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杀手,我没有感情,冷酷的杀手,吃烤肉只吃八分熟。”杀手说,“所以你什么都不用问我,我什么都不会说的。”,“好吧,一般你们也不会说出你们的姓名之类的东西,”云初喻叹了口气,“不,只要你问我,我就会说,”杀手看着宁子华,“因为我的知己也在,男,为知己者死。”“好吧,你叫什么名字?”云初喻问,“我叫况小九,别名小酒,饮酒的酒,曾经叫文久,是武陵人。”,“你是怎么进入聆雪阁的?”云初喻蹙眉。
“那年我才五岁,有一个算命先生找上我家,给我算命,说我克家人们,要家里人把我卖给他。我们家不同意,算命先生说我会克家,就走了。后来我们家接二连三的有人出事,我娘出门时消失了,爹去寻,爹也消失了,家里人接二连三的出事……”
“他们说是我克死的……”况小九慢悠悠讲起来,那年武陵文家出了一桩桩奇事,恰巧一个南疆人来到他家,说想要买几个人回去做几具尸蛊和降头,文家想着小久的不祥,就决定把小久卖给他。那南疆人又说,文家接二连三的出事,是因为有人策划,只要跟他一起去一片荒山,他就能解决这件事。
文家人已经怕了出事,便和他一起去了那片荒山,却被聆雪阁埋伏的人绑到树上,那个南疆人教小久割皮的技巧,要小久把家里人的面皮全部割下来。小久怀着恨把要卖掉他的几个叔叔的面皮割了,却舍不得其他家人。
几位婶娘曾经给他做衣裳,做鞋,三婶娘已经怀了七个月的胎,还有一个八岁的小妹,那个人告诉他,其实他爹娘还活着,只要他肯杀了这些家人,就可以放过他爹娘。小久红着眼杀光了他所有的家人,和那个南疆人一起回了聆雪阁的一个分阁。小久在爹娘的陪伴下学会了杀人,小久还喜欢上过一个姑娘,那个姑娘也被抓回了阁里,如果他任务成功了,就可以和在乎的人有三天的时间相处,如果他失败了,就会有一个在乎的人被杀掉,而如果他死了,他在乎的人也会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我在十七岁那年曾经失败过一次,他们逼我亲自动手杀了我爹爹,他们和爹爹说,我对他们已经没有了价值,要放我们回家了,爹爹很高兴,爹爹还和我说,这些年苦了我了,等回了家,要送我去念书,替我向柳儿家提亲。”
“你愿意把聆雪阁的消息卖给我么?”云初喻轻叹一声,“我们或许可以帮你。”,“不能,”刺客笑了一声,“我曾经也向别人卖过那些消息,但是从来没有成功过,我只是一个低级刺客,并没有什么高层的消息,所以问我也是无用的。”
“不过,”刺客站起身,“你是个聪明的女人,我这里有一个我们接头的密语,你只需要去接应点说这句话,或者猜出这个地点就可以了,不过聆雪阁接头只会接一个人,你附耳过来,连宁王殿下都不能听见。”云初喻和宁子华对望了一眼,点了点头,云初喻打开宁王府的牢门,一步一步走到况小久身旁,“我与你说,其实,”况小久伸出手臂搂紧云初喻的脖子,把云初喻勒得咳嗽了几声,“放开王妃!”,“嘿嘿嘿,傻子才放开王妃,”况小久冷笑一声,“都让开,不然我就杀了这个女人。”
“只怕你是出不去我这宁王府了,”宁子华轻叹一声,“怎么?”刺客一脸狰狞,“你那天对这个女人的一厢深情都是假装的么?”,“哦,那倒不是,”宁子华叹息一声,“是父皇担心我们皇子筹谋造反,叫我们过了傍晚不许出门,现在,已经入夜了。”,那刺客骂了句脏话,默了几个呼吸道,“……没想到这一层”。是了,云初喻皱着眉抬头看,宁王府里的天空早就已经是一片黑暗,府里一个扫洒过路的下人都没有,怕是三更都过了。况小久往地上碎了一口唾沫,把云初喻推到宁子华怀里,提身一跃就上了屋顶。况小久又从怀里掏出了蒙面的黑布,把自己捂严实了,才开始寻找出路。
这时况小久忽然听到一个人也落到屋檐上,感觉到身后凝结着的杀气。况小久知道一定是宁王府里暗藏的高手,慌乱往前奔跑起来,后面那人却极不厚道,砸了数个飞镖过来,带起的风声让况小久不得不扭身去躲,一闪一让,竟渐渐把距离拉得极近。况小久担心再背对着后面的追兵,就要躲不开他的飞镖了,无奈只能转身应战。
况小久假意往前更猛的冲了一步,以腰为轴让自己旋转了身,又向后一蹬,弯腰从腿弯处拔出一把长匕来,也不管没有看清来人,直冲前方刺出一刀去。宁子华却纵身往后一个大跳,又提气让自己扭身浮空后一脚往况小久踢去。这时候云初喻也引出一道火龙,火龙飞上屋顶,盘绕一圈,因为宁子华和况小久隔得太近,只好飞开。无奈云初喻这一招来得突兀,况小久借机跳开了。
况小久以右手持刀,由身体左面画弧线至头顶,再由头顶画弧线至身体右面,将刀停于腋下身后方藏起。宁子华极快的伸出右手下落接刀,又借力向左转身,左脚向左后落步,略微屈膝,脚尖向前踏出了一步,右脚向左脚的方向落了个虚步提起膝。又右手屈臂平握了况小久的刀。
况小久见状向前下平刀,想让刀刃朝左划出,提胯正想往左侧身。宁子华左手做立掌状往前一推,正中况小久握刀的手。况小久被推得重心前移,倒行了一步,手中的刀也没握紧,被宁子华抢了去,往院子里一扔,叮当一声落了地。
况小久急了眼,飞身而起越到宁子华身后,四指微曲,手做虚握状,想要去握宁子华的斜方肌,宁子华不屑的笑了一声,蹲身伸腿就是一个扫堂,却被况小久一个轻跃闪了过去。“王爷接剑!”一个侍卫听见声响,终于出来了,把自己的剑抛给了宁子华。
宁子华接了剑,呵斥了一声“混账!你小子是侍卫还是我是侍卫!”宁子华呵斥了这一声,侍卫叹息一声“属下有点困,王爷您自己打一下,我先回去补眠了,王爷晚安,做个好梦,梦见王妃。”于是打了个哈欠,走开了。“……你怎么想的,这种人在我们聆雪阁,三天都待不了”“我也不知道我当初怎么会招他来我们府里做事。”
宁子华接了剑,把剑挥得极凌厉,没有虚挑剑花,招招直刺要害。况小久跳起斜着肩用铲背式撞向宁子华,宁子华摇晃了两下,利用空挡躲闪了两下,让况小久的期望落了空。
况小久想着已落了下风,再与宁子华纠缠下去,必败无疑,又坠身返回庭院中,直向云初喻而去。云初喻却是大喝一声来得好,召出火龙,直向况小久追去。火龙直出却被况小久在地上翻滚了两圈闪开,火龙又变转方向追来。
此时宁子华也追了下来,况小久惊慌失措,乱了阵脚,又被云初喻和宁子华两面夹击了一番,宁王府的下人们也终于是被动静吵醒,纷纷出来,看见刺客,一拥而上,没几下就把况小久又抓了起来。“我,是个杀手,我没有感情,冷酷的杀手,吃烤肉只吃八分熟。”况小久说,“所以你们不用再想法拷问我,我什么都不会说的。”,况小久闭上眼,再过两个月,聆雪阁不见他回来,就会杀了他的娘亲,和他钟爱的柳姑娘。他的一生似是在此刻终结,亦像是在那年他杀了他们文家的那一刻的时候终结了。
“你会武功?”云初喻惊讶的看着宁子华,“我没说我不会啊,”宁子华挠挠头,一脸无辜的样子,“你会你不早点出手!那天你要是以这本事出手,还怕那些刺客做什么?”,“你没叫我出手啊,”宁子华笑了一声,“而且那天我穿的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穿的衣服,我不想弄脏了。”
“你”云初喻气极反笑,摆了摆手,“罢了罢了,我懒得说你。”,“我好好的,你又说我做什么?”宁子华委屈巴巴的,“哎,真是拿你一点办法也没有,”云初喻叹息一声,“把他带回去再审问一下就算了吧,想来也是审不出什么东西来的。”,“我想也是。”宁子华无奈叹息一声,“还好你没有事。”。
宁王府上腾起的火龙已经让云府埋伏在宁王府外的人发现,急匆匆跑回云府告知了云意晴,云意晴仰天欢笑了几声,急急叫了太子来。“此事需得小心筹划,”太子沉吟了一下,“父皇已经对我戒备,这件事,等父皇那边暗示后,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