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扬把自己的行礼收拾妥当后,提着手包出了门,如果周侗需要帮助,他会义不容辞的伸出援手。
怪不得周侗的头发都白了那么多呢,也许就是被巨额的债务给压的。虽然周侗这个人聊天时往往会话不择口,便他其实是一个内心火热的好人,自己这么久没有回来了,这一回可得帮帮这个老同学。李扬心里嘀咕着,走到街面上,正准备打辆车,忽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低头一看,电话是张斌打来的。
莫非张斌这么短的时间内就买到了“蓝针”了吗?不太可能啊,附近的原石厂可都被自己翻遍了的,不可能有遗漏。
李扬还是满怀欣喜地接了电话,张斌在电话里焦急地说:“李扬,乔煜住院了,你有空吗?过来看看吧。”
草,李扬在心里暗骂道,昨晚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住院了呢?
“不要着急,乔煜是怎么了?我马上过去。”李扬用尽量沉稳的腔调回答道。
“乔煜被朱振飞打了,胳膊都打断了……”
……
李扬也不打车了,医院离他的住处不远,步行也就是十分钟时间就能到。
果然不出乔煜所料,乔煜跟朱振飞回到家后,朱振飞是二话不说,先是对乔煜一顿拳打脚踢,一口咬定乔煜和李扬有尖情。开始的时候,乔煜还据理力争,为自己申辩开脱,可是,在一个不讲道理的人面前,你要跟他讲道理是根本行不通的。后来,乔煜奋起反抗,结果被朱振飞一凳子砸断了左臂骨。
李扬赶到了医院,看着挂着吊瓶,鼻青脸肿,胳膊上打着厚厚石膏的乔煜,面色铁青。
看来,昨晚在和乔煜临分手前,自己对朱振飞的那一番劝告是一点也没起作用啊。虽然,人家两口子的事情外人不便插手,但乔煜这回挨打毕竟和自己脱不开干系,如果不教训教训朱振飞这个王八蛋,那自己就愧对“老同学”这三个字。
“朱振飞那个混蛋,把乔煜打成这样,却什么也不管不问,仍自顾自跑出去鬼混去了,还是乔煜打了电话给我,我把她送医院来的……乔煜摊上了这么个混蛋老公,算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张斌气愤地说。
“李扬,这事跟你没关系,你还是别管了……”乔煜躺在病床上,泪流满面地说:“都怪我自己的命不好,自己种下的苦果,只能自己咽下去……你们都有事,都去忙吧……”
“乔煜,你别说了,”
李扬摆了摆手,制止了她继续说下去。
“如果你想彻底改变自己的生活,那只有一条路,就是跟朱振飞离婚。我问你,你愿意和他离婚吗?”李扬板着脸道。
“如果能和他离婚,下辈子做牛做马我也愿意,”乔煜强忍着泪道:“可是,朱振飞说,他绝不会跟我离婚,如果我要是去起诉,他就要杀光我全家……”
“他就是个无赖,是个男人都比他强。”张斌气愤地说。
“嘿嘿,也不知他杀过多少人,说得好像他杀了人不用偿命似的……”李扬鄙夷地说。
“张斌,辛苦你在这儿照顾照顾乔煜吧,这件事情,就交给我来处理。”李扬叮嘱了两句,转身出了病房。
他现在要去找朱振飞,他要把朱振飞揍得想不起自己是姓朱还是姓猪。
小县城虽说不大,但要是就这样漫无目标的去找一个人,也还是有些难度的。
李扬略作思索,来到商场里,花了一千多元钱买了四瓶茅台酒,然后他打了辆车,直奔城西的一个居民区而来。
他来这里找一个人。
这个人姓赵,叫赵四海,是本县大名鼎鼎的一个拳师。
赵四海是多年前随着父亲流落到这个小县城的,老家是在T津。父子俩都有一身的好武艺,凭着过人的身手,赵四海硬是在这个小城打出了一个响当当的名头。
据说,赵四海家世代习武。清末时期,他的祖辈里还出过一位大名鼎鼎的武术家,人称“赵无极”,跟霍元甲同一时代,功夫仅次于霍老四,为武林界中一时之翘楚。
当然,这些都是小道消息,添油加醋的成分居多,作不得真的。
但是赵四海父子俩的功夫那是实实在在的真功夫。赵四海前几年参加过市里举力的散打大赛,还拿过亚军的好成绩。李扬在小的时候还跟老赵头讨教过拳脚上的功夫,受到老赵头的指点过。
九十年代初期的时候,小县城里由G安部门牵头,成立了联防队,联防队员多是从这些会些功夫的年轻人中挑选出来的。一来,这些人仗着自己懂点三脚猫的功夫,成天的到处和别人比谁的拳头硬,到处滋事,把这些人收拢起来也易于管理。二来,利用这些人的功夫,来震摄那些社会上的无业游民,算是以暴制暴。
赵四海被推选为联防队的大队长,是黑白两道都行得通的人物,此地混社会的人都尊赵四海为老大。
李扬要找的人就是他。
“介不是小翔子嘛。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儿来啦?”赵四海笑着招呼道。他是十几岁才随父亲从老家那边搬到罗北来的,所以,说话时还是带着一口浓重的T津口音。
赵四海的媳妇早已打开了院门,把李扬让了进去。
李扬手里提着四瓶茅台酒呢,价值不菲。别说是曾经的熟人了,就算是个素不相识之人,凭着这四瓶茅台酒,那也会受到主人家足够的重视的。所以,赵四海两口子对李扬显得格外的亲热。
“老爷子没住在这边吗?他身体还好吧?”李扬问。
“我爸呀?还是住在街里的老房子里呢……他身体还好,可是不愿意到我这边来,就奈和以前的那些老街坊老邻居们在一块耍。”赵四海把李扬让到了客厅里坐下,拿出香烟扔给了李扬一支,爽快地说:“小翔子,我记得你以前挺瘦的呀?这几年不见,身上的疙瘩肉长了不少啊。怎么样?功夫没摞下吧?这次来找我有事吗?”
“我想让赵哥帮我找一个人。”
李扬简略地把乔煜和朱振飞的事情给赵四海讲了一遍,道:“这个事如果我不管的话,我那个同学很可能就活不下去了,跳河跳楼上吊轻生的事随时有可能发生。这可是一条人命呀,赵哥你帮我打听打听,朱振飞那小子平时都爱在哪儿玩,我去会会他去。”
“朱振飞……?没听说过有这号人呀,”赵四海道:“他是住东天桥南边是吧?那我给你问问。”
他说完拿出手机,拔通了他一个徒弟的号码,把事情吩咐了下去。他徒弟众多,住在全县各个乡镇的都有,要打听朱振飞那样一个人很容易。
“怎么样?兄呆?功夫没搁下吧?现在练到什么样啦?我怎么看不出你的深浅来了呢?走,跟我到院子里过两招。”赵四海是个嗜武成性的人,他一眼就看出李扬现在是功夫不浅,就有些手痒,也不管人家是上门做客的,硬把李扬拉到了院子里切磋切磋。
“四海哥,以前我没少挨你摔,你可得手下留情呀。”李扬客气地抱了抱拳,摆出了咏春拳中的问路手,严阵以待。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赵四海话音未落,前冲一步,迎面就是三个刺拳,拳拳不离李扬的面门。
别看赵四海人高马大,壮得跟头黑瞎子似的,可施展起拳法来,身法却是极其灵活。眼见这三拳被李扬躲了过去,他身形一纵,一招双风贯耳猛击李扬两边太阳穴。如果李扬再往后撤的话,那便落了下风,他紧跟而上的右脚正踢将会变得非常的有杀伤力。
李扬叫了声好,拳法忽变,忽然使出了太极拳中的云手,双臂一绞,倏忽间缠住了赵四海的左臂,身体同时左转,带动赵四海的左臂迎向了他的右臂,赵四海刚想换招,忽然觉得左肘一麻,然后整条胳膊都绵软得抬不起来了。
高手过招,胜负只在瞬息之间。如果是真正对敌的话,那赵四海的左胳膊就算废了。
“咦?”赵四海大吃了一惊,后撤一步,用右手揉了揉酸麻的左臂,盯着李扬,露出一幅不可思议的神情来。
“怪了啊,小翔子,几年不见,你这功夫是大有长进呀,这招擒拿手速度可是够快的呀。”
“四海哥,承让承让。”李扬抱了抱拳,笑道:“功夫是吃饭的本钱,我可是一天也没敢摞下。”
“厉害厉害,真是后生可畏,一不小心就着了你的道了。”赵四海自嘲似的说,拉着李扬的手把他让进了客厅里。
不一会儿,赵四海的徒弟那边也有了消息,说这几天,朱振飞天天蹲在城东一户人家里赌钱,到那儿去找他,随找随在,准没错。
“大四,你吃过饭赶紧到我这儿来一趟,带你原师叔到那儿找那小子。”赵四海冲着电话里吩咐道。
“我说兄呆,那个朱振飞还用得着你亲自出手吗?我找两个小孩把他淬一顿就完了,不用费那么多事吧?”赵四海不以为然地说。
“我还是想亲自动手的好,”李扬笑道:“不是揍他一顿就完了的事,关键是要他松口同意和乔煜离婚才行,再说了,我这手,这两天也有点痒痒,我得给他松松皮去。”
“那你下手可得有点分寸啊,”赵四海道:“我现在正管着各地儿打架斗殴这一块儿呢,教训他一顿就算了,如果把他打残了,他报了警,我这儿也不好向上面交代。”
“四海哥你放心,违法的事咱不做。”李扬笑道:“我做事绝对要做得漂亮,既能起到威慑他的作用,而且还不能留下什么把柄给他,绝不会给你添一点麻烦的。”
……
在赵四海家刚吃完饭,赵四海那个叫大四的徒弟就驾着摩托车风风火火的赶来了。赵四海简单的嘱咐了两句,大四便载着李扬直奔城东的一个村子驶去。
这个村子在城东郊区,离城中大约五公里的路程。大四早已摸好了路线,把李扬直接带到了一户人家的门口。
沉迷于赌局中的一群人这才看到有人进来了,有好几个人都是认识大四的,忙点头哈腰地说:“四哥,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玩两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