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休利灰色2018-10-28 07:164,578

  第五十五章

  为了考验我究竟是不是心甘情愿,连仲彦提出要先看几天我的表现才能决定要不要放苁嫆他们离开。

  我虽然气愤,可也没有办法,只好答应。

  想着多离开一人是一人,他提出要将玉竹带来时我拒绝了,他也知道我的心思,无所谓的笑笑便过了。

  陪着我用过了晚膳,我磨磨蹭蹭的等着他离开,谁知他毫无此意,一脸调侃的斜倚在床上看着我。

  我支支吾吾道:“你,你不用去散散步消消食么?”

  他笑道:“本将军晚膳一向用得少,不用消食。”

  回想起来,他刚才好像真的用的很少,只喝了一碗粥吃了几片青菜便停下了筷子,反而是我,因为一天没吃没喝,饿得连吃了两碗白米饭。

  我又小心翼翼道:“那你,还不去休息么?”

  听了我这话,他伸了个懒腰,索性全身都躺了下去,双腿交叠挂在床外:“你一说,我还真觉得累了,你也累了一天了,早些休息吧。”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往后倒退两步,颤声道:“你,你,你,你要睡在这?”

  他撑起身,好笑的看着我:“我不睡这,睡哪?”

  我管你睡哪!只是我还没胆子说着话,只好陪着笑脸道:“这床板又冷又硬,将军恐怕睡不习惯。”

  他哦了一声,拖长声音道:“所以,你这是在抱怨床板太硬么?”

  “啊?”我一时愣住。

  他笑得不怀好意:“若是嫌床板太硬,我不介意你睡在我身上。”

  他声音低回婉转,低沉的嗓音似乎有刻意的压低,配合着跳动的灯光,竟生出种别样的诱惑。

  连仲彦此人,与他大哥和三弟都不同,既没有武夫之魁梧,也没有书生之文气,白天见着他时他身穿软甲头戴盔帽,自然而然多了几分硬朗之气,而现在他只是闲散的套了一件黑锦袍在身上,头发也散散的披下来,此刻他又做出一副销魂模样灼灼的凝视着我,竟然人觉得他浑身散发着一股妖气。

  没错,就是妖气,美而不娘实为妖也。

  虽说论五官他及不上苏南弦的处处精雕细琢,然而他的形态中那股浑然天成的诱惑力却叫人移不开眼,若不是我在苏南弦这厮的浸淫之下,对貌美男子再无甚大的触动,恐怕此刻早扑上去了。

  我及时打住对他的打量,侧过身冷然道:“我猜将军不是个喜欢冒险的人。”

  “哦?”他的兴趣被我挑起,恢复了之前清冷的嗓音,探究到:“此话怎讲?”

  我笑道:“将军若是喜欢冒险,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用压力迫使我屈服。”

  他哼笑一声,低声道:“激将法?有点意思,那你说说,若是一个喜欢冒险的人,此刻该用什么让你屈服?”

  我勾起一丝笑,我当然知道他定会看出我这点小把戏,有用的不是激将法,而是他的那颗好胜又古怪的心。

  “喜欢冒险的人,享受的是冒险中途那些令人血脉喷张的刺激感受,和一步一步迈向成功的成就感。将军上阵杀敌无数,自然知道,一场一眼便知结局的战役和一场实力相当的拼搏之战,究竟哪个让人更兴奋。”

  他坐了起来,起身走到我身边,俯下身来与我面对着面,墨黑的眼睛牢牢地盯着我,轻声道:“你该不会是想说,让我放了你回去,然后让我用自己的魅力征服你吧?”

  他要是愿意我求之不得,只是我知道这种条件提出来他答应了的话,不是他傻就是我撞鬼了。

  我摇摇头,认真道:“不如我们打个赌,就赌谁先喜欢上对方,赢得人可以提一个要求,输的那个便要想尽办法去做到,包括违背自己的良心或者原则,甚至性命。”我凝视着他,沉声道:“你敢么?”

  他神色不明的盯着我看了好一阵,突然击掌大笑道:“有意思有意思,顾苏叶,你果真没叫我失望。”

  我盯着他,没说话。

  “只是……”他收住笑,猛地凑近,险些撞上我的鼻子:“只是,我要如何知道,你有没有喜欢上我,或者说,我有没有喜欢上你?”

  我想了想,伸出手比了个数字:“一个月,我们就以一个月为期限,在这一个月内,我要是不想再离开,那么算我输,而这一个月内,你若是忍不住要了我,便算你输,可好?”

  他思考一会,笑道:“看似公平,然而对我来说却一点不公平。你手上本来没有一点筹码,而我要是答应了这个赌约,那么你便可以在一个月内安安心心的想办法逃跑,而且还赚了我一个承诺,而我赢了,能得到什么?你的身体?还是你的心?很抱歉,你的身体我现在就能得到,至于你的心……”他顿了一下,才道:“你的人都在我手里,还怕得不到你的心么?”

  “冒险我喜欢,然而没有利益的冒险我何必去浪费时间?”他勾起一丝坏笑,便伸手环上我的腰:“何况,我喜欢在第一时间内,把到手的猎物吞进腹中,这样才新鲜。”

  我吓得大惊失色,想不到他这人无赖至此,想来就算和他达成协议,也难保他不会在最后变卦,反打我一耙。

  可是,我如今的处境看来,根本别无他法,就算这么做到最后会被倒打一耙,也比现在这样坐以待毙的好。

  他已经拦腰抱起我要往床上去,我忙挣扎,大声叫道:“我可以帮你,我知道你们连家打的什么主意,我可以帮你。”

  他这才停下,侧头看着我,面上仍是带笑,眼里却蕴藏着杀机:“你说什么?”

  因为紧张,我大口吸着气,其实我也只是根据所知道的事胡乱猜测,刚刚紧急关头我情急之下才这么说出来,想不到真让我猜对了。

  只是这样一来,我的处境便更加危险,犹如半只脚踏出了悬崖边上,仅仅能拉着的,只有目前这么一枝树枝了。

  他逼近我,脸上危险更甚:“把话说清楚,你都知道些什么?”

  我想了想,咳了一声:“你先把我放下来,我这样不舒服。”

  他哼了一声,将我甩在床上。

  我疼得龇牙咧嘴,顾忌着形象不敢伸手去揉屁股,忍痛道:“你们连家替别人做了这么久的嫁衣,厌倦了也是常事,如今大周三分之二的兵权都被你们连家父子掌握,造反,是很容易的事。”

  说完,我打量着他的脸色,问道:“我说的,对么?”

  他轻笑一声,斜蔑我一眼,不在乎道:“你说得对又如何?不对又如何?这件事你以为就你一个人能猜到么?”

  我摇摇头,故作神秘道:“那你知道,我为何要突然来到西北,来到你们的眼皮子底下么?你以为,我真的是为了躲你们?”

  他神色一凛,沉声逼问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现在说的这些么?”

  我尽量不让自己慌乱,哈哈笑道:“你当然相信,你要是不相信,也不会这么紧张。”

  室内一片寂静,只听得见对方的呼吸声和时不时蜡烛的爆裂声,香炉里不知点了什么香,让我觉得阵阵慌燥,然而最慌燥的不是因为香气,而是连仲彦目不转睛的注视以及长久的沉默。

  终于,他冷然开口道:“你说帮我,要如何帮?”

  我又是故作神秘:“不可说。”

  眼见着他似要发怒,我赶紧解释道:“现在不可说,可是一月之后,你要是赢了,让我心甘情愿的留了下来,我自然会告诉你们一切。”

  我继续抛出诱惑:“我再多送你一个秘密,其实现在宫里头并不知道你们的动作,也算不出你们做的什么打算,若我修书一封,告诉苏南弦你们在西北并无任何异样和动作,想必更能让宫里的人放松警惕。”

  连仲彦皱眉道:“苏南弦送你来西北,便是让你注意连家的动向的?”

  这可是你自己猜得,我可没有说。

  我神秘的笑笑,遮掩过去:“怎么样,这个赌约对你来说,应该是有利可图的吧?”

  他轻笑道:“以前我只以为你娇蛮天真,仗着自己家世好便到处欺压显摆,想不到你也不是没脑子。”他将脸凑到我跟前,离我只得一指距离,我忍住没有后退,任他直视。

  “其实说实话,连家造不造反,成不成功,和我都没有半点关系,我之所以还在这里,只不过是觉得人生本就无聊至极,有点刺激的事做做,倒也算可以打发无聊。”他用拇指轻柔的滑过我的脸颊,声音如情人之间的呢喃般温柔,眼神却像觊觎猎物的饿狼一样兴奋:“现在,你又让我觉得这事更加好玩刺激了。这个赌,我答应了。”

  我松了一口气,心里那块石头终于暂时先放下。

  一把佛开他还在我脸上流连的手指,我拿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傲然道:“既然如此,还请将军在这个月内遵守赌约,若你要了我的身子,那便是承认你喜欢上了我,到时候,就要答应我一个要求,不论生死,不论原则和道德。”

  他点点头,笑得轻松闲淡:“好。”

  我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可靠,去外面取了纸笔,将条款一一写下,要求双方都签下名字画好押后,将赌约小心翼翼的收进荷包里,才觉得有了些许安全感。

  连仲彦一脸嘲弄的看着我笑,我只装作没看见,才不管这么做只是自己给自己找安慰罢了。

  一切都办妥,我指指房门,冷声道:“那还请将军早点回房歇息吧。”

  他却又似无赖般笑了起来:“赌约上有写我不可以在这里睡觉么?”

  我一时愣住,忙道:“那便加上这一条。”

  他却一步步朝我逼近,直到将我逼进死角,才道:“我反对,这个月我提供你住提供你吃,总要有点甜头吧?要不然,我便立刻撕毁这赌约,我若不答应,你也别无他法。”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还能说什么,只好含泪默默答应。

  他这才满意的勾起我的下巴,傲然道:“你放心,我不会撕毁赌约,因为,我一定不会输。”

  说完,便低头吻在我的唇上。

  我一面忍住呕吐的欲望,一面在心里默念,苏南弦,对不起,此情此景我也是没有别的办法,人家才是拥有话语权的那位,能答应我这条件都是他实在是太无聊太悠闲了觉得生命太不刺激才会陪我玩玩。你放心,至少这个月,我一定要誓死保住自己清白!

  若是,若是一个月后,再无回转余地,我也定不会辱了睿亲王府的门楣。

  所以,这点小甜头,你应该不会计较吧?

  你放心,我是死也不会张开嘴让他舌头进去的!

  “张开嘴。”

  他声音有些沙哑,冰冷的嘴唇在我唇瓣上流连撕咬一阵后,似乎觉得不够,用舌头在我齿间轻轻抵弄,我紧闭着牙关,打死不让他得逞。

  见我不张口,他低笑两声,用嘴唇衔起我的唇瓣,用力的咬了下去!

  我早料到他有此一着,可惜这招早被苏南弦用烂了,我才不怕,虽然他的力道比苏南弦大过不知几倍,我还是堪堪忍住了,得意的瞪着他。

  他却没有恼怒,反而眼中笑意更深,伸手扶上我的腰侧,轻轻的抚弄。

  我最怕的便是被人挠痒痒,一时不查,笑出了声,被他趁机攻城略地。

  这一开始便是无止境般的侵略,我双手紧握成拳,在心里告诉自己忍字头上一把刀,这种事,作为孩子的娘的我,就当被蚊子咬了一下好了。

  想到孩子,便想到我的双翎,想到我都已经是一个孩子的娘亲了,却还在在此被别的男人羞辱。

  我忍了好久,闭了好久的眼睛,才忍住了哭意,将已到眼眶的泪逼了回去。

  打死,也不能在敌人的面前掉眼泪。

  他一直深吻着我,呼吸越来越重,直到我开始觉得头脑发胀发昏,他才猛地放开我。

  他喘着粗气,将我抵在墙上,充满兴味道:“我要收回之前的话,过程并非不重要。亲自耍手段收服一个猎物,比用武力镇压,来得更快乐。”

  我冷哼一声,嘲讽道:“你觉得,收服了我?”又凑近他些,恶意道:“你看看我的眼睛,一片清明,刚才你那么动情,而我,只觉得恶心!”

  他一时怔楞,眼里还有情(和谐?)欲未退,神色却开始变得阴沉,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终于赢了一个回合,冲他得意的笑笑,便不理他,从他手臂下钻出去。

  背对着他,我闲闲道:“将军若是不嫌弃我这副生过孩子的身子,今晚大可留下同睡。”

  他有些恼羞成怒,一步便冲到我身边,扳过我的脸,恶狠狠的说道:“和你生过孩子无关,本将军从来不会陪一个女人躺在床上,只是睡觉!”

  说完,便佛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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