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那个和自己一起进宫的少女,这就是那个最初给过自己很多建议。
之后又求助自己,让自己为她引荐丽妃的嫔妃。
自己却因为忽略,没有及时的阻止这场悲剧的发生。
桃夭看着玉柔就这么被拉下去了,这一次自己一点办法都没有。
“既然处罚了那个女人,其它的先帝遗妃嫔,你还想怎么办?”华荣太妃冷冷的站起来,转脸看着太后白芷卉。
她脸色苍白,斜斜的看了华荣太妃一眼,似乎还没有缓过劲来。
“既然太后已经处罚了,那么现在跪着的各位就散了吧!”华容太妃扬扬手,带着桃夭准备往外走去。
“站住!”太后忽然对这华容太妃的背影大喊一声。
“姐姐还有什么事情?”华容太妃冷冷的转过身,双眼像是匕首一般的看着太后。
桃夭发现一个细节,就是在华荣太妃转身走的那一瞬间,有一个太监慌慌张张的走到太后的面前,对着太后的耳朵轻声的说了一句话,正是这句话,让太后的态度发生了极大的转变。
“哀家说过的话,没有收回来的道理!”太后白芷卉从来都没有这样的绝望到了极点的愤怒,这愤怒已经完全将她的理智给冲散了。“给哀家押下去,统统处死!”
什么处死?
太后是不是疯了?
桃夭惊讶的看着华容太妃,就算是一向淡定的华容太妃也不解的看着太后。
在这个皇上做出让天下人有目共睹的丑事的节骨眼上,作为皇上母亲的太后还要迁怒他人!且不是其它人,华容太妃可是手握重兵的摄政王的母妃啊。
华容太妃的目光由惊讶慢慢的转为了嘲弄,她翘起嘴角冷冷的哼了一声,没有理睬太后,带着桃夭自顾走自己的。
桃夭跟在华容太妃的身后,走过金枝面前的时候,桃夭给了金枝一个你放心的眼神。
倒是金枝,自从桃夭进入太后的宫殿之后,表情就是淡淡的,看不见惊讶也看不见悲哀,似乎她的表情早就已经遗忘了一般。
“还不给哀家将她们拦下来!”太后白芷卉在华容太妃的身后,声音拔高了三度。太监在迟疑了好一会之后,终于上前将华容太妃的路给挡住了。
“华容太妃,太后娘娘有令,我们做奴才的不能不从。”
为首的太监说着,就拿出绳子要绑太妃。
“不要你们绑,本宫自己长着腿,会走!”华容太妃冷冷的道。
桃夭心里为这几个太监有些默哀,华容太妃要是不想被人绑起来,可还真没有人能做得到将她给绑起来。
“你们住手!”一个咬字不是咬得很清楚的声音忽然出现在这焦灼的气氛中。
只见一个二三十岁的异域装束男子和一个十八九岁的异域少女,站在华荣太妃的面前,对太后道:“你不可以这么做!”
“你们是谁?怎么可以对我们大成太后这般的无礼?”张嬷嬷呵斥。
“我是西凉的王子。”男子上前一步,双手环抱在胸前,冷冷的看着张嬷嬷和太后:“皇上这么不检点,太后也这么暴虐,看来成朝是快完了!”
“你!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们大成?”太后在张嬷嬷的搀扶下,快步走出来:“皇上只是被那个狐狸精一时迷住了心神,刚才哀家只是按照后宫的规矩处置了那狐狸精而已!”
“我看不是的!”那个米绒公主走上前道:“一个巴掌拍不响,皇上之所以是皇上,就是应该有别人做不到,他却可以做到的本事,而你的儿子,常人都知道不可以做的乱伦的事情,都做的出来,我看不仅仅是那个女人的原因,一个男人这点担当都没有,反而将事情的所有过错都推到女的身上,且不说是不是一个好皇上,就连最基本的一个男人应该做的都没有做到!”
“你!你!”太后从来就没有见过少女在自己面前如此的嚣张,一时间气急攻心,要不是张嬷嬷搀扶着,差点就晕倒了过去。
桃夭嘴角弯起一个小小的弧度,这时候这两个人适时的出现在这里,多半是轩辕予墨的授意,但是如果果真如此,那么就说明着这样一个潜在的消息——轩辕予墨和西凉国的关系不是一般的简单。
米绒公主也不是冲着皇上来的,而是为了轩辕予墨,皇上做了那么多,原来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就算是皇上和玉柔的事情没有被米绒给撞破,到时候西凉的太子也会找个其它的借口,不会将自己的妹妹嫁给皇上的。
桃夭抽了抽嘴角,自己的那些小伎俩在轩辕予墨的步步为营中,真是丝毫不起眼。
“我们只是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而已,要是我没有猜错的话,现在太后已经接到了几位先皇给当今皇上留下的顾命大臣联名递上来的折子,说让太后废了皇上。立六王爷轩辕予墨为皇的事情了吧,要是皇上主动禅让的话,六王爷念在兄弟一场的份上,或许还能给你们母子有点活路!”西凉的太子说话直来直去的,根本不在乎太后的感受。
太后终于忍不住,在张嬷嬷的怀里晕倒了过去。
成朝八十二年秋,皇上和摄政王彻底反目。
且不说皇上指挥不当。
六王爷轩辕予墨内有亲卫军和西凉带过来的军队的支持,外有白莲教和边塞七王爷的军队的支持。
实力悬殊,人心向背。
在四个月之后,大成朝再次江山易主。
皇上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高高在上的,金色的皇位,那个他仅仅坐了不到一年的皇位,他忽然很怀念那段桃夭按时给他端茶倒水,指点他批阅周折的日子,当时的他没觉得多开心,倒是现在,当那些日子已经变得遥不可及,再也不可能出现之后,回忆起来,是那么的难能可贵。
“桃夭,谢谢你,在轩辕予墨面前美言,能保全我母后和我女儿的性命。”已经被废黜成为庸王的皇上,拉着桃夭的手,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递给桃夭:“我知道你喜欢这块玉佩很久了,要不是看在这块玉佩是六弟让给我,有道士说这块玉的拥有者才是主宰天下的人,我早就送给你了,现在……我已经用不到了……现在就送给你做个纪念吧……”
什么?
这块玉是轩辕予墨的?
原本就是轩辕予墨的?
轩辕予墨让给庸王的?
桃夭看着那块玉佩,熟悉的花纹早就已经在自己的脑海里生根了,她从来没有想到过事情竟然会是这样子的。
自己一直报恩的人,差一点牺牲了自己性命的人。
竟然根本就不是自己要报答的人,而且自己还帮着那个自己恩人的对手。
桃夭抽了抽眼角,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她要现在马上拿着这块玉佩去告诉轩辕予墨这个好消息吗?
自从上次自己在天牢里和轩辕予墨说了那么一番话,他就再也没有来见过自己,自己在庸王失势之后又去找他?
更何况……今天是他同时娶米绒公主和白娉婷的日子。
他和其它女人的大喜的日子。
自己跑过去,说自己一直找的恩人就是他。
他会不会狠狠的嘲笑自己?
桃夭接过那块玉佩,狠狠的捏在手心,原本光滑的切割,也被桃夭捏的手心疼痛不已。
为什么?为什么上天要这么嘲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