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那条蛇……
耳畔,依稀回荡那句青天霹雳,惶恐瞪圆一双炯炯有神的铜铃眼,韩歪歪的表情可用“木讷“二字概括。平日的灵性,被这难以置信的真相吓的逃之夭夭,剩下的仅是满腔的惊讶和不可思议……
10年前,那条被她踢,踹,做皮筋,煮着汤,遭雷劈的麻绳蛇是他,10年后,闹她洞房,将她推入井中,折腾到她被休的蟒蛇是他,而如今随便钻进个洞穴,收养的一条小拇指蛇亦是他。造物果真弄人,有缘千来皆相遇,却是相见不相识,原本,眼前的这个男人,一直……在她身边……
“卡斯!”骤然,韩歪歪伸开双臂,扑上前拥住卡斯,和他牢牢地抱在一起,将头埋入他脖颈间撕磨。
“你、你、你离我远点!”
“卡斯,我错怪你了。”韩歪歪在他怀中异常柔情低喃。”可你为何不早告诉我,斯斯便是你卡斯?你可知就为想你,我才取的斯斯这名?你可知我这儿……有那么一颗心……被你吊的很艰辛?”她抓起卡斯的手腕,和他手指相扣,逼着他,让他感触她“扑通”“扑通“的心跳。她的嘴唇紧抿着低喃,羽扇般的睫毛刷着珑玲水眸,柔情毫不娇柔做作地自然流露。相识10年,相恨10年,相爱1年,相思无数,这段干净不含污垢的“情”,随时日愈加浓烈……”从我逮住你那日,从你知你叫卡斯时,便该告诉我你便是我颈子边那条小蛇!你个臭家伙,你可知我为你殚精竭虑?”
“呃……”
“你可知为你的每每失踪,我这颗心便被刺一下?”
“哦!”
卡斯仿佛知错般伸开双臂,将韩歪歪包裹起来,感触她的心跳,心不由抖一抖,像是很熟悉温馨,似曾相识的柔情,在眉宇间绵延。
“你可知你这般自私,这般残酷,这般无情,刺的我浑身遍体鳞伤,刺的我……我……我伤心?”
“我错了。”卡斯连忙认错,拍拍她颤抖的后背哄骗,乖才知道他为何认错,却鬼使神差地对她百依百顺。
“你这臭混蛋,要刺痛我多少回才甘心?”
“对不起!”卡斯再接再厉,看着韩歪歪眼角卷起的晶莹风暴,手忙脚乱替她擦拭,心中暗嘟囔,女人便是水做的东西,动不动用眼泪摧残他,该死的,可怜他这个犯贱,偏偏被她唬住!”别哭了,我错了,向你道歉还不成?”
“臭东西,我为你茶饭不思……”
“什么?”
卡斯先是一愣,随后“啪“将她推开,眉梢蹙起,嘴角亦开始痉挛。”蠢女人,你茶饭不思个鬼,你个猪!”
“卡斯……”
“我不揭穿你就消停眯着得了,你早饭两个包子一碗粥,午饭三个埋头一碟咸菜,晚饭你更是无耻,拼命地塞,你哪为我茶饭不思?”
“咳咳……”闻言,韩歪歪脸“咻“一下涨红,尴尬咳了两声,恶狠狠瞪着卡斯不识趣的家伙,歇斯底里辩解道:“这叫借食物转移相思!你个白痴,你根本不懂!我、我命好苦,想个负心郎,不体谅不打紧,还摸黑我,呜……呜……可怜的歪歪……”俏皮的脸上硬挤两个眼泪疙瘩,模样好不凄惨,仿佛卡斯将她欺负了,一副哀怨可怜的表情。
“该死的,你哭没哭完?”
“家有负心郎,我哭死你……”敢说她吃的凶,说她是猪,她淹死他,搂住他的身体,在他怀中一个劲的哭诉,半响,卡斯受不了地大声咆哮:“丫的,你哭没哭完?我……好,我错了,祖奶奶!”他求爷爷,告奶奶,将这妖精收了,果真是一物克一物,从来都是他吓死人,现在遭报应了。
“那你说,你将来有何事,都不向我隐瞒。”
韩歪歪趁胜追击。
“好,我不隐瞒!”
“你发誓,你若隐瞒,你就永远这副小破蛇的德行。”
呃……狠!卡斯嘟囔半响,才伸开四根指,对着窗外的月,对着枕边的她,不情不愿地冷哼一句。”我发誓,若有隐瞒,永不翻身!”
“好啊,那你告诉我,为何你白日便这副狼狈模样?”
“我中毒了!”卡斯眯那双炽红的美眸,沉寂半响,甚明智回一句,那俊俏的面颊上,在夜幕中折射出寒冽的光芒,那不甘的情绪,在她的询问中,被彻底地激发,为何堂堂的蛇王,他却落的如此不堪,被揍成无数次的猪头?脑海中,乱七八糟,各种片段皆是零碎,除了眼前这个女人能令他嗅到熟悉,其他乃至浑然不知。潜意识中,仿佛有巨大的危险源,可他没有办法控制这具身体。”我的身体中好象有什么鬼东西在操纵,控制我的真身,亦控制我的法术……”
“你试试用法术不行吗?”
“不行!”他的法术,受毒的控制,根本不知中何毒,毒在哪?一旦强行,除了吐血,便是有浑身痛的麻痹。他娘的,那份将骨肉,血液全部分割,将浑身拆散的滋味,莫不如让他撞死。
“把胳膊伸过来。”
韩歪歪一改刚刚的玩劣表情,目光精锐盯着卡斯,眸中闪烁的是谨慎和狐疑,摸住他的脉搏,她眉梢微微皱起,刘海打着瞪着溜圆的眸,房中骤然噤若寒蝉,一根发丝飘落地面,是全部的声响……”从你的脉象看,根本未中毒!”
“滚你的破医术!”对他根本不管用,卡斯恶狠狠瞄她一眼,瞧她那副正经八百的模样,真将自个当成赛华佗呀?
“你的脉息平稳,并无中毒迹象!少罗嗦,伸出舌头让我看。”
“你丫的……”
“闭嘴!”
趁他说出什么难听,挫她自信的话前,韩歪歪随手抬起他下颚,扳开他的嘴唇,异常认真命令道:“张嘴,让我瞧瞧你的舌苔。”
“你爷爷的,你让我闭嘴,又让我张嘴……”
“现在让你张嘴就张嘴,少罗嗦!”跟卡斯时间长,性子亦变得暴躁,韩歪歪皱起眉,狠掐着他骨骼,半响,才松了松紧绷的情绪,嘴角扬起一抹坏坏的笑,身体靠近,气息逐渐混淆他的,甜腻的轻佻的话语从喉中飘出。”亲爱的卡斯大爷,你是想奴婢用牙……咬的你张开嘴吗?”
“你……”
“张啦,张啦,乖,你张开让我好好诊断,若真有毒,我得替你解嘛,我未来的夫君,总不好忽人忽蛇,我会疯的。”韩歪歪诱哄着,跟他撒撒娇,向他眨眨眼皮,用软硬兼施的策略逼他就范,半响,抵不住她的糖衣炮弹,卡斯迫不得已张开嘴,伸出粉红的舌,衔着那般诱人的液体让她检查。”奇怪,舌苔也很正常。”
你丫的,爷爷不玩了,你那套鬼医术,对我根本对牛弹琴,少给我折腾!”
“我得试试。”
“我不试!”再试,非得被她玩迷糊,脱衣服不要紧,平常在她身前赤LL晃荡,早麻痹兮,可、可这回得L个身子,被她钻研,想想便毛骨悚然。
“卡斯……”
“你就省省吧!”卡斯的拒绝之意明显,卷起身体向被子中一钻,根本不给她空隙罗嗦,便开始打起呼噜。
“卡斯,你得为我们的将来考虑吧?你总不能让我嫁你,却得日日替你被没被人踩死担忧吧?”
“丫的,少做梦!我懒得娶你个包袱!”被褥中传来卡斯闷闷暴躁的声响,腔调中夹杂着不耐烦。可谁知话刚出口,他却后悔,掀开棉被,偷瞄向满面冰霜的韩歪歪,补了一句。”现在不想娶!”
“你不记得我,没关系,我体谅!你伤我的心,没问题,我忍!你不想娶我,好,我等你想娶为止!你嫌我烦,烦就烦吧,总比被你忽略的好!你和我吼,和我喊,和我陌生,我都能忍着,可我忍不了你这般的放弃!卡斯,你个混帐,你记不记得我从前是何等的不可一世,何等的嚣张跋扈,何等的威武狂暴?你能将天戳个大窟窿,你将漫天卷黄沙制造沙尘暴,你能让花开,花谢,呼风唤雨,你能让那淫荡道长生死不能,你折腾的本事,你的尊贵都跑哪去了?我不在乎现在的你是何模样,我认了,谁叫我爱上了,和我看不了你明明想知道过去,却又自甘放弃。”
“蠢女人……”韩歪歪悲愤的斥语,将卡斯说的瞠目结舌,半响,那双白皙冰凉的手覆上他的面颊,轻柔的抚摩,清雅温柔问:“亲爱的,你不想知你父王,母后的下落?你不想知是谁夺你蛇宫?你不想回到正常,自由控制这具躯体?”
“我想!”
“傻瓜,想就脱掉衣服,相信我,我会帮你,医术有共通之处,就算妖毒,我也要为你而试试。”看着韩歪歪那般关怀坚定的眼神,卡斯仿佛从拾起一丝信念,想想起一切,想起和这个女人的故事……想起他们曾经的种种……想起该如何疼爱她……”啪“将棉被一推,张开双臂,微眯起炽眸,顿时银色的长衫,便似一片彩云,从他古铜色的健美身躯上飞起,拂过韩歪歪的面颊,拂过她的眉宇,和谐地披落在她的肩上,伴着她嫣然的魅笑,似野百合般脱俗。颊边那只蝴蝶,随着她的笑而展翅,有种叫“心灵相通“的东西,正在他们彼此中弥漫开。
“你不能折磨我!”
卡斯此话一说,韩歪歪当场便“噗嗤“笑了,戳戳他紧张皱起的眉梢,她俏皮吐吐舌故作神秘。
“蠢女人,敢故意折腾我,你就死定了!”
将他威胁暴躁的话,当作调趣的话,韩歪歪开始摸索他的身体仔细检查,作为医者,这般相见本属自然,可一寸寸看遍他,摸遍他,却令她忍不住脸红心儿跳,涨的满面尴尬色。
半响,她捂着胸口深喘,执起十八根银针,敛在指尖,俯下头冲着卡斯轻盈说道:“我替你试试血脉,你得忍着。”
“你又想做什么?”
他咆哮而起。
刚摸完又扎,她真是奔着玩死他来的,他便知道脱掉衣服准没好事,狠狠攥紧拳,钳住她手腕,他浑身的热浪滚滚徜徉,令他看起来并非那般乐观,反而愈暴躁的满眸窜火。”蠢女人,我牺牲色相,你别折腾了。”
“啊?”
“你脱我衣服,又摸来摸去,不就想我吃你,好,我认了,我吃你,或者你吃我,你选哪样?”卡斯一副认命的模样,眼睁睁盯着她亮晶晶的十八根大银针,猛打个激灵。
“卡斯,你乖乖躺下,我替你行针,真的不疼,就疏通几个穴道,试探下血脉的运行,毒从何处,许有头绪。”
“把你的破针扔掉,我让你吃,来吧!”卡斯摆了个极诱惑的姿势,仿佛横竖都是死,他选择痛快点,半响,“啪“韩歪歪给他一记暴栗,好脸色全化成乌烟瘴气,被他的胡闹弄的哭笑不得。”我没有心情和你风花雪月,你的色相以后再牺牲,我现在要行针,你别动,动的话后果自负!”那副江湖女侠的风范,令卡斯一惊,转瞬便是“啊“一声叫喊,她的十八根梨花针似雨点般专攻他浑身各大穴道,从头顶,耳根,脖子,脊骨,到脚底板,一根比一根扎的痛,仿佛浑身欲痉挛般,他忍不住狠狠抓紧棉被……
“啊--”
一根银针精准扎在他抓着棉被的手上,韩歪歪边施针边叮嘱。”卡斯别动,忍着忍着,很快便好。”
“你爷爷的韩歪歪……”
“骂吧,骂吧,你若能不痛,骂我贱都成。”
“贱个鬼……”卡斯狠狠咬着牙忍着浑身的痛,身体内那颗丹药,似正凶猛地吞噬撞击他,到脚底板则针,刚欲深入,卡斯的脚便抽筋般一蜷,银针正好折入其中。”娘呀……”他痛的将棉被撕成两半。”我的天哪!”韩歪歪狠狠按着太阳穴,强迫自己冷静,脚底淌着鲜红的血,让她心猛一抖,拽住他的脚,撵起针头,倏地向外一拔,顿时,她似个泥娃娃般瘫软在地上,捂着嘴深深喘息,眼泪顺着两颊噼里啪啦便流淌下来,止亦止不住,似瀑布般倾泄狂涌。
“卡斯……”伪装的坚强崩溃,她边哭边替卡斯包扎着脚底板,看着纱布被浸透,便再包一层,再透,再小心翼翼包好。大约半个时辰后,她将剩余十七根银针拔下来,颤着声娓娓道来。”你身体中有很奇怪的丹药,混淆于血,却难相融,亦难排通,很烈性的毒,虽了解尚浅,但我发誓必帮将你医好。”
“你哭什么?我又没死……”
“你很痛嘛。”
“我痛你跟着哭什么劲?”这女人让他神经失常,卡斯眯起眸透过炽眸凝视她雨打梨花的面颊,脸色转而铁青。
“我心疼你嘛!”
“切。”卡斯冷哼一声,便伸开长臂,倏地将韩歪歪勾入怀中,端起她下颚,戳着她眉梢,甚不耐烦道:“你这个扫把星,遇到你,我倒了八辈子的霉,倒霉我认了,你还给我使劲哭,爷爷的,我欠你的!”他终于承认,他欠她的债--一笔不小的孽债!”该哭的是老子好不好?”那破银针折在他脚心中,是何等的痛啊?
“对不起,卡斯!”
“你别再折腾我,我就念阿弥陀佛给你听。”卡斯真想向佛祖祈个平安符,保他永世不受此女之摧残!边念叨,他边思虑,未免小命不保,他该不该逃离这个鬼地方,再慢慢逼身体的毒?可想想这蠢女人对他不错,况且,她和他之间……有剪不清的愁绪和说不清的感情羁绊……他陷入抉择的泥潭中,俊美的面颊上布上几许刚毅,冷峻和迷茫……
“呵呵,我不听佛经。”韩歪歪忽然破啼为笑,用洁白的手帕替卡斯擦干身体的汗珠,再从肩上将他的衣物拿下来整齐叠在床边,笑荧荧道:“明儿个我替你做件中衣,这料子夜里扎身体。”
“……”
“卡斯,我想找几味烈性的药,替你泡泡药酒。”韩歪歪骨碌的大眼睛转啊转,边依偎在他怀中,枕着他手臂,边懒洋洋道。
“……”
“我听说王爷府上有很多珍奇的好药,明儿晚上我流进去偷两味。”
“偷?”闻言,卡斯一惊,这蠢女人又改行做贼了?不过,为他打算铤而走险偷药,确实心中暖烘烘。
“不怕,我得冒冒险,若偷来烈性好药,替你泡酒效用甚佳。”
“……”不可否认,卡斯动容了,这蠢女人看似精明,却傻的够戗,为个想逃离她的男人,值得吗?
“卡斯,晚安。”她潋滟秀眉一抛,樱唇扬起抹幸福的笑,像个猫咪窝在他怀中甜甜地睡了下,而卡斯却彻夜难眠,心中暗暗斥骂:“卡斯,你是猪,是犬,是缩头乌龟!你禽兽不如呀你!”她对你痴心一片,虽说刁点,蛮点,暴点,不三从,不四德,不娴熟,亦不懂以夫为天,浑身带衰,时常令你妖不妖鬼不鬼,令你活的很可怜,可却是真心相待,你这个不负责任想逃跑的猪!那一夜,他独自忏悔,暗自劝诱,说服自个疼疼她,忍忍她,根本死不了的……
翌日的清晨,草林的甘露打湿车轮,淌着茂密的树林,赶往赤血堡的路上,阎不悔一直郁郁寡欢,沉默不语。
前方两匹黑色骏马载着银发飘飞的冷酷公子风情和斗笠男子风血,其后是一顶挂着精致帘子的马车,阎不悔低垂着头,十指相扣,状似沉思,端庄美丽的面颊上,偶尔残余落寞的惆怅。”小姐……”梅儿试探性唤道。
“恩?”
“小姐,要回去见堡主了,您为何一路上如此沉闷?”
“我想韩姐姐。”也想卡斯公子,车马一个晃荡,阎不悔紧张地扶住梅儿,眉黛如画,却敛忧愁。”也不知韩姐姐现在如何?她和卡斯公子有没有相遇?真想他们像从前那般相亲相爱,感觉好幸福。”
“我的小姐哪,你能不能将他们两个,从您的脑子中消除?你说,你违背堡主处处护着她还不够,你千里迢迢来帮她不够,你还做媒人替她串针引线?”
“梅儿,你不懂的。”
“我不懂,我是没小姐懂,别当梅儿不知,小姐是爱上那卡斯公子了,可你却、却替他们忧这忧那,若是奴婢,可没小姐那般的胸襟。”梅儿翻翻白眼,为小姐的善良而堪忧,像她这般想人幸福,可谁又将给她幸福?
“梅儿别瞎说,我和卡斯公子是清白的。”
“奴婢知道……”
“你这丫头嘴风不严,可不准和哥哥提及卡斯公子回来之事,你敢泄露,小心我不顾情意将你卖去青楼。”阎不悔甚谨慎威胁道,吓的梅儿赶紧禁口。半响,马车又一颠簸,随即停了下,撩开帘子微瞥,迎面一匹凛凛宝马奔驰而来,俊朗却冷酷的阎翼,英姿飒爽从半山腰跳跃而下,勒紧缰绳,马刹那间停滞下。烈烈的金阳下,他翡绿色的腰带折扇璀璨的光芒,看到阎不悔时,嘴角爽朗而魅惑的笑,和平日的冷血阴肆相比,又是另一番迷人的风味……
“哥。”
阎不悔小心翼翼被梅儿扶下马车。”不悔……”阎翼张开长臂,将她纳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纤背询问:“不悔,洛城过的可好?有没有咳?身体可有何不舒坦?”
“没有,都没有。”
“风情,风血,你们有没有按我的吩咐照顾好小姐?”
“回禀堡主,属下不敢怠慢。”风血对阎翼不仅必恭必敬,另有几许畏惧和死衷,想当年,他曾为山贼洗劫赤血堡,后遭人背叛落网,毁了容颜,却得阎翼的赦免招纳,从此鞠躬尽瘁,从无怨言,是四大侍卫中最忠心者!
“不悔由我亲自送回,你们两个返回洛城,有件重要的事要办。”阎翼特地避开阎不悔,小声对风血吩咐。”我听闻那妖孽正藏身逍遥王府,你们肆机潜入,把她给我带回来,带不来活的,就让她死!”他的命令,宛如那阎罗的招魂牌,令人不寒而栗。”脱离我的掌控,就只有死!”换言之,他得不到的东西,利用不到的人,便只有消失,才能解他心中之恨,这便叫“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属下遵命……”
“风情,你的伤如何?”阎翼冷冷问道。”不碍,属下调养几日,已好的差不多。”风情强撑着身体回道。”你们两个快去快回,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悔,你跟我回堡……”
“哥,我想解手。”
“梅儿,你陪小姐在丛林附近,不准走远。”阎翼小心叮嘱一句,眯起的眸中有抹狐疑在窜动,盯着阎不悔的背影,他的心便生浮躁,半响,耳畔传来梅儿的叫喊:“不好了,不好了,小姐逃了……”
“该死的,这丫头听到了!”阎翼拳头狠狠攥紧,一跃窜上马背,策马而驰,英姿凛凛,那般的冷瑟,绾起的发丝被风吹乱,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看样,我必须的亲自去趟逍遥王府了!”两弯黑眉挑起,嘴角扬起一抹久违的冷笑,探不清他眸中,那抹复杂到底有何韵意?西风狂卷,春暖乍寒,他颀长的身影,在天地间依稀挺拔起来……
“小姐、小姐,你等等梅儿。”
“你给我回去!”阎不悔甚不满回眸,难得气愤奴起嘴冲着梅儿责令。”回我哥身边做你的探子,别让我看着心烦。”
“小姐,奴婢错了,您就让我跟着吧!”
“滚!”迎着西风,凌乱的发丝被她掖入耳后,端庄的俏脸上布满冰冷,阎不悔第一次对梅儿如此大声的喊,不顾的骂。
“小姐……”
梅儿停在当场,愣的扎舌,眼睁睁瞧着阎不悔消失茂密的丛林中,那纤瘦的背影,那般的决绝,不知造的何孽,养个菩萨心的小姐,处处和堡主作对,这烂摊子可如何收的好?阎不悔踉跄穿越丛林,深喘半响,抚着胸口倚靠在颗树下瞥向日出之方,这才惊觉她不知逍遥王府在哪?
“韩姐姐!”阎不悔悄悄叫喊,撩起衣裙顺着东方一直走,心中怕的紧,怕他哥破坏了那对有情人,怕孽越中越深。忽然,脚下一瘸,几颗连根的草将她缠住,顺着滑坡便踩进了猎人深埋的黑洞中。
“啊……”
只听一声绵长而凄厉的尖叫,她的娇躯便“扑通“掉入其中,声音越来越弱,最后,只剩下风吹动草发出的细微响声……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