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他的话,叶小禅的双目渐红,难耐心中的愤恨,冲他嘶吼起来,
“果然是你!你不但杀了了阿明!还杀了他父亲!害了我爹爹!我和你拼了!”
身形一晃,五指作爪,扑了上来。
但她忘了,陆振德号称“幽冥鬼手”,徒手过招,她又岂是他的对手?
勉强支持了二十余招,一个分心,“鬼手”一抬,锁上她的咽喉,手指向内微微一收;叶小禅顿觉颈间剧痛,两眼一黑,几乎昏死过去。
陆振德看着那痛苦的小脸,脑子里闪现出另外一张倾城绝色来……
“兰儿……”几乎失声叫了出来,心中微微一怔,手低不自觉地便松了一些。
“咳咳咳……”叶小禅不停地咳嗽,眼泪都快下来了,“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杀了你?好让你们顺心顺意,成双成对?”陆振德阴冷的笑着,要他成全他们——妄想!
十二年前他们不能!十二年后,他们的女儿也不能!
想死?我偏偏让你痛苦的活着!
手上用力一推,叶小禅便摔进椅子里;她顾不上后背被撞得生疼,立时就要起身。
陆振德向前一凑,手指指过来;她明知反抗不过,只有乖乖的靠回椅子,撇过头,目视他处。
“看在你是‘她’女儿的份上,我不和你计较……”
叶小禅把“她”听作“他”,还以为指的是她的父亲,冷哼一声,心道:
“你眼中倘若对我父亲有一丝丝的敬重,也不会害他入狱这么多年!”
陆振德可不管她什么心思,只要她跳不出他的手掌心即可,
“我们来做笔交易……”
叶小禅冷哼一声,背转着头不理他。
陆振德心中冷笑,继续说道:
“散居在江南少数民族的‘阿布日’的后裔,都是你埋下的人,有五万?草原亦有二万……”
“你……”怎么知道?叶小禅终于转过了脸,又惊又怒;——他何时将自己查的这般透彻?
陆振德笑笑,手指晃晃,这些不必再细说,他只管正题,“把你的精兵借我,我以最快的速度,帮你重建阿布日!”
“做梦!”条件够诱惑,叶小禅却想也不想的一口回绝。
陆振德不急不恼,接着说:
“如果加上你的爹爹呢?”
前面是利诱,这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了;她的决绝的眼中终于有了些许变化,那微微闪亮的一下,叫陆振德不着痕迹的笑了一下,“你爹爹在天牢,也就相当于在我的手。只要你把人借给我,我保你爹爹平平安安的出来,而且还会想方洗清他的罪名……”
叶小禅大怒,爹爹如今的情形,不全都拜他所赐?现在又一副救世观音的样子!若非爹爹对安建使心有愧疚,谁又能困得住他?
“你觉得我会答应?”
陆振德冷笑,“你可以不答应,到时……”
他的拳头一握,叶小禅蓦地睁大了双眼……
天色将暮,莫展风拎了些酒食去了天牢。
天牢的牢头是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恭迎上来,接了他手里的东西。
这个牢头,在姚鹏入狱不久,他就被提了上来,姚鹏便到了他的手下管辖;安姚两家的事情,知道的清清楚楚;当下,打算直接带了莫展风进去。
这时,里面焦急等着的一人,见到莫展风要过来,也不等了,立即急匆匆地走了出来,低垂着头,擦身而过。
莫展风向前走了两步,猛地停下,回头盯着那慌乱的背影,叫住那个牢头,
“等一下……”
晚间,叶小禅正要早些休息,忽然奔来一人,浑身的血迹,正是那个牢头,
“小姐,快!老爷被人陷害,已经中毒了……”
原来,这个牢头,年幼时姚鹏曾救过他一命;后来,姚鹏入狱,他为了报恩,想方设法做了牢头,十几年来,将姚鹏照顾的极好。
事发突然,牢头也没有理由加害于她;所以,叶小禅一下子被吓得大惊失色。不做多想,便随着他急匆匆而去。
还未到天牢,远远地便看到那里火光一片,喊杀声震天。
叶小禅更是焦急,跃上墙头,向里一看:里面两拨人马厮杀的难解难分。
仔细辨认,有的穿着狱卒的衣服,有的服饰是皇宫的御林军,还有的是禁军统一的黑装,那是——东厂!
这方一些人,一看身手便知是圣血门的人;还有十几人,样子极为特殊,高大威猛,一看便是异族人,那服装发饰——阿布日的勇士!
狱卒、御林军和东厂的人数远远大于圣血门的人和阿布日的勇士。
混战已经进行了良久,有不少的人已经挂了彩。
叶小禅无暇这些,急急向后寻去;一路上,横七竖八的躺倒许多尸体。
天牢门口,一个身宽体胖、身穿紫色长袍之人背身向里直至站立;隔过他,向里看,莫展风和他相对而立,微风吹起他的衣服,少了平日的懒懒散散,居然也有一些……英姿飒爽的味道。
他的身后,青灰衣袍的姚鹏就地盘膝而坐,脸色极其苍白;莫展风一旁帮他护法,他正运功逼出体内的余毒。
“王忠鹏!你个老绝户头!”莫展风连说带损,“你净干些赶尽杀绝之事,怨不得要断子绝孙!姚鹏是我们师兄弟的仇人,还有刑部管辖,几时轮到你们东厂插手?我们还没说取他性命,你凭什么越庖代俎?!”
适才见到的那人,轻功不错;莫展风一眼便瞧出倪端;原来,那人早他一步,给大狱里的姚鹏松了酒食;牢头一个大意,姚鹏便中了毒。
幸亏莫展风来得及时,他的“解毒丸”腥臭无比;姚鹏服下后,工夫不大眼便吐了几口,又运功逼出了体内的余毒。
莫展风故意拖延时辰,看着姚鹏没有了大碍,这才长舒一口气,一口一个“绝户头”,自然把王忠鹏气得不轻。
“莫老怪!他是‘靖难’余孽,圣血门的左护法,人人得而诛之——你胆敢维护他,莫非反了不成?”
“哈哈!笑死人了!他在这里封了十二年,居然成了什么‘左护法’!我莫展风十年未出京城,是不是也得封个‘右护法’?你想找理由杀他,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啊!”
“你可知,就凭你的这句话,我便可以以‘谋逆罪’处死你……”
“哎呦……我好怕怕……”莫展风夸张的拍着他受到恐吓的小心肝,“你是东厂督主,红口白牙一碰,就能给人加上罪名,我怎么会不信?你再来个先斩后奏……不知有多少人,做了你的枉死鬼!”他说的轻描淡写,王忠鹏却有些羞怒了,不等他开口,莫展风接着说道:
“你请便……若说别人,也许你能得逞;但说我莫展风‘谋逆’,你觉得……可有人会信?”
王忠鹏不由一愣,莫展风为人低调,行事乖张,不守陈规,性子是出了名的直爽,而且无权无欲,若说别的可以,说他“谋逆”,皇上都未必肯信!
“老爷……”牢头看着受重伤的姚鹏,不顾危险的跑了过去。
王忠鹏正在羞恼,牢头这一举动无疑是撞到了他的枪口上;他的“鹏爪”一伸,当头罩下——“金刚手”!
这要抓下,定是脑浆迸裂……
一股冷风直奔他的腕上穴位,又快又准,他急忙缩手,几根银针擦着他的指尖而过,吓了他一身的冷汗。
叶小禅焦急的看向姚鹏;姚鹏却板过脸故作不识。
她的心中倍感失落,两人终是没有相认;忍下担忧,见莫展风在看她,低声唤了“义父”。
姚鹏听到后,惊异的抬头,最后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王忠鹏的武功岂能和莫展风相提并论,身边已经没有护卫,又被叶小禅封了退路;片刻之后,便被叶小禅用剑架在脖子上,退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