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费心检查把手。相反，我走到床边，坐在床尾，试图扇我的热脸颊。
真是个令人生气的人。
也是一个令人困惑的问题。
过了一会儿，我终于冷静下来，脱下靴子，把腿搁在床上。然后我躺在那里，双手按在脑后，盯着天花板。
我的肚子咕咕叫着，但是我没有心情去吃东西。
我得好好想想。因为我的头脑一直在思考，一个又一个的思考。
都是关于那个男人的。
然而，偶尔一个理智的想法会穿过迷雾。我正要去华盛顿。华盛顿！我从来没有去过比旧金山更远的地方。
一旦我到了那里，会发生什么呢？老实说，我的这种能力有那么稀有吗？如果我是整个世界上唯一拥有自然魔法的人，他们会对我做什么？
我翻了个身，闭上眼睛，用双手捂住脸。
我再也睡不着觉了。但是我花了很长时间才睡着。
太多杂念。太多的计划和组织。
根据我们遇到的追踪者的说法，这些沙漠巨人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深入这个山谷。
毫无疑问，这件事与伊莎贝尔·梅森小姐有关。如果我的理论是正确的，而且狼群已经闻到了她带电的血液……那么我必须非常小心。
如果她更像坎贝尔小姐，保护她的安全就会容易得多。但是梅森小姐非常讨人厌。
不管是否讨厌，现在我唯一的责任就是把她送到华盛顿去。
到了早上，我已经休息得很充分了，我在太阳升起之前就起床了。
我很惊讶地发现伊莎贝尔在照料马匹。
我大步走向她。“你在干什么？”
“照料你的马，”她转过身来，一只手拍着我自己的马的鼻子。“他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而且他们昨天在超越那些巨浪方面做了如此巨大的工作。”她喂干草时，继续拍我的马。
“你不应该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离开旅馆，”我抗议道。
她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我没敢走远。客栈就在我们身后几英尺的地方。”
我张开嘴，想再次告诉她她的处境有多艰难，但她从我身边擦身而过。
她自己搬了一大包干草。“让你自己有点用吧，上尉。不要只是站在那里，我想我们在旅行开始之前还有很多事情要整理。”
我紧闭双唇，扬起一条眉毛。“是我在组织这次任务，不是你。”
“我知道。所以也许你应该开始组织它。我已经去杂货店挑选了一些合适的旅行服装和一个小小的杂物包。账单在店主那里等着呢。”
“你说什么？”
“你不会真的指望我穿着一件超大号的水牛皮大衣和一件连衣裙大老远跑到华盛顿吧？”她认真地看着我。
当我准备告诉她是的时候，我的下巴向前突出，嘴唇张开。
然后我停了下来。
她给了我一个会意的眼神。她只认识我一天，但她仍敢朝我投来一个眼神，表示她完全知道我在想什么。“在你责备我之前，先停下来想一想。你真的想让我穿同样的衣服去华盛顿吗？他们可以在我到达之前闻到我的气味。另外，如果……如你所说，狼能闻到我的血，”她的声音变得如此安静，几乎不可能听到。她的目光也低了下去。她不再蔑视地盯着我，而是盯着我脚下的一小块灰尘。“那我就得小心地掩盖我的气味了。这就意味着我要定期洗衣服，保持自己的清洁。”
我非常想无视她说的话，但是我做不到。
这真让人恼火。
事实上，她有这么多的意见是可怕的，但事实上，这些意见有时是有效的地狱本身。
我闻了闻。“很好。但是我会帮你查一下费用。这不是假期。”
“不，这是绑架，”她交叉双臂说。“你坚持要我和你一起去华盛顿。至少你可以确保我不会感到不舒服。”
我咬紧牙关。无数的侮辱涌上我的心头，但是我有理智不去说出来。
这样做，我就会把她拉进另一场争论。
我转身去了杂货店。在我离开之前，我对她发牢骚。“不要走太远。我希望你和这些马呆在一起，直到我回来。”
“这个我可以应付，”她一边说，一边亲切地拍着我的母马。“我发现他们的陪伴比你的更令人愉快。”
我什么也没说就走开了。
当我带着她的书包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回到了我离开她的地方，坐在门廊的边缘，看着太阳在城镇上空升起，来回地踢着她的脚后跟。
我把她的书包扔在她旁边。
“谢谢你，”她说，语气中丝毫没有嘲笑的意味。她甚至露出了一个看起来可疑的漂亮的微笑。然后笑容扩大了，我的肚子沉了下去。
“那么一匹马呢？”她问道。
“你说马是什么意思？”
“你不能指望我一路陪你去华盛顿吧。我想这会让坎贝尔小姐和贝茨先生非常不高兴的。”
我又一次张开嘴，准备把我的想法告诉她，但是后来我停了下来。
连续第二次，那个令人难以忍受的女人说到点子上了。
“我自己有一匹马要好得多。别担心，我骑得很好。我也会照料马匹，我一定会好好照料我的马。”她认真地说。
事实证明，这个女人非常昂贵。或者她真的是？我花在衣服和一匹马上的那一小把钱和她的身价相比根本不值一提。如果伊莎贝尔的能力可以被研究和复制……它可以改变一切。
一切。
和平本身流淌在她的血液中，或者至少是确保和平的手段。
于是我僵硬地转过身，走开了。
“你笑的时候看起来好多了，”她从我身后说。“在整个旅程中，尽量不要皱眉。”
我不想让她侥幸逃脱，于是转过肩挑起眉毛。“梅森小姐，当你值得拥有的时候，我会为你微笑。”
她语无伦次地说。
我笑了。
我坐在那里看着他走开。我不再用脚踢来踢去。相反，我的双手紧握着木门廊的边缘。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他走开时眯起眼睛。
我一下子感到恶心和兴奋。
我想告诉自己，我不能一路旅行到华盛顿，尤其不能和他这样的人一起。我是一个单纯的乡村女孩。我必须为冬天做准备。
然而，我一直渴望旅行。我喜欢徒步穿越山脉，有时甚至独自露营。这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几乎是闻所未闻的，但是我总是带着我的魔法。另外，自从妈妈和爸爸去世后，把小屋留给了我，没有人告诉我该怎么做。
现在一切都变了——有了本杰明·卡迈克尔船长。
昨天我说服自己永远不会为他的魅力所动。现在我不那么确定了。他有一种特定的方式，以最可怕的方式毁了我。
这个想法让我摇了摇头，现在我把它推到了遥不可及的地方。
我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在我的问题上。而且有很多。
我转过身来检查身边的包裹。
令人惊讶的是，卡迈克尔买了我要的所有东西。我确信他只会给我买最低限度的东西。相反，他买了超过要求的东西。几件结实的衣服，甚至一双新靴子。
我还没来得及想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就发现了老约翰·布莱克，我昨天遇到的那个追踪者。
他正牵着马走向一个马厩。
我跳了起来，把自己推下门廊，向他跑去。“约翰，”我喊道，向他挥了挥手。
他在银行的阴影下停了下来。
“梅森小姐，你在格兰杰镇干什么？”
“哦，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我不知道从哪里开始。但是那些……生物怎么了？”我打了个哆嗦。
他低着头看着我，但他的眼睛仍然盯着我。“没关系，”他又说。
“得了吧，约翰，我不再是个孩子了。我是法师。我不需要保护自己不受真相的伤害。”
他考虑了我一会儿。“他们正在向城镇推进。他们被称为恶魔，一种沉溺于魔法的生物。普通的狼、熊、兔子和浣熊都曾经接触过太多未经加工的乙醚，也曾经被感染过。”
“……你认为他们为什么要逼近城镇？”我问道，试图掩饰自己的颤抖，双手紧紧地握住腰部。
“过去几个月，他们一直在增加活动。有很多报道……”他的声音慢了下来，用那种他怀疑我是否真的想知道真相的眼神看着我。
我紧张地紧握双手。“告诉我。”
“好的，伊莎贝尔小姐。有报道说这是联盟的责任。利用他们作为第一波攻击像这样的小城镇。”
现在我无法掩饰我的颤抖。它穿过我的肩膀，下降到我的背部，进入我的膝盖。
约翰仔细地看着我。“你不应该问的。”
“没有。我需要知道这些事情。我们该怎么办？我们如何保护自己？”我说的是我们，尽管我很清楚我要离开这个小镇。
尽管如此，即使我冒险离开，这里仍然是我的家。
你从来没有抛弃过你的家。
“我们申请了一支军队分遣队。在它到来之前，我们会武装这个镇上健全的人。”
我觉得恶心。虽然我一直知道有关战争即将爆发的谣言，但我对它们视而不见。战争似乎遥不可及。
现在我无法忽视它——因为我无法忽视约翰眼中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