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飞行员是否听从这个指令,外国人手里一把尖头小镊子已经探了进去,他以快、准、狠手法镊住那些弹片,很快带着血的一块块弹片就被丢在了地上,最后他将那最大的弹头从里边拔了出来。
噗嗤!
鲜血溅了我们三个一脸一身,孩子的父亲满脸是泪,没法用端着那颗小脑袋的手去擦拭,我马上进行消毒和止血,自己手法说不上特别专业,但也认真地系统学过,给打个下手还是绰绰有余的。
这个过程,外国人换了一个新口罩,接下来就是他缝合伤口,可此时飞机的舱门被打开,剧烈的风呼呼地往里边灌,那些急于逃生的乘客,纷纷背着降落伞往下跳。
我们也无法阻止别人的求生欲望,只是把小姑娘抬进了靠近驾驶舱的内室,把门死死地关上。此时连驾驶员也不打算继续操控飞机,着急地想要跳伞逃生。
外国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了枪,而飞机上乘客是不许携带武器的,他威胁着驾驶员回去,坚持一分钟算一分钟。要不然一条腿还在阎王殿的小姑娘,她是无法进行跳伞的,也就意味着根本没有存活下去的可能性。
“小兄弟,给我看好他,他要是还想跑,直接给我毙了!”说着,我就从外国人手里接过了枪,这东西现在熟悉的就像是自己的左膀右臂,枪口绝对不离开飞行员一秒钟。
“警告!警号!机翼某处受损……机身某某着火……距离地面还有3000米……2900米……2800米……”
电子声音冰冷无情地报告着情况,飞行员满身都是汗,我也是一样,同样包括小姑娘的父母,只有外国人异常的镇定,一针一针地稳当缝合着伤口,这让我肃然起敬,他才是真正面对死亡不惊不慌的男人,此前我从未见过这样的人。
等到最后一针缝合完毕的时候,已经可以看到下面的欧式建筑物,飞行员还算是有职业操守的,他尽可能避开那些建筑物,朝着空旷的地方架势,而现在我们再想跳伞已经不可能了,不等降落伞打开,我们就会直接摔死。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
飞机根本无法像平常那样降落,不仅是地面不允许,而且因为飞机出现了重大的故障,就连机轮都无法打开,剧烈的震动让我们站都站不稳,难闻的烧铁味道无时无刻不充斥着我们每个人的鼻腔。
我看着旅长怀中抱着那个小姑娘,不管飞机再大的波动,他总能想方设法的不倒,而且还尽量不去触碰小姑娘的伤口,再看看驾驶员和小姑娘的父母,前者吓得目瞪口呆,后者两个人拥抱在一起,仿佛已经准备接受死亡的降临。
嘭!
过了几分钟之后,飞机在一声剧烈的碰撞之下,才终于停了下来,四周已经开始出现明火,我们纷纷从地上站起来,每个人都拼命地朝着舱门跑去,想的都是离飞机越远越好。
轰!
巨大的气浪从后面袭来,我被吹的整个人都飞了起来,而跑在最后的外国人,这时候忽然把他怀里的小姑娘丢给了我,同时大吼道:“接着!”
我在半空一个转身,就将小姑娘接到了怀中,同时看到一股巨大的火浪,像是一头巨型火焰猛兽,瞬间将那个旅长彻底吞噬,包括那个驾驶员和那对父母,而我自己也被冲的脑子嗡地一声,整个人昏死过去。
等到我醒来的时候,自己浑身都是疼,但那个小姑娘还在我的怀中,爬起来的时候,看到几十米之外,飞机已经被烧成了骨架,熊熊大火依旧没有熄灭。
我探了探小姑娘的鼻息,虽然有些微弱,但至少还活着,自己很难说这个究竟值不值得,毕竟那是用四个人的性命,换了一个小姑娘,她的父母如果能选择,可能会愿意这样,但那个驾驶员就有点倒血霉。
不过那个老外旅长的作为,还是让我钦佩不已,现在说什么,我也不能再让这个小姑娘出事,抱起她就准备找人救援,毕竟从刚才上空来看,这附近有一个小镇,只要有人我们两个都会得救。
啪嗒!
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我愣了一下转头去看,只见满身满脸都是炭黑的男人,他露出了胜利般的笑容,连牙都是黑的。
我仔细去看,发现竟然是那个外国人,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从那烈火中存活下来的,正想问问他有没有事,他就昏厥过去,背后被烧的破破烂烂,很多地方都烧的秃噜皮,血溢血溢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头脑越来越清晰,正想着怎么把这一大一小两个伤者带离现场,寻求帮助的时候,意之意识已经察觉到,有不少人正以超快的速度向我们移动,那种速度肯定不是普通人能达到的。
呜哇呜哇……
很快,我的耳边出现了不知道是警车还是救护车的声音,那一刻我仿佛听到了天籁,紧绷的神经松懈的同时,自己再度昏了过去。
等到我再度醒来的时候,那已经是几个小时之后的事情,我出现在医院中,衣服换上了蓝白条的病号服,整个人躺在白色的病床,伤口都得到了很好的包扎,手臂上插着输液管。
一个白人护士正在输液瓶旁,推着注射器,往新的输液瓶里边注射药物,很熟练地给我换上了新药,等她看我的时候,才发现我也在看着她。
“你醒了?”护士有一点点吃惊:“有没有感受到哪里不舒服?”
“没有!”我其实并没有受太大的伤,只是被强悍的冲击波给搞得脑袋嗡嗡作响,想要坐起来,可几次都失败了,护士让我好好躺着,可是我执意要起来,她就帮我垫了枕头,让我依靠在床头上。
我问她:“其他人呢?他们怎么样了?”
护士说:“三死三伤,你是伤势最轻的,有个男人后背的烧伤十分严重,达到了重度,刚刚下了手术台没多久。”
我强烈要求自己要去看他,但是护士这次没许,等她出去没有多大一会儿,两个留着胡子的白人警察就走了进来,他们问询了我是否可以回答他们的问题,我说可以,他们就开始给我做笔录。
关于整件事情,我没有太详细地告诉他们,只是说了那个外国人救人事迹,而且当我亮出自己是世界联盟成员的身份,他们的态度立马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也就没太细究过程,草草做完笔录就离开。
我去看了那个外国人,他正重症监护室中,整个人处于昏迷状态,接着是那个小姑娘,她的伤主要就是那条腿,不过因为失血过多,也没有醒来。
吃了东西补充了水,我已经活蹦乱跳的,在傍晚的时候,来了七八个世界联盟的人员,为首还是个不小的人物。他详细地询问了事情的经过,我对他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跟他详细地说了清楚。
等到带着他们去看那个外国人的时候,却发现他已经消失在重症监护室当中,连值班的医生和护士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这还不是最奇怪的。
来的这些人调查了当天乘坐那个航班的人员,对那名外国人的身份一无所获,这就非常的奇怪。
除了失去的那对父母和驾驶员,其他乘客已经全部找到,核查之后发现,里边少了一个人,给我看了少那个人的照片,那是个大胡子黑人,根本就不是那个外国人。
一下子,这个外国人的身份就成了谜,我知道他们一定会调取飞机的黑匣子,不过那已经跟我没关系。
自己到西盟188基地报了道,因为伤病的原因,自己并没有第一时间投入这边的训练,而是拿着活动经费,走进了西盟这边的城市中。
同样的灯火阑珊,同样的酒醉金迷,却在这独特建筑和异域风情,让人有不一样的感受。
道路旁,大街上玩着滑板的少年,坐在长椅上看报纸的白胡子的老头,跳着街头舞蹈的年轻人,行走在时尚大道的金发美女。
道路中间,一辆辆老旧古董级别的私家车,中间也穿插着外观漂亮的豪车,它们行驶缓慢,就像是座城市一样,属于很享受的慢节奏生活。
我融入了这里,感觉自己的也慢了下来,仿佛那昔日的枪林弹雨根本不是发生在身边,而是很遥远很遥远的事情,甚至就像是一个和平年代的人做了一个战争年代的梦。
走进一家酒吧。
里边的音乐非常的抒情,一个精心打扮的女孩儿正在一展歌喉,里边也不是特别的吵,灯光不是很炫,有朋友的聚在一起喝着威士忌,单独的人喝着白兰地或者鸡尾酒。
看到我一个人,服务生带着我到了一个小吧桌,给我先上了一杯鸡尾酒,我就在那里静悄悄地喝着,感觉很快就有点醉了。
忽然,一杯威士忌放在了我的面前,当我抬头去看那人的时候,整个人有点不可思议,结巴了好几下才说:“怎,怎,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