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之后,安白白突然得到一个消息,顾朝阳出国了。
这个消息她还是从顾和颂那里听来的。
从顾正武被辞之后,顾朝阳就再也没与她联系了。她给对方发消息,打电话,也都如石沉大海,没有回应。
安白白有些担心,是不是顾朝阳他们家又出了什么变故。
顾和颂也没有瞒她:“我二叔和二婶离婚了,朝阳被判给他妈,两人一起去国外生活了。”
原来,姚茹雪前段时间趁顾正武不在家的时候,跑到他家里去了。
当时顾朝阳在学校,只有巩从琴一人在家。想也知道姚茹雪去的目的是什么。无非是挑衅示威之类。
然后两人发生了争执,巩从琴失手将姚茹雪推到在地,正巧顾正武回来,看到这一幕。急忙把姚茹雪送进医院,好险没有流产。
只是,因为这事,顾正武正式与巩从琴翻了脸,也不再藏着掖着,将他和姚茹雪的事情公开,并提出了离婚。
出乎意料的,巩从琴没有哭也没有挽留,答应得十分干脆。
两人很快去了法院办理了离婚。让顾正武没想到的是,巩从琴早就把他婚内出轨的证据整理好,交给律师。因此,法官在判决的时候,将儿子和大半财产判给了巩从琴。
顾正武已经没有顾氏集团这一靠山,他的存款虽丰,但没有了进项,平时大手大脚也惯了,只能坐吃山空。
现在他再想反悔也晚了。
总之,巩从琴已经带着大部分财产和顾朝阳,两人去国外生活了。
姚茹雪也如愿以偿,登堂入室,只等着生下孩子,就和顾正武举办婚礼。
安白白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顾和颂:“你之前说,突然就拿到了顾正武受贿的证据。是不是姚茹雪给你的?”
顾和颂惊讶看她一眼,没有否认:“你怎么知道?”
安白白道:“之前姚茹雪到你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很得意,肯定是因为她的心愿达成。根据她之后马上就和顾正武在一起了,我猜,应该是你在其中插了手。”
见顾和颂不置可否的表情,安白白知道自己的推断是对的,不禁有些心惊。这事越往深处想,越是觉得顾和颂城府深。
“姚茹雪之前算计过你,你必然不会平白无故的帮她,所以,你一定也从她那里得到了好处。这几件事联系起来,不难猜出,是你买通了姚茹雪,让她帮你搜集顾正武的证据,从而把他从公司搞出去。”
顾和颂语气颇为赞赏道:“虽然不完全正确,但也八九不离十了。”
虽然已经猜到了前因后果,但听他亲口承认,还是觉得心惊。这人之所以愿意把姚茹雪送到顾正武身边,不是因为这是姚茹雪的条件,而是因为这样更容易收集顾正武的资料。
这人的城府太深,绝对不能得罪,不然会死的很惨。
安白白这样告诫自己。
也不知以后如果让顾正武知道,把他害到那种地步的,正是让他抛弃妻子的姚茹雪,也不知会做什么感想。
顾正武之后的生活会怎样,姚茹雪会不会东窗事发,这一切安白白很好奇。但是很遗憾,她管不着。
现在她正忙着自己的事呢。
自从Lily走后,她手头的工作都让办公室剩下的几人分担了。
就连安白白摸鱼偷闲的时间也少了。
安白白正在核算顾氏子公司提交上来的这一季的报表,一连串的数字看得她头晕脑胀,起身,正想出去透透气,突然就从外面闯进来一个人。
来人看年纪五六十岁模样,头发半白,气色不怎么好,眼睛里满是血丝。
那人一进来,Vinci就认出来,问:“吴经理,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应该回家了吗?”
他从前和顾正武是上下级,顾正武贪腐案子中,件件有他插手。顾和颂对付起他来可一点儿没有手软,不但直接剥夺了股份和职位,还一纸文书,将他告上了法庭。
如果判决下来,很有可能不但这些年累计下来丰厚的家产保不住,恐怕他的下辈子也要在大牢里渡过了。
这人想直接往总裁办公室闯,被Vinci拦下,就哀求道:“我要见顾总,上有老下有小,他们不能没有我啊。”
Vinci见他老泪纵横,这么大年纪还哀求自己,有些于心不忍,但还是公事公办道:“没有提前预约,总裁不见任何人。”
“我求你,我给你跪下了,见不到顾总,我下辈子就完了!”说着真的屈膝就要跪下。
Vinci赶忙把他扶起,这人年纪比她爸还大,她怎么能承受得起这么大礼。她实在没辙,办公室两个男人又正好不在,她只能将求救的眼神往安白白身上投去。
安白白虽然不清楚内情,但既然顾和颂不见他,必定有其中理由。她也不深究,直接走过去,将人从地上提起。
吴经理见自己竟然被一个瘦弱的女人一手就扯起来,愣得都忘记了哭嚎。
安白白急着上厕所,想尽快解决这事,于是开门见山道:“你都这么大年纪了,哭这么难看,有什么意思。顾总一旦下了决定就不会更改的,你这样闹只会让自己难堪,不会起任何作用。顾总那人心是铁做的,就算你在这跪一天一夜也不会有用。求人不如求己,有什么问题,回家自己想办法吧。”
安白白的话句句实属,但那人哪里听得进去。见她们不肯放自己进去,有安白白拦着,他怎么也冲不进去,于是不管不顾地冲着里面大喊了起来。
“顾总!求你绕了我和我一家老小。我半只脚已经迈进了棺材,你有何必赶尽杀绝呢?顾总!是我对不起顾氏,我给你道歉,求求你撤销诉讼吧!”
他的声音又大又尖,十分难听,这么一喊,整层楼的办公室都听见了。
无论Vinci在旁边怎么劝,他都不停,继续喊:“顾和颂,你是非要我一家老小都活不下去才满意吗?!你再不出来,我就死在这里!”
这时候,外间已经陆陆续续有人出来好奇观望。
顾和颂的门也终于从里面打开,他走了出来。眼带寒霜,走近前来,从高处俯视狼狈又癫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