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那一天还早着呢。如果大侄女愿意的话,我们家那口子倒是更高兴和年青人相处一些。”
“我们就这么说定了,”父亲承诺着,这时对魏英说道,“那你什么时候方便过去?”
“哦,明天吧!”魏英很兴奋地说道。
第二天,魏英早早就来到维哥的家门口。正碰到方叔叔推着一辆摩托车走了出来:
“这么早就过来了。”
“是的,方叔叔。”
“我要到田间地头上去了,这是家里的钥匙,”说着方叔叔取下一串钥匙,从中解下一把钥匙,递交给魏英,“你以后不用来得这么早,只要帮着生个火做个饭就成。你家里也是可以同时照应一下的。另外我每个月给你五百块钱,算是你的辛劳费吧!”
“瞧您这是说到哪儿去了,”魏英的脸煞时分外红润起来,应该说这样的价钱在当地可算是一笔不算少的酬劳了,在这个地方即使到了二零一零年,一个营业员的月工资也才只有屈屈六百元挂零,比一位老年人的退休金还要少一半,“我可没有这样想。”
“钱是肯定要付的,你正是要用钱的年龄,”方叔叔这样说着,抬腿跨上了摩托车,“我地里忙,家里就拜托你了。”
望着方叔叔一溜烟远去的背影,魏英不禁又想起了维哥。在她压抑着自己不去想念维哥的那些日子里,她对生活是那么的绝望;而只有在这样的相思之中,她才感到自己是个活物,她才有生活下去的勇气。此刻,仿佛一种劫后余生的爱情在她的心灵深处更为炽烈地燃烧着。
缓步来到楼上,魏英看见正躺卧在床上的方姨。
“方姨,”魏英亲昵地喊道。
“啊,你这么早就来了,坐。”方姨热忱地招呼魏英道。
“您过了早没有?”
“他叔上街买去了。”
“哦,我恰巧见到方叔了,他现在应该已经到地头上了。您不如让我上一趟街好了。”
“那可太麻烦你了。钱放在茶几上,你顺便也给自己带一点。”
方姨又交待了些具体内容,魏英这才骑着一辆车来到大街上。
大街之上似乎永远都是那几副熟悉的面孔,但是魏英分明感受到一种久违的亲切,一种新生活的憧憬。时不时,她还会遇到往日的一些同学,她也不惮于同她们攀谈上几句,热忱地续着旧。
早点很快便买来了,魏英搀扶着方姨坐在床头。
“你也吃点吧。”见魏英只是怯生生地坐在一旁,姨劝慰她道。
“您先吃吧。”
“你这傻丫头,难不成还让你饿肚子呀!”姨说着,拣起一只大肉包递了过去。
魏英默默地接过包子,慢慢腾腾地咀嚼着,品味着。
“你跟我们家方维同学?”姨问道。
“哪里,我哥哥跟维哥同学?”
“那你哥哥现在在干什么?”
“啊,我哥哥去南方打工之后就一直没什么消息传来,仿佛人间蒸发了似的。”
“那可就麻烦了。”
“是啊,谁说不是呢,这可真是叫人揪心!”
“怎么的也是家里好啊!”姨感慨万端地说。
姨的话让魏英眼睛里洇洇的,使得她突然间感觉着哽咽难语。
“其实我也有好几年没回家了。”姨这时也情不自禁地感慨道。
“您怎么也不回一趟家呢?”魏英关切地询问道。
“回去一趟很麻烦的,钻不完的穷山沟沟,给家里写一封信都难得收到。再说他叔叔也不肯放我回去,”姨说着说着这忽儿却流下一行热泪,“等过了这一阵,我一定要将家里人都接过来。”
“那感情好,这样相互之间都有个照应,也免得记挂。”
“是啊!我就是担心家里人在这儿习不习惯。”
“现在的人都是流动的,‘钦差大臣满天飞’。”
“本来我是打算和我们家方维一块儿回一趟家的,可就是始终抽不出空来。”
“那您要跟维哥说,他肯定很乐意的。”
“是的,这孩子心眼实在。不象他爸爸,有时还跟你耍些小滑头。将来谁要是嫁给他肯定会很知足的。”方姨这样说着,魏英分明感到方姨正抓住自己的手,亲切地抚摸着。
“方叔叔其实也挺热心快肠的。”魏英付诸莞尔一笑。
“是的,是的,让你见笑了。”
“还有大半个月,维哥他们应该放假了吧。”
“是的,不过他这个暑假肯定要遭罪了。他父亲肯定会拉着他去买菜的。”
“是啊,叔叔的事业办得挺大的。不象我爸爸,越陷越深。”
“你爸爸也挺不简单的。老一辈的人都是吃苦的命。”
“是啊,”魏英不便表示反对意见,只是机械地如此附和道。
“你呀,也很会说话的,跟我们家方维的那个同学一样。哎呀,那张嘴甜得跟灌了蜜饯似的。哎,这一阵一个人窝在家里头都闷坏了。”
“那以后我每天都来给您解闷。”魏英很兴奋地说道。
“那感情好,只是太麻烦你了。”
“也没什么麻烦的。维哥也帮了我不老少的忙。”魏英很诚恳地说道,她的心里对维哥始终保持着一种再真实不过的感激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