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陆焉他们的说法。这个刘喜在制作这一对钗子的时候,就已经在钗子上面淬了毒。至于范海星他们为什么没有毒发,是因为佩戴的时间还不够长。
还说着,那刘喜忽地就发起狂来,冲上来就要张嘴撕咬白泽。
“神仙,你们算什么神仙!欺压游魂,不把地府的魂魄当命看!白泽!我就是要毒死你,你为何还不死!”
白泽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弄得有些莫名其妙,赶紧后退两步。“此人行为癫狂,究竟是在耍什么把戏?!”
陆焉接着话头说道:“回大人,言酒发现此人行踪诡秘后,便立刻着人调查了一下这人的底细。幸而得到判官大人的帮助,查到此人生前本是一小仙下凡历劫。
本是渡过上一世的劫数,便可重回仙位的。然而偶然之下,冲撞了白泽大人您,因而,遭到了灭门。虽是罪有应得,却也叫他记恨至今。”
陆焉刻意加重了“判官”二字。白泽顿时便反应过来,这人根本就是银狐安排上来,替范海星顶罪的家伙。
说来说去,还不都是谛听早已有了对策。始终是快了他一步。恐怕这个什么刘喜,不过只是某个罪恶滔天的凶魂,为了躲避无休止的十八层地狱的惩罚,故而才选择来此顶罪。
地狱的十八层地狱的刑法,实在是听者瑟瑟,闻者惊惧。若是亲身体验一番,当真还不如死了来得痛快。
故而这人如此卖力地做戏,实在是因为灰飞烟灭还要更加舒服一些。
“竟是如此埋下的祸根?!如此陈年旧事,何人还记得?此人莫不是来混淆视听的?!”西王母眼神锐利地看着白泽。“白泽,你可记得有过这等事?”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白泽的身上。可以说他的回答,便决定了范海星和谛听的结局。
白泽回头目光冰冷地看了看范海星。恐怕这丫头,还不知道谛听究竟是有多良苦用心。他真是不明白,谛听为何就能护她到如此地步!
事关谛听,白泽自然是不会将他置之绝境。
他长叹了一口气:“陈年旧事,我本已忘却了。如今细细想来,确是有过。此人目标是我,只是未曾想到,竟然连累了琼烟。”
听到白泽这话,谛听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放心地晕厥过去。
“连累?你们这些神仙,没有一个是无辜的!你们都要下地狱,永世不得超生!”刘喜还在歇斯底里地狂吼着。
“放肆!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将此人速速处决!”天帝愤然道。
“帝兄!此事若是如此草草了结,臣妹断不答应!此人虽是言之凿凿,但是陈年旧事谁能说得清楚?!莫不是想将我等当猴耍?!”
天帝皱起眉头,眼中浮现出一丝不耐烦来。“王妹还不满意?还想如何?”
西王母振袖一拂:“此事疑点颇多,臣妹以为,必要请出般若经问个究竟!”
此话一出,白泽和天帝的表情都是一变。范海星一头雾水,般若经又是什么?听谛听说是三大圣器之一,不知又是什么厉害的玩意儿?
“胡闹,般若经乃是佛家供奉的圣器,岂能说请出便请出?此事已然水落石出,此人已然全盘招供,王妹休要再妄加揣测!”
西王母哼笑一声:“可怜我儿死得不明不白,竟是因这区区无名之辈的怨恨所致?帝兄,此事在你这儿算是了了,但在我这儿,还远不如此!”
说完,西王母便拂袖而去。这话的意思,恐怕是对眼下的交代根本不满意。只是,般若经实在不是轻易能够请出的东西。即便是西王母,想要在这一局中找到些蛛丝马迹,也十分困难。
范海星心中自然知道,这整件事情的背后,推动者就是天帝和白泽。若真是请出那什么般若经,让西王母得知了真相,或许事情真会一发不可收拾。
天帝他们刚一离开囚仙宫,莫言酒就急不可耐地跑上来:“海星,没事吧?可有受伤?!”
范海星摇了摇头:“我一切尚好,只有些皮肉伤,你怎会来这儿?”
莫言酒叹了口气:“你们前脚刚刚离开地府,后脚便传来了你们在天庭被人诬陷的事情。事关重大,我如何放心得下?”
听到这话,范海星心里不由得一暖。但是此时谛听情况不妙,她实在也没有多少心情跟莫言酒说话。
白泽眉眼如霜地走过来:“今日看在吾兄的份上,范海星,我放过你了。吾兄有心护你,费尽心思,算是我未曾料到。如今这儿已没你什么事了,滚去一边与你这情郎好生亲热吧。”
说着,白泽就弯下腰,一把将谛听扛了起来。
“你做什么?”招财拦在白泽面前质问道。
“囚仙宫中寒气极重,哥哥身有旧疾,耐不得寒冷。你身为医者,连这都不知道?!”白泽冷言道。
招财面色一窘:“我自然是知道。”
白泽头也不回便走了出去,看这架势,是打算将谛听直接带回自己的住所了。
范海星想也不想就要跟上去。但是莫言酒却赶紧拉住了她。
“海星!那白泽屡次欲取你性命,你现在还要自己送上门去?!”
“酒哥哥,我本以为我天资聪颖,遇事总能化险为夷。但是经此事我才知,我无力保护自己,一切全都依仗于谛听,我只恨自己无法帮到他!
如今他因我负伤,我岂有不守候在侧的道理?莫说是白泽的庭院,就是刀山火海我也要跨过去!”
莫言酒心中愤然:“谛听护你,本就是因他你才会陷入如此境地!海星,你如此糊涂,莫不是你当真心悦于他?!范爷爷将你托付于我,我必然兑现我的承诺,你现在便随我返回地府!”
说着,莫言酒当真就要拉住范海星往外走。范海星心中一急,赶紧奋力挣脱开莫言酒的手。
“酒哥哥,你不要再说我爷爷的什么托付之事了。”范海星揉了揉被莫言酒拽疼的手腕。“我只当你是我的好哥哥,并无别的想法。但是谛听,我确是心悦于他!”
范海星说这话时,自己的肩膀都在发抖。要不是莫言酒将这事点破,她断不会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将自己的心思宣之于口。
但是到了眼下这个局面,闭口不言反而更加令人难受。
莫言酒面色一僵,双唇微动,但却说不出一个字来。范海星没再多说什么,也不敢久留,转身便匆匆跑了出去。白泽他们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长长的走廊中。
范海星好不容易追到寰玉殿的门外。但是白泽一进去,守门的天兵便将长枪一横,将范海星拦在了外面。
“大哥,你们行行好,放我进去看看吧!咱们好歹是同事,喏,我好歹也是个事务官,论官阶,你们还得叫我一声‘大人’呢!”
范海星亮出事务官牌,脸上堆着讨好的笑。
但是守门的天兵根本不吃她这一套,看到她手中地府的事务官牌,还露出了十分不屑的笑容。
“呵,‘大人’?不过是混了个地府小官而已,有什么可得意的?地府尽是些三教九流之辈,纵使是什么上位事务官,也不过是天庭一个下等仙官的水平而已。”
范海星一听,自己一个堂堂的中位事务官,居然被两个守门的小差这么瞧不起,当即就不服气了。
“三教九流之辈?!你可知谛听现在是地府的首席事务官?!”
“那又如何?谛听纵使再有本事,也不过是天庭被贬的一介罪臣。有何了不起的?”
范海星气得直咬牙:“好啊你们,竟然这么瞧不起咱们地府!等着吧,有朝一日,我必让你们为今日所说之话后悔莫及!”
那两个天兵一听,当即哈哈大笑起来。虽然范海星这话说得尽显雄心壮志,但是很明显他们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没办法,范海星只有乖乖地站在门外。她本来也动过心思从院墙上翻过去的,但是看了看院墙的高度,再综合了一下自己的身高,最终还是放弃了。
毕竟最重要的是,她可不像一翻进去,就被白泽一巴掌拍死了。
一直在门外,从日出时分,徘徊到了日上三竿。院里都没有一丝动静,范海星索性就地坐了下来。
她就不信了,不让她进去就罢了,难不成白泽他们还不出来了?!那两个天兵一直在奚落嘲笑着范海星,叫她离开,但是她完全无动于衷。
正好这时,朱红色的漆金大门忽然开了,崆焕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
一看到崆焕,那两个天兵立马收声行礼。崆焕没有理会他们,而是对范海星冷冷地说道:“进来吧,谛听大人说要见你。”
“谛听醒了?!”范海星惊喜地从地上跳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
就不说谛听怎样了,只是白泽竟然会放她进去,这倒着实让范海星没想到。不过仔细一想,这家伙该不会是故意放她进去,然后一巴掌拍死她吧?
范海星对之前考试的时候,被捅的那一掌可谓是心有余悸。一时犹豫着,不知崆焕说的是真是假。
但是崆焕立马不耐烦地催促道:“你到底进不进来?”
怕归怕,但是范海星还是更想见到谛听。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招财有没有把他治好。
想到这儿,她心里便是一横:“进!当然要进去了!”
范海星摸了摸腰间。本来是想摸摸金鳞匕首,给自己壮壮胆的。但是摸了个空,这才想起匕首被放在厢房里了。
没办法,范海星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