态,心中的气早消,却装的绷着脸,心中险些笑爆,好可爱,现在的卡斯就像个被教训的淘气鬼,憋的满脸乌黑,笑都得笑死个人……
“好,我说,丫的,我错了,我不该说你,对不起,请你原谅我。”再不原谅,他是不是得跪地磕头认错?他回想以前他父王便经常给他母后跪地磕木板,那可叫一个“惨烈”,想想嘴角便抽筋……
“哼,哼,看你下次还敢不敢?”
“奴才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