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君子之争
风雨修缘2018-11-01 07:163,155

  第八十九章君子之争

  李承道转身面对数名道士和上千民众,道:“刚才那王希鹏对我的指责,相信有独立辨别是非能力的人,心中已经有了判断。我实在不屑于再为自己辩解,所谓清者自清!”

  “至于我站在这里的原由,那是因为今日的宣讲,实在是一派胡言。我担心这会颠倒社会的是非标准,毁掉民众的道德观念,使得我大唐子民,变成一群不知君子之道义究竟为何物的愚民!”

  孟老道马上跳将出来,大喝道:“秦狄!你这是何意?我说的哪里不对?你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定将要你葬身于此。”

  李承道哈哈笑道:“哈哈哈!我本就想要仔细说说,何需你再来恐吓我?我若是惧怕,又怎担得起君子之道义?”

  柳文德对孟老道说道:“孟师叔!您是知名儒学大家,何必如此暴躁,叫人看了笑话。且听他说完,您老再驳斥他不迟。这样,既能以正视听,又能显得你的宽宏气度。”

  孟老道不好发作,又是怒哼一声,甩袖扭过头去。

  李承道面向台下,声音轻和,却每个人都听得真切。

  “我且先问问大伙,哪位圣贤说过,帮助他人,就不能收取回报?施恩不图报,行善事不留姓名,就是道德高尚?哼!那样教出来的,只不过都是些忘恩负义,生性薄凉之人罢了!”

  “呀!他怎么可以这么说呢?”下面有些人切切私语着。

  李承道不理会他们,继续道:“施恩,却不要回报,长此以往谁还会再去施恩,谁还会再去帮助他人?我先给你们讲个典故吧!这样你们就明白了。”

  “春秋时期,卫国有一法令。任何人,凡是在他国遇到被贬为奴隶的卫国人,都可以将其赎回。再将赎身契约交至卫国的官府,就可以换回赎金。如此一来,在各国之中受难的奴隶,只有卫国人最少。”

  “可是直到有一天,一个卫国的贤士,在楚国救了几个奴隶,却没有到卫国官衙领会赎金,而是将契约文书付之一炬。别人问他为何如此。他说,行善者,不图以报之。于是,他的大义道德被广为传颂,人们争相奔走,宣扬其高风亮节。”

  “后来,人们开始仿效他,也不索回赎金。”

  旁边有个年轻道士插口道:“这样不是很好吗?”

  李承道轻笑一声,道:“可是几个月过去后。在其他各国,卫国奴隶被赎回的次数越来越少了,直到凡是卫国的奴隶,都无人来救。”

  那人不解道:“这是为何?”

  “因为人们发现,救了人,却拿不回赎金。一次两次还行,可是谁能总这么做呢?赚钱也是不容易的,这么伤及自身利益的事,没有人愿意做的。可如果去官府索回赎金,还会被人们讽以贪财寡义,说他的道德赶不上先前那位贤士,被人所诟病。这样救了人反而成了坏人,被人所不齿。于是,当所有人都认识到了这点后,就没有人再去做那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了。”

  “第二个典故。也是春秋时期。孔子的弟子,叫什么名字,我记不得了。有一次这名弟子在河中救了一名落水的孩童。孩子的母亲为了表示感谢,将家中一头黄牛赠给了这位孔子的弟子。这位弟子,一点也不推辞,十分坦荡地接受了馈赠。此事传开后,众乡里都诉说着他的不是,觉得他虽然救了人,但是收人谢礼就不应该了。”

  “孔夫子知道后,却亲自带着礼物来到弟子家中,当着众乡里的面夸赞这名弟子的高义。说救人一命,受恩者愿以礼相谢,当坦而受之。孔夫子开了口,那群无聊之人自然不敢继续说什么。”

  “后来有人说,即使接受,也要推脱两句才是。可不待孔夫子开口,这名弟子却一怒而起,说‘或是受之,或是不受,君子唯求坦荡,不屑做此表面文章’。孔子听后,又是大赞,此子深得他的道义精髓。”

  “故事说完了。也就是说,若是受恩者想要报答,就应当坦然接受,因为受之无愧,受之有理。你若是要许以万金,可以;只给一个铜板,亦可。做了好事,却拒绝他人回报的人,不过是些只知道成全自己心中宽慰的自私之辈,或是只想成就其美名而心中没有大义的沽名钓誉之小人罢了!”

  孟老道终于按耐不住,走前两步,指着李承道大声喝道:“你这无知小儿,大放厥词,简直就是信口开河。

  李承道瞪视着他,道:“时下里,有忘恩负义、恩将仇报的人,或是冷漠无情、见死不救的人,大多都是被你这种自诩为大儒的欺世盗名之辈给教育出来的。”

  “你放屁!”孟老道根本无法忍受,指着李承道就大骂道:“你懂个屁!休得再胡言乱语。”

  李承道针锋相对,道:“你懂得个屁!拿这些歪门斜道的东西,误导人心,你到底是何居心?”

  孟老道牙齿咬得吱吱响,道:“这狂妄小儿!妖言惑众!辱及圣贤!来人!给我拿下!”

  柳文德急道:“孟师叔!不过是学问切磋,怎么可以动辄拿人治罪呢?”

  李承道也义正言辞地道:“哼!如此打压异己,与暴秦何异?亏你还自诩如何如何,就凭你这量小气窄,就绝不是可为人师之人,简直就是辱没了先贤圣人!若是圣人孟子还在世上,定不会容得你这等败坏门风之人。而你!又怎配讲解圣人的经卷道义?你!还有何面目苟活于世?”

  “你!你???”孟老道盛怒之下,一只手颤抖地指着李承道,面色隐隐发紫,额头青筋崩起。终于,已经年迈的他,经受不住急怒攻心,喷出一口血沫,白眼一翻,昏死过去。

  旁边的道士赶忙将他扶住,台下又冲上来一群教化堂的大小道士,“师叔公!”“师叔!”叫得非常情真意切,如丧考妣。众人七手八脚地将孟老道抬走,原本在台上的三个中年道士则走过来。其中一个领头的长胡子道士,气氛地道:“秦狄!你扰乱传道会场,又重伤孟师叔。今天,你必须给我们一个交待。否则,休怪我们不客气。”

  李承道豪迈地一笑,道:“哈哈!这教化堂果然都是一个德行!你们的传道会场?你们传的是什么道?你们的孟师叔讲的,不过都是歪门邪道,我所做的才是除邪卫道。你们的孟师叔心胸不宽,气量狭小。辩论是非,本就是做学问之人的本分。他吐血倒地,岂能怪得了别人?不过,我说这么多不是怕了你们。想要交待?就看你们有什么本事!我这就离开这个会场,看何人拦得住我!”

  柳文德对李承道的话很是意外,毕竟他自己一个人,到了教化堂的地界,竟然还敢如此。真不知是本领太大,还是胆量太大。噢!不对,不是一个人,还带着个小姑娘。那就更不应该这样了啊!可是瞧那姑娘,一副意兴阑珊的样子,该不是傻吧!

  那个领头的中年道士下令,让手下的年轻弟子们组织场内的民众离开,又让一些武艺好的将李承道团团围住。

  可是老百姓过日子,就爱凑个热闹。这里好容易有难得的大热闹可看,各个都是老大不情愿离开了。而王秀成却急得团团转,还偷偷地小声哀求着柳文德帮忙。可柳文德也有难处,因为李承道刚才的话太绝了,一点回旋余地都没有,让他也不好出头啊!

  “你们这样乱哄哄地干什么呢?”一声断喝传来,刚才还乱糟糟的场面,马上静了下来。众人齐齐向来人行礼道:“参见赵堂主!”来人正是赵堪。

  刚才那个领头的中年道士,上前几步,恭敬地道:“禀告堂主师兄!刚才???”在赵堪听到“秦狄”这个名字时,神情微微一顿。待他讲完后,赵堪一摆手:“费师弟!做得好,下去吧!”那人恭敬退下。

  赵堪走到李承道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李承道,道:“你是秦狄?几年未见,你都长这么大了。”

  李承道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瞧他一副意得志满的样子,心里就很不舒服。道:“原来是赵堂主!赵堂主的风采可是更胜往年啊!想当初,你回趟老家,收了不少厚礼,招进来了十几个孩子。”

  说着一指王希鹏,道“而我打了你其中的三条狗,你就大发雷霆。想来赵堂主你这样护犊,等你争得掌教席位,定将是我太和道的大喜事啊!”

  赵堪实在没有想到李承道一张口,竟然就是这些话,这让他措手不及,张了张嘴,竟没说出来话。

  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由远而近:“哈哈!赵堪!你贵为堂主,实在没必要和一个晚辈计较这些吧!”话音刚落,从院墙外跃出一人,连踩还没有散去的民众肩头,落地后一跃四五丈,轻若无物地落至台上,走到李承道和赵堪之间。

继续阅读:第九十章 不敢懈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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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耀八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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