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兄弟,且慢动手……”李扬觉得自己必须解释一下才好,一时又不知该怎么开口。
“你他麻的是谁呀?”朱振飞转过脸盯着李扬,满脸的杀气。
这事可也怪不得朱振飞发飙,怎么偏偏巧就让他碰到了呢?哪个男人看到这样的场景都会急的。自己的老婆,半夜三更的和一个陌生男人钻桥洞,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可干吗?看,这一对狗男狗女的衣服上还沾着这么多的杨花,肯定是在桥底的草丛上刚刚滚过。一想到乔煜和眼前的这个男人在桥底翻云覆雨的情景,朱振飞恨不得拿刀子一刀捅死这两个鸟人。
“我叫李扬,和乔煜是高中同学。你是乔煜的老公吧?哎呀,幸会幸会……”李扬腆着脸上前一步,伸出右手做出一个握手的姿态。
“哦……,你就是李扬呀?”朱振飞撇着嘴,囔着鼻子,一脸的鄙夷道:“前几天请同学吃饭的就是你吧?这刚从南方回来几天呀?你们就勾搭上啦?”
“没有没有,不是你想的那样……”李扬赶紧辩解。
“朱振飞,你胡扯些什么?谁和谁勾搭啦?这么难听的话你也说得出来?我们什么也没有做……”乔煜带着哭腔大喊道。
这种事情是不抹还好,越抹越黑,就像是黄泥巴掉进了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如果你就是一幅大义凛然爱信不信的样子,朱振飞还会少怀疑些,但你越是辩解,他越是觉得可疑。
“你还什么都没做,你们还什么都没做,你他麻的骗鬼呢是吧?”朱力翔激动地扯住乔煜的衣服,把她身上粘的那些杨花一团一团的往下摘,越摘越气,大吼道:“他麻的这些绒毛毛都是在哪儿拱出来的?啊?你们他麻的衣服都脱到什么地方了呀?啊?你还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做你大晚上往那桥底下钻你他麻的脑子进水了啊你……?”
朱振飞是越骂越来气,看样子是不给自己立刻戴上一顶绿帽子他是绝不能善罢甘休的了。
“喂,兄弟,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来,抽根烟……”。
李扬是解释也不是,不解释也不是,他自己倒是不怕什么,但总不能让乔煜背上了这个冤屈吧,如果事情没说清,那她回到家挨一顿老拳那是肯定的了。而且,那个朱振飞的拳头好像是两个榔头一样,乔煜如何能消受得了?他只好掏出香烟来,一个劲儿的说好话。
哪知,他不掏出烟来还好,他一掏出烟来,朱振飞更觉得心口像是被刀扎了一般疼痛。
那是什么香烟呀,烟盒已经被揉成了皱皱巴巴的一团了,分明是两人在桥底抱在一起时给揉的,没有私情吗?刚刚两人到底是做了什么?这烟盒就是证明。
“抽你麻的头啊抽?谁他麻抽你的烟?”朱振飞气得直哆嗦,一把打掉了李扬手里的烟。
“飞哥,跟他啰嗦什么?肯定是这个鸟人欺负嫂子了,先给他上上刑再说……”
和朱振飞一同过来的那个年轻人雀跃着奔上前来,伸手就向李扬的脖子抓来。
这些人平时都是打人打惯了的,看见有人打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他准备先叉住这个偷情的男人的脖子,然后顺手把他掼倒在地,再在他的脑袋上踹上个千万脚,不把他踹成猪头绝不罢休。
李扬哪里会让这家伙挨上自己的边?要是朱振飞过来揍他,他看在乔煜的面子上还会躲一躲,但这个家伙要是想来羞辱自己,那可是门也没有。
在李扬的眼里,这些个地痞流氓的动作太慢了,比龟速也快不了多少。他闪电般伸手叨住了那个家伙的手腕,摄手变闸手,顺势一推,那家伙怪叫一声,被推出了三米开外。
“飞哥,他还敢还手,废了他……”那个青年怪叫一声,反身又冲向了李扬。
朱振飞眼中厉色一闪,从腰里抽出了一条钢丝鞭,在手中一抖,也冲了上去。
在李扬看来,朱振飞和他的这个小弟就跟蝼蚁一样,让他们摸到自己的衣角都是自己的耻辱。但他又不好公然出手教训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如果把他们弄得腿断胳膊折的身上少了些零件,那乔煜的脸上也过不去不是?
但他又有心化解乔煜的婚姻危机,这番遭遇,正是立威的好机会。
面对气势汹汹猛扑过来的二人,他只好后撤一步,抬脚往桥面上用力一跺。
朱力翔和那个青年只觉得眼前一花,脚下一软,仿佛桥面像要塌了下去一样,然后,那个青年一拳轰在了朱振飞的腮帮子上,而朱振飞则是一鞭子抽在了右边的桥栏杆上。
于是,更加神奇的一幕发生了,只听李扬轻喝了一声道:“跪下。”那个朱三便非常配合地扑通一声跪倒在了李扬的面前,鞭子也扔了,眼神茫然地看着李扬,一脸的白痴相。
朱振飞更是看得目瞪口呆,李扬喊了声跪下,朱三便冲着他跪下了,难道对面的这个男人会魔法不成?
“朱三,起来,你跪地上干嘛?”朱振飞喝道。
“啊?”朱三呆头呆脑地应了一声,茫然四顾一圈,发现自己是跪在地上,他面色通红地跳了起来,退到了朱振飞的身边,紧紧的盯着李扬,目光中满是恐惧,就像是看到了什么危险的怪物。
“还来不来弄死我啦?”李扬看着对面面色狐疑的两人,讥讽地问道。
朱三不知所措地看了朱振飞一眼,朱振飞不知所措地看了一眼乔煜,又看了一眼李扬,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刚才这莫名其妙的一幕,让他有些心惊肉跳。如果这个李扬真的会什么法术,那可不是自己这种小混混能惹得起的。
可是,这世界上到底有没有那该死的法术呢?要是没有,那刚才的一幕又怎么解释?
朱振飞和朱三都属于欺软怕硬的主,他们可一点儿也不傻,眼见势不可为,都不敢再冲上前去送死了。只是,眼看着自己的老婆和一个陌生男人三更半夜的走在一起,如果就此撒手不管了,那今后自己的面子还往哪儿搁?这张脸还要不要了?
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对狗男狗女给自己戴上了一顶纯绿色的帽子却不闻不问吗?不行,一定要讨回公道,哪怕是来阴的,非得让对面这个男人赔偿自己一笔钱才行。朱振飞的脑子里飞快的转动着,一时也想不出个法子来,憋了一肚子的气没处撒。
可是,看这势头,这个公道算是讨不回来了。第一是没有抓住两人现场苛且的把柄,第二才是最要命的,他和朱三两人不是这个叫做李扬的年轻人的对手,而且双方实力上的差距不是一点半点儿,人家还没动手呢,自己这边就先躺地上去了。
朱振飞愣在了当场,脑门子上渗出了一层密密的汗珠,此刻,他多想来一个高人指点一下自己呀,自己究竟应该怎么做。
“这么好的烟不抽,扔了怪可惜的。”李扬俯下身子捡起了被朱振飞打掉的烟盒,从里面抽出了一支大中华,点上火,深吸了一口,然后吐出了长长的一串青烟。
“我再跟你们两位重申一遍,”他慢条斯理地说:“我和乔煜只是碰巧遇上了,聊聊毕业后各自生活中的一些情况,就是拉家常,可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你们爱信不信……朱振飞,我和你是素不相识,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乔煜是你老婆,你总不能不相信她的话吧?”
“聊天?”朱振飞怪眼一翻道:“聊天你们怎么聊到大桥下面去了呢?那下面又脏又乱,黑咕隆咚的,你们说是聊天,谁能信呢?”
朱力翔非常愿意李扬所说的话是真的,谁也不愿自找无趣给自己弄顶绿色的帽子戴戴,可是,他今晚亲眼所见的一幕又着实让他憋着一口怒气。想上前讨个公道吧?拳头没人家的硬,灰溜溜的撤了吧?没那个道理。于是,他只好打肿脸充胖子在这儿硬扛着,至少,话语上不能再输给对方了。
他现在实在是难为情,就像是一只煮熟的鸭子,只剩下嘴硬了。
“嘿嘿,说起来你可能还真不信,”李扬轻松地笑道:“我听说,这桥下面会闹鬼,我有些好奇,就让乔煜带我下去看了看,只此而已。如果你还是不信,我可以对天发誓。如果我和乔煜做下了什么不法之事,叫我天打雷劈……”
“哼。”朱振飞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字,满脸的不服气。眼见今晚是讨不到什么便宜了,他盯了李扬一眼,回过头看到了乔煜,感觉气不打一处来,冲着乔煜大吼了一声:“回家……”
乔煜狠狠的瞪了朱振飞一眼,然后抬眼望着李扬,一脸的可怜巴巴的神色。她心里清楚得很,朱振飞在李扬这儿吃了瘪,回家一定会拿自己撒气的,自己免不了又得遭到他的一顿毒打和羞辱。
朱三瞟了一眼李扬,跨上摩托车,就想开溜。
老大已经发话了嘛,对于李扬这种深不可测之人,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慢着……,我让你们走了吗?”
李扬忽然懒洋洋地说道。
朱振飞和朱三闻言都停下了动作,转过身来,不知所措地看着李扬。
“你还想怎么样?你和乔煜聊了大半夜还没有聊够吗?”朱振飞咬着牙道。
“我还有话要跟兄弟你说几句,”李扬走到朱振飞跟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乔煜是你老婆,按说,你们两口子之间的事情我不该多嘴……男人嘛,就该在社会上做出一番事业,让老婆孩子过上好一点的生活,那才是真本事。你要选择什么样的生活,那我管不了你,如果你以后还总是欺负乔煜的话,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我这人没什么优点,就爱打抱不平,别说乔煜跟我是同学了,就算是一个陌生人,遭遇到了家族暴力,我也不能装着没看见……”
那个时候,只有国营单位的工人才有医疗报销,农村人去治病,即使花一分钱也得自己掏腰包。周侗只是新婚不久,哪里有什么积蓄呢?大部分的手术费都是七挪八凑借来的,一万多元钱哪,对于一个小家庭来说,不蚩是一笔巨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