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卯时初刻,杨悔便到了司马门,按照陈例,待诏之人会在辰时初刻进宫,所以杨悔便早早的到了,便是为了来会一会这些被征召之人。
“被征召的蔡邕现在在哪里?”杨悔拉着一名卫士问道。
“尚未前来报道。”
杨悔点点头,这时一辆车撵靠近,杨悔上前,拦住了车撵,问道:“车上何人,司马门除天子车撵之外,不许驰骋。”
车帘被掀开,竟然是个女子走了出来,杨悔看向那女子,年纪也就和自己差不多,在女子之后,一中年男子也下了车驾,上前向杨悔见礼。
“蔡邕奉命前来听候召见!”
杨悔闻言,连忙还礼道:“原来是伯喈先生,小子失礼了,请先生切莫见怪,小子杨悔,见过先生。”
蔡邕闻言,也是愣了一下,问道:“司马令可是杨文先之子杨悔?”
“正是小子!”
蔡邕顿时也是笑了起来,笑道:“原来是麒麟公子,失敬!失敬!老夫也是久闻公子之名,今日一见,不成想竟然这般年轻,果真是少年俊杰,杨文先好福气啊!”
杨悔连忙谦逊几句,看向蔡邕身后的女子,问道:“这位是?”
“此乃小女蔡琰,小字文姬。”蔡邕连忙介绍道,而后唤过蔡琰,吩咐道:“这位乃是大名鼎鼎的麒麟公子杨公子,还不见礼。”
杨悔之所以刚才那么一问,就是看到此女的服饰不是寻常侍女的衣装,但是没有想到这就是大名鼎鼎的蔡琰蔡文姬,古今传奇女子甚多,但是以文采见名于史书之上的,屈指可数,蔡文姬绝对可以排得上前五。
“文姬见过司马令!”
杨悔连忙还礼,笑道:“小姐有理!”杨悔细细打量了一下蔡琰,虽非绝色,但是气度雍容,一颦一笑之间尽显柔媚风采,也算得上是上佳之色了。
“先生可先入待诏处等候,尚需等候片刻!小姐不便在此,不如我先派人将小姐送回家中歇息。”
蔡邕闻言,说道:“我父女两人这一路乃是从并北之地归来,于洛阳尚未有暂住之地,还是先让他前往驿站等候吧!”
“先生大才,岂能如此委屈,若是先生不嫌弃,不如暂住鄙府如何,家父已经前往故乡为祖父守孝,府中只有我一人,先生可以随意,我也想向先生请教一番。”
蔡邕看了看蔡琰,而后点点头,道:“那就却之不恭了,多谢!”
随后,杨悔命人将蔡琰送回杨府,而自己将蔡邕迎往待诏处,辰时,这些人便在小黄门的带领下进入内宫之中,足足等了三个时辰,他们才出来。
见到蔡邕,杨悔便上前询问道:“先生,如何?”
蔡邕脸色很难看,叹息不已,没有回答杨悔的问题,只是摆摆手。
杨悔见状,也不再多问,让人送蔡邕回府中,而下职之后,杨悔便立即回了府中。
见杨悔归来,蔡邕便上前说道:“承蒙公子厚待,多谢了,我父女二人明日便离去。”
“先生,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杨悔连忙问道。
蔡邕叹息一声,摇头道:“十常侍,祸乱超纲,可恨呐!”
旁边的蔡琰见状,气愤的说道:“父亲在太原得罪了中常侍王甫之弟王智,王甫便在御前进谗言,告父亲心放怀怨,诽谤朝廷,天子也是昏庸无道,将父亲弃之不用,现在得罪了王甫,洛阳是待不住了,只能早些离开。”
杨悔当下也是气愤不已,喝道:“可恶!”
“朝廷如此境地,哎!”
杨悔看着蔡邕,也是叹息起来,说道:“先生,不如就住在杨府,我看王甫有多大能耐,别人畏惧,我杨悔不惧。”
“多谢公子美意了!”
“先生还是呼我表字即可,祖父临终之际,赠我表字少鹄。”
“那我就不见外了,少鹄啊,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还是切莫与那些阉货起冲突啊!”
杨悔摆摆手,说道:“身正不怕影子斜,邪不胜正,何所畏惧!”
“少鹄之豪情,我不及也!惭愧!还是莫连累少鹄了!”蔡邕还是拒绝了杨悔的好意,坚持要离开。
杨悔看着蔡邕身边的蔡琰,心里竟然有那么一丝不舍,杨悔看向蔡琰,却没想到蔡琰也是在看着他,当下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收回目光,但是这一切正好落在了蔡邕眼中。
蔡邕会心一笑,说道:“我欲南下走访故友,以文会友,但是小女刚随我从并州归来,实在不宜远游,若是少鹄有心,劳烦你照顾小女,小女暂且栖身于府上,如何?”
“这……”杨悔心里是想答应的,但是蔡琰一个女子,无名无份的留在府上,是不成体统的,所以当下便有些犹豫。
“好!未免小姐在此孤单,我请表妹前来相陪,与小姐做个伴。”杨悔思虑之后,想起了杨赐的的外孙女张嫣,其父张驯正任职议郎,就在洛阳,虽然张嫣只有十三四岁,但是有了她在府中,那可就方便一些了。
“如此甚好!多谢了!”
第二天一大早,蔡邕便离开了洛阳,蔡琰也是心中不舍,但是她还是知道蔡邕的用心,当下心中也甚是感到,一方面可以成全蔡琰和杨悔两人,另一方面若是中常侍王甫真的不想放过他,那样蔡琰也会没有危险,杨赐乃汉帝刘宏的老师,十常侍是不会对杨氏太过得罪的。
“天下伤心处,劳劳送客亭。自古最煽情的就是送别了,小姐,回去吧,伯喈先生已经走远了!”
蔡琰收回目光,点点头,双眼含情脉脉的看着杨悔,道:“公子……”
杨悔上前握住蔡琰的手,微笑道:“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待你长发及腰,铺十里红妆可愿?”
“定不负郎君相思之意。”蔡琰也是羞涩的点点头。
当天,趁着休沐之时,杨悔去将表妹接到了府中,请来陪伴蔡琰,张驯也没有反对什么,两家是姻亲,杨悔有事相求,他自然愿意帮助,而且张嫣去杨府暂住,他也放心。有了两个女子,杨府也不那么冷清了,热闹了许多,平时杨悔与蔡琰吟诗唱和的,也是感情日益渐增,蔡邕也是每月都有书信写来,蔡琰也是心中放心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