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然议同归,奈何事出初。
圆满月常见,圆满人稀有。
君子将去,请听最后一曲。
晴空之下,微风习习。人行漫步,发丝微扬。
沮明携红袖,蔡文姬伴吕玲绮,曲阿小将在后同出屋舍。欲至昨日左慈所告之处。
不行六七里,于一古树前驻足。树不甚大,却也是枝繁叶茂,影动婆娑。
前方,左慈负左手而立,右手轻捋胡须,笑脸相迎沮明一行。
沮明望见,暂弃了红袖之手。抱拳向前,施礼而曰:“明见过道长。”
左慈扶起,道:“小友不必多礼。”
红袖蔡文姬曲阿小将也是行礼问候。吕玲绮随之。
左慈 扶起,还礼。
沮明见问候已终,便道:“今日又要烦劳道长了。”
左慈道:“小友之事亦是老道之事,何烦之有?还是快些开始便是。”
沮明谢过,问:“首为何人?”
左慈道:“既是红袖先提,便是红袖为首。”
红袖闻言连忙上前,躬身道:“道长费心。”
左慈遂引仙法,只见虚空闪现“遁甲天书”四字,却又转瞬即逝。又见红袖脚下光影闪动,望去为竹简书籍打开,而红袖便在书籍之上。
左慈闭目而动双手,红袖身上便仙万千光芒。
须臾光去,书籍亦消。
沮明知仙法结束,问曰:“红袖天命可成?”
不待左慈答话,红袖先道:“伯亮勿忧,红袖天命已成,可随君同归。”
沮明先是一喜,却又不知红袖所言是否属实,复问左慈。
左慈望了望红袖,见红袖眼色点了点头,道:“红袖确未误言,其天命已成,老道施法并无阻碍。”
沮明方露喜色,执红袖之手,久久不愿放下。
红袖亦是满面春光。
吕玲绮见此连忙上前,道:“老爷爷,该是玲琦了。”
沮明遂与红袖后退而让吕玲绮。
左慈再动仙法,“遁甲天书”再现,光华如前,为吕玲绮察看天命是否完成。
待光华散去。吕玲绮急问左慈,左慈再次点了点头。
吕玲绮兴奋不已,连蹦带跳许久。俏脸满是喜色。
蔡文姬见之早已上前,红袖又来带走吕玲绮。至蔡文姬前,道:“文姬姐姐,红袖等你同归。”
蔡文姬谢过红袖,红袖与吕玲绮让开,蔡文姬也到了左慈面前。
行礼过后,左慈又如前引动仙力,使用“遁甲天书”察看。
初,光华如前。却不料中途左慈额头见汗。沮明只想是左慈劳累,却不想左慈露汗水之后又吐鲜血。
沮明连忙上前,却未料想蔡文姬身上光华顿失。
待一切散尽,却只见左慈与蔡文姬尽皆昏迷。
沮明连忙扶起左慈,红袖亦是扶起蔡文姬,曲阿小将连忙去寻草药。(华佗早已交代过些许医药知识。)
沮明依据华佗所授号脉手法探过蔡文姬后终于松了一口气,蔡文姬只是昏迷而已,其他并无大碍。
再去探左慈,却发现左慈早已醒来,正在一本“书”上疗伤。
沮明等待片刻,就发现左慈光华散尽似是无任何事情发生似得出现在沮明面前。
沮明忙问其身体状况,左慈道是“无妨,只是擅自窥测天命所致,虽有损伤,并无大碍。”
沮明又问蔡文姬天命是否完成,左慈摇头而曰:“蔡文姬天命道是否完成,不若道是否开始。”
沮明大惊,回忆之下终想起了关键。
因问左慈:“道长所言文姬天命是否为《胡笳十八拍》?”
左慈亦是一惊,却又转瞬释然,道:“《胡笳十八拍》为蔡文姬最大天命,即便三皇五帝在此也难助其逃脱。”
沮明又问:“如此,文姬难以同明而归?”
左慈点了点头,同时也是叹了叹气。道:“天意如此,老道也无可奈何?”
沮明神色黯然。须臾又问:“道长,天命是否是万物难阻?”
左慈正色道:“非也非也,并非万物可阻?”
沮明又是一惊,欲再多问,却听得左慈道出下一言:“实是无物可阻?”
沮明方才放心,至少未完成天命,蔡文姬无性命之危。
然又转念之际,想起了红袖。遂再问曰:“道长,红袖天命已成,随明同归是否真无性命之忧?”
左慈忙肃然答出:“慈敢以所修《遁甲天书》起誓红袖随小友同归无有性命之忧。”
沮明道:“如此,明谢过道长。道长刚有损伤,明不便再做叨扰,告辞。”
言罢,归去。
左慈目送沮明离去,却又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小友不扰老道,却依旧有叨扰老道之人啊。”
红袖见沮明离去,便来探望左慈,却听得左慈抱怨之词,连忙赔礼。
左慈笑了笑,道是玩笑之词,无须在意。
红袖方才心安,却依旧道:“红袖多次叨扰,望道长勿怪。只是红袖不得不如此。”
左慈摆摆手道声:“无妨。”
红袖因而问蔡文姬之事,左慈如实道出,红袖闻之皱了皱眉。又不甘心一问:“道长真无主意让文姬姐姐一同离去?”
左慈道:“老道却无主意,但即便是有主意又如何?莫不是红袖以为伯亮真可以在想起红袖之后再想起文姬?”
红袖闻言忽地直捧心口,却又强做镇定道:“红袖明了,是红袖太过自私了。”
左慈重重的叹了口气,道:“世间果真是“情”字最难写。”
红袖勉强笑了笑,却再无言,告辞而去。
左慈刚想歇息,却见曲阿小将到来
一夜无话。
次日,黎明刚过。天际却无霞光出现。
蔡文姬早已醒来,此时却已泪成行。沮明早已告知左慈所测结果,虽说直接告知有些残忍。但若此时予以希望,待告辞离去时真相揭晓,希望,便有可能是绝望了。
沮明不敢多言,生怕在刺激这柔弱之躯。
其余众人亦是如此。
待行了一段路程,所建木屋已淡出视野,左慈狠下心来道:“小友,该告别了。”
沮明欲言,却也是泪两行,但却不得不道出:“此行远兮卿尚珍重。”
蔡文姬愣了愣,却也挥泪告别。左慈早已告明厉害。她,不得不如此。
红袖亦上前,道:“文姬姐姐,红袖去了。勿要苦了自己,让红袖与伯亮多做担忧。”
蔡文姬强止住泪水,点了点头。却难多言。
吕玲绮亦上前告别,却也只是两个泪人相拥而已。
最后是曲阿小将,今日离别,曲阿小将第一次大胆地捋了捋蔡文姬秀发,却也无再多言语。
左慈见告别已终,道声“走”沮明红袖吕玲绮曲阿小将便已离地而起。多情自古伤离别,再多言语徒增更多牵挂罢了。
然行不两步,却再难行进。望去,原是曲阿小将“卡住”了。
曲阿小将急言:“昨日道长无有为某察看天命,许是某天命未成。请道长撤了仙术。”
左慈轻叹一口气,便顺曲阿小将撤了仙术。
曲阿小将只言:“伯亮红袖玲绮保重,道长保重。并在此谢过伯亮,道长。”
言罢,便淡出了沮明视野。
原是左慈已施用仙术腾飞。
“悲歌可以当泣,远望可以当归。”
行在空中,沮明口中的呢喃却只剩下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