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识破身份
米格1252019-02-08 08:473,845

  萧遥额头冷汗岑岑,但大脑也开始运转,慢慢镇定下来。直到伤口的血色变红,她才端起茶水漱口,减小毒素对自己的影响,又从随身包袱掏出一只白瓷小瓶,倒出如乳汁一般的东西,涂抹在伤口上。

  “这毒能解?”李时关心道。

  萧遥摇头:“若是一般的毒,或许能解,但这毒……”不过眨眼功夫嘴唇就变了色,这样霸道的毒药,只怕太医也要束手无策。

  萧遥心口跳得异常,李时也给赵靖用了这种药。赵靖因为中毒浅,嘴唇的颜色还算正常,但并没有醒来的迹象。

  萧君如强自镇定,看看手中剑:“来人,试毒!”她自己当然不可能在剑上涂毒,此刻再蠢,她也意识到自己怕是遭了人的道儿。

  萧遥与李时一起看向她,萧君如的辩解有些苍白:“我没有在剑上下毒。”但看这样子,这毒非得是她剑上带的不可。而她的剑,从不会离开自己三尺,又有谁能在她剑上下毒?

  银针查验,剑刃一侧果然有毒。

  萧君如长吸一口凉气,若詹秀英和赵靖真有个好歹,她万死难辞其咎。

  秦坚和秦翊父子姗姗来迟,他们是听得下人禀报萧君如跟詹秀英动了手,便即刻丢下那些宾客过来,前后不到半刻钟,竟然已经去请太医,直觉事态严重,可没想到竟然会严重至此!

  萧君如想解释什么,镇国公秦坚和大公子秦翊根本没心思理会她,赶紧上前为詹秀英和赵靖查看伤势。萧遥看着秦坚强压慌乱的脸色,心口扯得生疼:“我已经为夫人处理了伤口,暂时无生命之虞,但是,必须找到解药。”

  秦坚似乎这才发现还有个少年蹲在一侧,而且还是个他不认识的。探完脉,正如萧遥说的一般无二。秦坚那口气压在喉咙缓缓吐了出来。

  “你这孩子该是替我那不孝女送寿礼来的吧?”

  不孝女?

  萧遥艰难地扯了扯面皮,点点头。秦坚拍拍她的肩膀:“这个恩情,我镇国公府记住了。”说罢起身,威然而立,看向萧君如,道:“萧将军,我们镇国公府要你给个说法。”

  “今日是我夫人四十大寿,高朋满堂,你挟剑行凶,剑带剧毒,究竟为了何事?”

  萧君如自知理亏,但是,虽然她着了人的道儿,并不意味着詹秀英就绝对清白无辜,没有一些依据,她是不会来当面质问的。

  这两家本有嫌隙,一言不合就开打,自然对对方的话也会存上几分怀疑,需要一个双方都信得过的人调和,在场的,李时最合适。

  “此事原委,还是由我来说明吧。”李时上前,将挖出曼图骸骨以及曹湛被杀的事情一一说明。这两件事,至今都没传扬出去,外间根本没人知晓。

  “萧将军之所以会怀疑国公夫人,乃是因为这个……”李时拿起母亲送与詹秀英的书画,展开给众人看。

  “曦书?”秦坚皱眉。

  “镇国公也认得?”

  秦坚摇头:“不算认得,只是知道这是她们五姊妹私下传递信件的东西。”

  “那国公可知,萧家军以曦书为最高军报的文字,而当年泄露的军报,正是用曦书所写。”

  国公府与萧家不睦,众人皆知,自然不可能知道如此机密的事。秦坚皱眉:“所以,连端王你也怀疑萧家军军报的事与我夫人有关?”

  “不是怀疑,而是曦书是曼图和曹湛舍死留下的唯一线索,任何与曦书有关的人都必须排查,这一点还请国公见谅。”

  “但现在我夫人被萧将军毒杀,又该如何说?”

  所有人视线转到萧君如身上:“那毒不是我下的!”可这解释在李时面前都苍白,更何况秦家父子?

  眼看秦坚的怒火又要往外冒,李时站到萧君如面前,说道:“萧将军,我也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萧君如自知理亏,当然会全力配合:“端王但说无妨。”

  “首先,你曾说过,你并不识得军报上的文字是什么,甚至不知道这是曦书,那自然也不可能知道国公夫人识得,但你冲进来时,却说你果然识得。当时,你应该并没有看见我送的字画,该只是听说了曦书这两个字,才会由此得出结论,那么,军报是曦书所写这件事,你是从何得知的?”

  萧君如从腰上掏出一张纸条:“前日得到军报,我便传书家兄问起军报的事,这是家兄昨夜传来的飞鸽传书。”

  李时接过,纸条上俨然写着:军报乃曦书所写,镇国公夫人或许识得。

  “你确定这是令兄的字迹?”

  这字不是用毛笔所写,而像是随便捡的木炭,这就完全脱离了寻常人的运笔习惯,那字迹便也难以区分。

  萧君如语塞,这一点,她还真不能确定,只是因为兄长的确不拘一格,有随手拿东西写字的习惯。

  “那萧将军可知道曦书的由来?”

  “曦书,我都未曾听过。”

  这就是关键所在,其他将领都不知道这叫曦书,独独她的兄长知道,就算他被寄予厚望,但是,曦书既然传女不传男,没道理萧君如连听都没听过,她兄长却知晓。

  “这曦书是由你母亲何曦所创,所以她们五姊妹才会将此命名为曦书。”镇国公补充了一句。

  萧君如心中大骇:“端王怀疑这飞鸽传书是有人故意引我上钩?”

  李时点头:“有这种可能。既然纸条上说让你问国公夫人,只是询问罢了,为何你会气势汹汹杀过来?”你不杀过来,肯好生坐着商谈,其实,对方根本就无机可乘。

  萧君如再冲动,能担得起将军之职,绝对不会是个没头脑的莽夫,做事必然有一定依据,而不会单纯因为别人知道曦书就要动武。

  “因为,我派人打听了国公夫人这六年来的异常举动,发现从六年前开始,每到初一十五便会去上香,以前可从来没有过,这难道不是做了亏心事求心安?”

  “那是为我妹妹阿姝求平安!”秦翊答道。旁听的萧遥听得又是一震,心头更加烦乱。

  “阿姝六年前离家出走,久等不归,母亲心下难安,便去寺庙走得多了些。你们萧家军出事,是在阿姝离家出走三个月之后的事,你好生问问,我母亲去寺庙到底是在你萧家军出事之前还是之后。那时,我母亲心里都惦记着妹妹的安危,哪有心情过问你们萧家的事?”

  萧君如面如死灰:“这都怪我一时冲动,才会酿下如此大祸。”

  “对方的目的是萧家和国公夫人,不管萧将军今日来不来,这一局都是躲不过的。”萧遥起身,此刻她已经完全冷静下来。

  这声音……

  萧君如将萧遥多看了一眼,顿时明白了这个少年的身份,方才的怨悔恨怒神奇地被平复下来。当务之急不是争论孰是孰非,而是解药。

  萧君如上前,在秦家人面前从未有过的老实规矩:“今日之事,是我鲁莽,萧君如愿听镇国公发落!”

  李时可不能让秦坚就这样把萧君如给办了,赶紧拱手郑重一揖:“萧将军遭人算计犯下大错,的确不值得原谅,但是我相信她此来并不是要杀人,只不过义气之下才出了手,而这毒,怕是有心人故意要杀人灭口,顺道栽赃给萧家。所以,在查清楚真相之前,我希望镇国公府能先放她一马,说不定能从她身边找到下毒之人,从而揪出罪魁祸首。”

  李时很清楚镇国公府的行事作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天王老子都不认!

  如今国公夫人生死未明,以这位杀伐果决的脾气,肯定会面圣将萧君如直接下诏狱。萧君如一个人下诏狱事小,但线索便就真的断了,而萧家军也会因为这件事与镇国公府为敌,届时两家斗起来,要再辨明是非曲直便难上加难。这大概就是下毒之人的真正目的,借萧君如之手,毒杀詹秀英,死结已结,两家便再不可能和解,足以达到混淆视听的结果,至于当年的事情到底如何,只怕届时谁都说不清楚。这对朝廷,对江山,对两家而言,都绝对不是好事。

  “父亲,当务之急,是拿到解药,其他的可以慢慢清算!”秦翊上前劝解,又对李时道,“这个案子,我要参与!”

  秦坚不是个不明理的人,再怒火攻心,也知道轻重缓急,事已至此,只得委曲求全。

  那头太医已经赶来,看过詹秀英伤势之后,脸色相当难看:“中书令虽然只伤及表皮,但能否醒过来不好说,至于国公夫人,”太医顿了一下,“实不相瞒,这毒十分霸道,连我也未曾见过,幸好伤口处理得及时,否则任华佗在世也是回天乏术。”

  “张太医,你别卖关子了,说点有用的!”秦坚很不耐烦。

  张太医老脸微红:“任何毒都有药材配比,看不到配比,解药便也无从调配。稍差一分不但解不了毒,还可能再次中毒。我能做的就是用汤药吊住夫人的命,但能吊多久,我也无法保证,能否救人就看你们能不能尽快找到解药了!”

  这意思是,连太医也束手无策吗?

  众人的心一下沉到谷底,秦坚瞪向萧君如的眼几乎要喷火。

  “事不宜迟,萧将军,秦翊要冒犯上贵府打扰了!”

  外间都传言秦翊是位谦谦君子,年纪轻轻能进门下省当侍郎,才学品性修养那自不用说,今日伤的是他的母亲,还有他的恩师,他却依然能够保持足够的理智,这也证明这个人不但靠得住,而且很可怕。

  萧君如不敢怠慢:“请!”

  萧遥和李时也没多逗留,一起出了镇国公府。

  国公府大门,马匹已经备好,秦翊一条腿都搭上脚蹬又撤了回来,冲萧遥郑重一拜:“今日之事,多亏先生施以援手,他日秦翊再报先生重恩。”

  萧遥回礼。秦翊也不耽搁,立刻上马跟萧君如离开。

  “可要我捎你一程?”李时问萧遥。

  萧遥一愣,李时也懒得跟她磨叽,一手将人提上马背,策马而去。

  “这不是将军府的方向!”

  “我带你回画古楼!”

  “你、你是怎么看出来的?”萧遥惶恐。

  “直觉!”一个人的身体尺寸可不会因为换一张脸就改变的,身形可以有相似,但每个尺寸都一致,那只能是本人。

  李时的马犹如旋风一般飞驰而出,风在耳边呼啦啦地吹,李时在身后问:“想到引蛇出洞的方法了吗?”

  从几个会曦书的人身边开始排查,或许最后能查到还有谁会曦书,但是,就算会,也不能证明就是真凶,而且颇耗时日,国公夫人等不起,那么,引蛇出洞显然是目前最好用的方法!

  “嗯。”萧遥目视前方,双手握拳,她绝对不能让母亲有事!

继续阅读:第十五章 画本怪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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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骨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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