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季棠看到自己一手壮大起来的锦衣卫,仅仅是因为极平常的一件案子,居然全部被停了职、卸了秀春刀、交了腰牌,一下子架空了所有的权利——不禁摇头叹息,不过才半年的时间,他的担忧就实现了。
如果,自己和阿明还在,东厂还敢不敢这么叫嚣?
内心无限同情平之,以来就担了这么大的烂摊子,刚走马上任,就被人给了他和锦衣卫一个大大的下马威……
安静的听完蒋佩星的满腹牢骚,淡淡的吐出一句话:
“如今的形势,不争便是争……”
蒋佩星张大了眼,陷入了沉静,和苏平之相互对视几眼。
片刻之后,苏平之先反应过来,迷茫的双眼逐渐明亮起来。
蒋佩星开始时似懂非懂,随着苏平之逐渐清明的双眼,恍然大悟的向冯季棠挑起了大拇指。
然后,冯季棠附耳过来,教二人,如此这般……
平之、蒋佩星走后,冯季棠蹙眉摇头叹息:若能有个万全之策还好,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叫兄弟们走那一步的……
与王忠鹏预料的相反,锦衣卫久不动静,他以为抓住了锦衣卫的痛角,一时得意不已。
距离三卿会审仅剩三天的时候,京城和地方的状子突然像雪片般的飞到大理寺的案头。
均是状告王忠鹏的侄子仗势欺人、欺男霸女、巧取豪夺以及在军中欺上瞒下,谎报军机、滥用私刑、致死人命……
另外还有状告王忠鹏以权谋私,行贿受贿且数额巨大;另在王忠鹏的老家,他横行乡里,圈地养兵,居心难测……
王忠鹏一时焦头烂额。
迫于无奈,他着急忙晃得暗暗把贪污来的巨额财产充了公,这个“暗度陈仓”度的他那个心疼啊,时间上还得作假,一切提前,称敛到的钱才一切为了扩建东厂;到最后,他自己禅精竭虑并未分得任何好处;家乡的事,一概的推到死去的侄儿身上,称自己并不知情,来了个死无对证。
到了开堂会审,苦主已无任何权利作为原告,只能撤诉;徐培华是有惊无险。
王忠鹏原本想借机打压锦衣卫,不料却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倒出去大半的家产,恨得他几乎当场吐血;只能打压往肚里咽,暗暗将这笔账记到锦衣卫身上。
徐培华、乔文墨和孟君黎活口脱险,苏平之和蒋佩星没有心软,立刻来了个大惩小戒。
三人私下直喊委屈。
原来,徐培华和乔文墨是被人有公干的理由骗取了赌场;孟君黎亦是。
他被人急匆匆告知锦衣卫在赌场吃亏,急忙赶到时,徐培华和对方还未起冲突;对于某些人的“先知先觉”,他立刻觉察到不对劲,叫上他二人,往外退出时,不小心碰到了被挤出人群,输红了眼的王家侄子……
苏平之和蒋佩星对视一眼,神情凝重。
趁热打铁,顺藤摸瓜,就出了刚混入锦衣卫不久的害群之马。
虽不太确定,二人一致认为那几人是东厂安插进来的人。
看来,东厂对锦衣卫明里暗里的打压还不够,都已经开始把触角伸向了他们内部……
冯季棠说:不争便是争……
——但也不能任由他们欺到家门,还不做声!
连大理寺的衙役,王金城的那些手下,多次的被东厂打压,已经有抬不起头的形式;王金城也是怒火难耐。
自此,锦衣卫行事低调了许多。
若碰上与东厂有冲突的任务时,尽量忍让对方。
这边锦衣卫一退步,东厂立刻显出如日中天的势头,一时牵头不可限量;他们的势力一天天的壮大,并用王忠鹏上缴的巨额财产开办了西厂。
在东厂的不断打压下,锦衣卫暗暗忍气吞声,倒是平静了一个多月。
转眼到了四月,日子过得着实平淡了些。
锦衣卫的众兄弟闲散冷淡久了,就想找点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