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飞絮飞花何处去(五)
慕筱柠2018-10-27 07:141,559

  很空旷的一片地方,竖着一块石头,是经过精心的雕刻的,上面写着几个朱红大字:环碧。这个名字很有意思,碧?絮歌在这块空地上没有看到和“碧”有关的事物。

  没有绿草,没有高树,这个名字似乎有些怪异,絮歌抚着石上的字,眉头皱着,正在收拾鱼的四皇子走进说:“这里本来有很多参天古树的,后来因为一场大火被烧成灰烬。而大哥的母妃,也在这场火灾中丧生了。”

  絮歌听着四皇子云淡风轻的语气,也能够想象出当时情况的惨烈,大皇子的生母听说是病死的,原来还有这样一段往事,四皇子与大皇子交好,当时相必也是一起陪同他一起度过,其中的苦痛,他人不会理解的。

  四皇子甩甩手上的鱼鳞,说道:“我身上鱼腥味太重,你离我远一点。”四皇子的袖子挽起来,上次热粥烫过的疤痕还在,新肉翻长出来,絮歌想,当时的他,一定是极痛的。

  四皇子并不在意,说道:“臂上的伤疤没有吓坏你吧,早已经不疼了。”说完走向已经生起的火堆,把开膛破肚的鱼在堆上烤起来。

  絮歌也顺势坐了下来,学着四皇子的样子,削尖了一根树枝,穿了几条鱼,拿在火上烤着,四皇子说:“把鱼拿过来,撒上一点盐,要不然没有什么味道。”

  絮歌把鱼递了过去,四皇子娴熟的撒了盐,把自己烤熟的鱼给了絮歌,让她先吃。絮歌也没推迟,饿了一天,肚子早已经饿了。拿着鱼赶紧吃了起来,姿态并不雅,什么教养全都抛在了一边。

  夜晚的星子分外璀璨,闪烁不定,絮歌好久没有仔细看过夜里的星星了,凉城的天很澄澈,就算是在晚上,漫天的黑也藏着无限的深意。

  四皇子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两瓶米酒,扔给絮歌一瓶:“喝点酒暖暖身子,晚上怎么说也有些凉,这酒是谷物酿成的,喝了不会醉。”

  絮歌恍惚的记起那晚在画舫上,子霖说这是桂花酒,喝了不易醉,也正是因为那次醉酒,絮歌才逃过一劫。

  想起子霖,絮歌心里涌出一丝心酸,昔日比翼双飞的恋人竟然入了宫,他死守着一份旧情不放,只是自伤而已,子霖是絮歌为数不多的知己之一,更何况子霖曾经毫无保留的帮过她,也不知道子霖的近况,心里十分惦念。

  自从宴饮之后,叶淑仪对絮歌就更加冷淡了,絮歌装作不知,反而对叶淑仪越发上心了。絮歌的脚已经大好,钉子扎的虽然有些深,但没有伤及筋骨,好的也快。

  从到了行宫之后絮歌都没怎么见到桃妃,无论如何,都是血脉相连,絮歌心里还是十分挂念。无名无份,絮歌没有理由见她,只能通过厚厚的人群,窥得娘亲的一角。

  夏天的桃花结了果实,挂在树上,沉甸甸的,孕育着希望,行宫里也有一片桃林,据说也是因为桃妃而建。

  万千宠爱集一身,一笑倾城还倾国。娘亲这样的女子,没有哪个男人看了会不心动。絮歌的相貌像父亲多一点,只是眼睛,有着娘亲的神韵。

  娘亲似乎不喜欢热闹,宴会也是露完面就称累离开。絮歌不自主的走到了桃林,青翠的叶子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绿色的光彩。

  还没进桃林,就听见一个声音说:“咦?这不是宴会上那个领舞的姐姐吗?”絮歌看见是和自己一样装扮的宫女,絮歌嘴角含笑道:“你是?”那人迎上来,对絮歌说:“我是桃妃娘娘的宫女,叫做汀兰,昨日在殿上见到了姐姐。”

  那人眼中满含羡慕,对絮歌说:“姐姐舞跳的真好,我很羡慕,桃妃娘娘让我取一些桃叶上的清露,大清早采撷最好了。”

  絮歌听到她是桃妃宫里的人,不觉亲近了几分,对汀兰说道:“采集露水也是有很多学问呢,我知道一些,反正闲来无事,不如和你一同采集,免得娘娘等的着急。”

  汀兰笑道:“好啊。”

  絮歌一边采集着露水,一边说:“这露水啊,要采就采在树的中上方向的树叶,在太下面的树叶上的露水离地面太近,怕惹上尘埃,在最上面的,空气里的灰尘、杂质太多,也怕不干净。”

  絮歌把一滴露水顺着杯沿倒了进去,对汀兰道:“只有不上不下的露水,才能吸取天地的精华,露水才是最纯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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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尽桃花扇底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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