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先党一听到陈浩云劫镖的事,立时蹦起道:“前辈,真的吗?我小师弟真的劫了严嵩的寿银吗?那太好了,可惜我不在那里,不然我又可以大发一笔横财了。”
姚秋萍噗嗤笑道:“杨师兄,您可真贪得无厌,你现在的身家不说富可敌国嘛,起码也算富可敌城,算个大富翁了,还想要,你不怕钱太多背不动还有引来……”秋萍本来想说引来杀身之祸的,但她是个温柔善良的人,不忍心说人家坏话,怕伤害了别人,所以说到这里便不说了。
杨先党却会错了意,哈哈笑道:“萍儿姑娘,你是说怕我钱多引来美女吗?哈哈,那正是我希望的呀,来吧,见钱眼开的美女们……”
说到这里,他觉得有点不对,忙道:“呀……不过,萍儿姑娘,各位师姐妹,那可不是说你们呀。你们都是很好很好的姑娘,不是见钱眼开的那种人。”
说着怕别人还不原谅他,便又解释道:“唉,不瞒你们说,因我家里穷,我这长相嘛,嘿嘿,你们也知道,长得大英俊迷人了,所以我爹娘一直都怕我讨不到老婆。不过现在不同喽,有钱能使鬼推磨,我就不信,大把的银子象渔网一样撒出去,网她不得一个美人鱼回来做老婆,哈!”
小魔女张雁就爱与人唱反调,在别人兴高采烈的时候总喜欢给人泼冷水,把人淋成落汤鸡簌簌发抖她才高兴,她才乐,不然人家怎么叫她做小魔女呢?
这不,杨先党正呲牙咧齿直乐呢,她兜头就是一盆冷水泼过来,只听她冷笑道:“呀呸!还美人鱼还英俊迷人呢,瞧你这猴样,能讨个丑八怪做老婆,就该烧高香偷着乐了!刚才萍儿是想说怕你钱多引来杀身之祸,只是她不忍心说,怕伤害了你呀,猪。你这个笨猴就会做白日梦,我那个呀呸!”
小魔女这一顿话可把杨先党伤得不轻,将他的万丈雄心都给浇灭,如遭当头一棒,白眼一翻,蔫了;耷拉着头,不说话了;静静走过一边,不理别人了。
姚秋萍心中甚是不安,见状忙走过去安慰他道:“杨师兄,真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说话惹出祸事来,害您不开心。”
黄丽丽也走过来宽解道:“杨师兄别生气了,生气闷坏了自己那可不好哟,张雁姐姐她也是说着逗你玩的,你可别当真。”
得两个少女柔声劝慰,杨先党这才说话了:“嗳,萍儿你是个善良的女孩,你说话没伤害到我,两位师妹别为我担心。我不是生张雁的气,我是生自己的气呀!也许那三八婆说得对,是我杨先党做白日梦,自己蠢。”
说完又耷拉着脑袋,自己生闷气,暗气暗蹩。
正在杨先党独自伤心暗垂泪时,梁满冷冷走了过来,突然捶了他一拳,把杨先党吓得一叫跳起,瞪目喝道:“梁满你干嘛?我正被人家气得半死,你还来打我,痛打落水狗哇?亏你和我还是铁三角呢,小师弟是不会这样对我的,哼!”
梁满等他骂完,也大声道:“你个蠢猪,上当了!你难道不知道小魔女专爱捣鬼,最爱跟你唱反调的吗?你气得半死她在乐,你上当了,蠢猪!”
听了梁满的骂,杨先党放眼一看,可不是吗?只见张雁正在一边看着他捂嘴直乐,心中登时亮堂,一下跳起笑道:“哈哈,梁师弟你说得没错,我上了小魔女的当了!呀,我要做个聪明人,以后不上她的当了。她要我哭来我偏笑,她想要笑我咧嘴哭,哈哈,没错,我想明白了,就是这样的了!”
“想明白”了的杨先党也不顾大家诧异的目光,立时又雄起,扯开喉咙又跳又唱道:
“我是个容易受伤的男人,容易受伤的男人。呀哈,我有一颗多愁善感的心,一颗白白嫩嫩幼小的心灵。哟哟,我外貌虽然坚硬如铁,可是,我也需要关心与呵护。”
唱到这里,杨先党突又语气一转,音调由原先的哀伤而变为铿锵有力,只听他唱道:“哼哼,哈哈,有什么了不起?受伤也不怕,小魔女呀小魔女,你说吧,你骂吧,你的话象风又象雨,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来得天崩地裂海枯石烂我也不怕!
杨先党呀杨先党,就是好样的!哈哈,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要问我为什么突然又变得那么坚强,嘻嘻,告诉你吧,我臭屁猴的抗打力是很强的哟,嘻嘻嘻,哈哈哈,妈呀不好,裤子掉了……”
唱着裤子掉,裤子可真掉;都怪黑无常,把我裤带钩,羞得杨先党蹲下又蹦起,抓过包袱窜入密林去换裤,惹得众人尖叫大笑!
看着杨先党疯疯癫癫又唱又跳的样子,蒋雄飞先是摇头叹息,觉得如此胡闹太也不象话。
但听着听着,渐渐也觉有趣,不觉莞尔;到杨先党跳着跳着裤子突然掉落在地,露出那黑不溜秋还带着血痕的“猴屁股”来,正襟而立的蒋雄飞再也控制不住,不由得目喷泪花,失声大笑起来!
而且由于笑得太厉害,笑得太过忘情了,身子一软,居然抱着大盗耿洪在地上打起滚来!
连威严庄重的蒋雄飞尚且如此,何况其他人?自是个个笑得泪流满面满地滚了……
哎,杨先党这人哪,别问他为什么这样子,明明乌云密布要下雨,狂风一卷又放晴?
嗨。
告诉你吧,这就是杨先党,容易受伤的杨先党,乐观坚强的杨先党!
一分钟前他还笑,一分钟之后可能他就黯然神伤,甚至悄悄抹泪;一分钟前他在哭,一秒钟后他可能就笑了。
他是个很容易受伤但却又无法击垮的人!
别问为什么?
因为他虽容易受伤。
但他更乐观坚强。
一个乐观坚强,对生活充满希望自信的人是无法击垮的!
除非那个人丧失了对生活的热爱,与对自己的自信……
当杨先党换好裤子出现在大家面前时,也觉得不好意思,大家也觉不好意思。
于是乎。
便出现了这么一幕有趣的场景:
他看着别人想笑,别人看着他也想笑;你看我笑,我看你也笑;他看她笑,她看他也笑。
你看我,我看你,你看他,他看她,看来看去嘴角翘。
闹得呀,气氛尴尬又滑稽,瞧一眼,各各掩面把头低!
就在大家呲牙咧嘴笑得满地滚的时候,现场有一个人始终没笑一下,甚至连眼皮也不动一下,他就如一尊亘古不变的石佛,静静的坐在那里,对眼前一切情景,漠然置之世外!
是谁?
是谁有这么高深的定力修为?
连庄重严肃的蒋雄飞都笑得那么灿烂如花,连滚带爬。
他却坐如石佛,不喜不乐?
哎呀,你们哪,别把他想得那么高大伟岸,他都被人家点了晕睡穴,如同一个死人,他又怎能感知身边的喜怒哀乐你笑我哭?
虽说如此,他也不是一动不动的,他不就被蒋雄飞抱着满地滚了么?
其实呀,他可受罪了,没法分享别人的欢笑快乐,却被个大汉抱着又是滚来又是压,差点被压成柿饼了!
说了大半天,这个人是谁呀?
哈哈,他就是横行川陕两省的大盗耿洪。往日作恶多端,今日该他受点罪了。
所以说嘛,压得好,压得妙,压得呱呱叫!
噢,忘了,他想叫也叫不。
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