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月并没有骗你,”罗林皱了皱眉头,道:“南依社宗门之内的确没人修习这种对敌之术。我的功法传承并不是来自于南依社中。”
“哦?”李扬不解地疑惑道。
罗馨月跟他讲过,罗林大约是从十岁左右起就被罗思远从山里捡了回来,并带入宗门里,加以培养。那么小的一个孩子,不可能是带艺投师的。如果罗林另有师门传承,那一定是罗馨月死后的这几年,罗林又有了其他的机遇。
“跟你说说也无妨,反正你刺杀罗万春掌门的罪名已经坐实,你再怎么出去说也没人会相信你的话的。对了,你听说过冲虚派吗?”罗林意味深长的说,又象是在自言自语。
“啊?冲虚派……?”李扬闻言一下子蹦了起来,惊讶地大叫道。
他怎么可能没听说过冲虚派呢?那是刘沉特别对他叮嘱过的一个江湖风门修行派别。
冲虚派本来也是江湖风门中的一个派别,而且,是实力非常强劲底蕴非常深厚的一个派别。冲虚派中的冲虚化煞诀也是一门很高妙的功法。在大约六十年前,那还是在抗R战争年间,冲虚派中出了一个很牛掰的人物,也是那一代的冲虚派掌门至尊,名叫厉啸天。这个厉啸天不仅秘法修为高绝,而且为人也敢做敢为,非常的能折腾。
那个时候,适逢岛国外夷入侵,也是华夏民族生死存亡的关头。倭寇入侵,当时的政府无能,再加上天灾人祸,整个华夏大地上是硝烟弥漫,哀鸿遍野。值此民不聊生之际,江湖风门各派也没有好日子过。
一个偶然的机会,那个厉啸天结识了一个R本女人,名叫幸子,也是一名秘法中人。两人之间不知发生了什么样的故事,反正厉啸天是深深的喜欢上了那个R本娘们儿。据后来人猜想,那个幸子大概就是一名岛国间谍,她接近厉啸天有可能就是想利用冲虚派在江湖上的地位来搞一些刺探情报,秘密刺杀等阴谋手段。
结果,厉啸天被那女人迷得是五迷三道的,不仅帮助那个女人窃取了一些机密情报,而且还组织门中兄弟刺杀过一些抗R将领及一些政要人物。当然,那个女人给了厉啸天什么样的回报外人就不得而知了,反正整个冲虚派犯下了背弃民族大义之罪,勾结外敌谋害我中华同胞已成既定事实,而且罪无可赦。
当然,厉啸天做下了卖国求荣之举,帮中兄弟并不一定知情,反正掌门至尊叫他们干什么他们就得干什么。但不论如何,不管是有意为之还是无意为之,整个冲虚派已经沦为了外敌的走狗已是不争的事实。
山河破碎之际,出了这种民族败类也实在是无比抱憾之事,当然,江湖中的事需要江湖中人来管。
后来,在地师刘沉的率领下,合江湖风门中点苍派,苍峦派,金锁峦头派,南依社等共九大门派中人共同出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举灭了整个冲虚道场,把冲虚派从江湖风门中销了号,连那个R本女人幸子也被缉拿归案,交给了政府,让她得到了应有的惩处。
那一次剿灭冲虚派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明明知道有些人罪不致死,但家国大义当头,谁还有时间去一个个审理清楚他们的罪责呢?反正一动起手来,各种法器乱飞,术法纠杂不清,场面混乱,冲虚派在场之人没有跑得掉一个,全部被就地兵解。由于事先谋划得当,双方实力对比悬殊,时机选得又巧,九大修行门派中人倒是损失不大,只是死伤了两个低阶弟子。
刘沉倒是没有接到这样的信件,他这个江湖老油子太狡猾,向来是不露形踪,独来独往。都说是狡兔三窟,他在全国各地不知道有多少个窟,多少个窝,而且都是不为人知的秘密地点,冲虚派想给他传信也不知道该往哪儿送。
去年刘沉和李扬在B京三环外的那个秘密藏宝之地遇到的那次伏击,刘沉猜测其幕后主使之人就是远在南洋的冲虚派宗门中人。那次派来的六名杀手可能只是一次试探,真正的冲虚派高手并没有出现。结果,两名丹劲高手和四名杀手被刘沉和李扬很轻松地解决掉了,爷俩儿一人干掉了三个,跟商量好了似的。
刘沉一直把冲虚余党视作最隐秘最可怕的对手,想不到,李扬在这南缰秘林中竟亲耳听到罗林说起了冲虚派这三个字。
“你是冲虚派的人?你不是自小就被南依社收养了的吗……?”李扬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罗林。
罗林依旧面色坦然,波澜不惊地耸了耸肩膀,两手一摊,道:“我可没有这么说,你要是愿意那样想,那是你的事。”
“你的脸皮可真是够厚的呀,”李扬似乎无奈似的说:“好吧,我明白了。”
“罗馨月的阴魂现在在哪里?”罗林紧盯着李扬问道。
“这个可不能告诉你。”李扬心里一惊,却故作镇定地回答道。
“呵呵,你不告诉我,你以为我就会害怕了吗?”罗林淡淡地笑道:“罗馨月在这个世界上已经多呆了八年,她的使命已经完成了,也就没有存在下去的必要了……”
“你说什么……?”李扬没听明白罗林的意思。
“实话跟你说了吧,”罗林好象是下了决心,淡淡的说道:“八年多前,罗馨月命丧在我的手中,这个你大概早就知道了吧?呵呵,其实,八年前,在杀死她的时候,我就可以让她在这个世界上灰飞烟灭的,之所以在那个地洞里留下了一块门中的玉玦,就是想留下她的一缕阴魂,因为,她还有利用的价值。”
李扬听到这里,心里愈觉诧异,他的两眼睁得越来越大,越听下去越觉得不可思议。一个阴魂还有利用价值,这种话说出来都让人起一身的鸡皮疙瘩,这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了吧?这个罗林要是去做生意,那真的能做到雁过拔毛,蚊子腿上寻精肉了。他狠狠地对着罗林翻了个白眼,道:“你这个人还真是个衣冠禽兽,看起来道貌岸然的一幅谦谦君子的模样,心理却是如此的阴暗扭曲。你杀死了深爱你的姑娘,心中竟然没有一点愧疚之感,却还要利用她的阴魂来作文章,我直不敢相信你胸膛里长的也是一颗人心哪。”
“随你怎么说。”罗林挨了骂并没有发火,仍然是一幅风轻云淡的样子,侃侃而谈道:“你所说的,只是妇人之仁而已。天下成大事者怎能拘于这些小节?一旦有了情感的牵绊,也就与大道渐行渐远了。太上忘情才能成就大道,我所追求的,你们不懂……”
“别把自己夸得那么伟大,那么了不起。”李扬一幅心痛的样子,讥笑道:“你这种不要脸的人能成什么大道?太上忘情是有情而忘情,你根本就是无情之人,如何能够做到忘情?你不要痴人说梦了。”
“你怎么知道我无情?你一介俗子又怎么能够理解我的情?”罗林忽然间觉得有些恼怒,脸上现出了一丝痛苦的神情。
他继续侃侃而谈道:“死亡,对于一个人来说,并不是在天地间的结束,而是另外一种形式的存在。罗馨月的死,并不能说成是一场悲剧,对她来讲,或许也是一种解脱。如果照着八年前的情形发展下去,她很有可能会和我结成道侣,双宿双飞。可是,如果在若干年后,让她知道了事情的本相,对于她来说,未必不是一种更残酷的折磨。到那时,她所受到的伤害或许会更大,比死亡更让人害怕……”
“真不要脸,你到底想说什么?”李扬看着罗林渐渐扭曲的面孔,冷冷地说。
罗林不为所动,仿佛是在讲着一个无关于己的故事,继续说道:“呵呵,你应该能猜得到,南依社掌门罗万春也是命丧我手,你的出现,只不过是做了一只替罪的羔羊而已。”
“他麻的你个杂种你继续说,”李扬一脸鄙夷道:“说了半天我都不知道你要说的是什么,你这种语言表达困难户,小学语文考试大概从来就没有考到过六十分以上吧?”
罗林的心理素质还真的好,被李扬连骂带讥的说了老半天,依旧是波澜不起,淡淡地说道:“不要逞一时的口舌之利,嘴尖毛长之人会自削福荫的……我的故事很长,你不要着急,听我慢慢跟你讲。”
“他麻的我不想听,你这种心理变态的人能有什么好故事?也就是些恶心人的丑事罢了。”李扬恼怒道。
“够了!”罗林勃然大怒,抬手就给了李扬一巴掌,他恨恨地说道:“今天,我可以把所有的事情真相都告诉你,让你知道什么叫仇恨,什么叫痛苦。他麻的,这些话憋了我十几年了,今天终于可以痛痛快快的跟一个人说一说了……我讨厌罗林这个名字,我讨厌身边的人,我讨厌这个世界。我要让我的真正的名字堂堂正正的在这个世界上被人呼喊,被人尊敬,被人崇拜,我要让他们都知道,我不叫什么罗林,我叫厉林风……”
罗林说到最后,几乎是大吼了起来,脸色因激动而颤抖不止,目光中喷射着愤怒的火焰,嘴唇哆嗦个不停。
“你是冲虚派厉家的后人?”李扬抬手抹了抹嘴角的鲜血,恍然大悟道。
“我是厉林风,我来到这个世界上便是为了复仇而来……”罗林的情绪有些低落了下去,不再像刚才那么激动,但眼中的阴戾之色并未消失。
“哦……”李扬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怪不得你会做出如此阴毒之事,原来你的遗传基因就决定了你是一个畜牲,而不是一个人……”
“住口!”罗林大叫一声,抬起一脚踹在李扬的前胸,把他踢得一路翻滚直撞到了墙壁上才停了下来。
李扬现在武功法力尽失,被罗林一脚踢得体内气血翻滚,差点吐血。不过,他的身体到底已经淬炼得无比强壮,罗林这全力一脚,竟没有能带给他多大的伤害。他也就是觉得胸口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揉了几揉,干咳了几声,便全然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