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初试巫医术揭榜,详解砭针症施咒
“仙师,我这是死了吗?”祝由醒后见自己躺在炕上,地下站着如风,正端坐椅上望着自己。
“恰恰相反。”如风说道。又问:“你昏睡三日,现在心中郁闷可曾缓解了?”
“这?仙师,我寻死之心一出,万念俱空,现在活了过来,心中反倒平静许多。”祝由坐起身上如实回话。
如风站起身来,看看祝由说道:“浪子回头金不换。你父母在时,放。荡不堪,不学无术,终是遇到大危大难之时,束手无策。你逼死父母,败尽家财,死了,也算是咎由自取,我本不该救你的。只是,这钟家妹子有情有义,你若死了,她救活兄长之后,必会殉情。况且,我既然遇上了,你若死在我的眼前,将来万世之后,别人会如何说我呢?”
这祝由再傻,也听明白了。脸上大喜,赶忙下炕跪地就给如风磕头。如风微微一笑,袍袖一挥,托起祝由,从狐囊中取出一个玉简拿在手中。
“祝由,钟魁之病若真是红伤内伤,这世上万金便可买来丹药医治去除。你说钟魁重伤昏迷一年有余,那便不是肉体之病,应是中了旁门左道之术。你原来心有残念,七情六欲不净,学不得我所教之法,现今死过一场,净化神识,便可学这医治心生之病术了。”如风说完,将玉简捏碎,化为一绺实质,飘入祝由脑中。
这玉简中所载,正是“玄天联碧”中医治心病、怪病之法:巫医术。
巫医术有云:“心有杂念,则邪鬼入侵,凡心理不健全,故七情、六淫相乘而袭之,所以病之源于心。若伤寒痰喘,及一切内症,可以大方脉科治;若麻木痈痪,及一切中风,可以诸风科治;……;若镇邪驱鬼,及辟毒截疮,可以砭针科治。凡此种种,若有类似,皆可对症而医。另有禁法、咒法、符法之功用为……。对僵死之人,若体重无法移动,可以领尸(赶尸)之术驱之,……”
“恩师,请受祝由一拜。”祝由脑中尽得巫医术精要,知道如风赐自己天大造化,感恩而拜。从此,祝由之术发扬光大,传于万世后人,此为外番后话不提。
“起来吧,我不是你师,这巫医术并不是我创建修习,乃是假借我之手,传你别人之物罢了。今后,你我仍以朋友相称。”如风说道。
“是,恩师。”祝由沉稳应道,但仍以恩师相称。
如风也懒得纠正他,便开口抽查他理解多少巫医术中内容。祝由也真是聪明,都能举一反三,只一个时辰,已是融会惯通,应用自如。
如风觉得高兴,说道:“学而实习之,学而不习,则罔;习而不学,则怠。实战方检验真知,你去找人试试吧。”
“是,恩师。”祝由答道。
两人出了大院,顺着街边走。祝由心想,这大街上哪有病人让自己医治呀。正为难中,只见远处有户人家,将个人赶了出来,那家丁模样的嘴里还骂骂咧咧的,然后将张告示贴在了自家大门边上。
被赶走之人,脸色通红,边走边摇头苦笑。如风转头看看祝由,冲他呶呶嘴。祝由当然明白,走了几步上前将那人拦住。说道:“这位大哥,这家里发生什么?为何被赶了出来?”
“这?这家人简直不可理喻,如此怪病,别说我不能治,就是放眼紫澜,也不会有人医治,你,你是何人?”这被赶走的人顺嘴解释,半天才反应过来问道。
“哦,我就问问,多谢大哥了。”祝由客气说道。
“你,不会是个郞中吧,这家小姐所得之病,不是郎中能医的,快走吧。”说完,这人走了。
祝由看看如风没有说话,便走到那家大门口看起告示来。那告示写到:家有小姐,偶得怪病,如能医者,千银酬谢。没等祝由看完,如风上前就把告示撕了下来,交到祝由手中。
“哎,我说你两人干什么的,我刚贴上去,你就撕下了,是不是找打呢?赶紧给我拿来,免得惹急大爷,我跟你没完。”那家丁刚被主人骂了一顿,说他办事不力,见如风撕告示,急了骂道。
“你,怎么说话呢。这告示可是为求医而贴?现在医者来了,你废什么话?”如风骂道。
“哎哟,这位大爷你哄谁呢?你治还是他治?这要能治我还相信些,要是这祝家败家仔,快点让他滚蛋边上去。”那家丁认识祝由,开口骂道。
“若治不好,你再骂,我还赏你十两银子,惹治好了,你要给这祝公子跪地磕头赔礼。”如风扔给那家丁一个小银锭。
一见是真银子,那家丁也不骂了,开口赔笑。心想,就算这二位不会医,看在银子面上,我就再被骂一次又何妨。想到这说道:“呵,这位大爷,我杨家二小姐的病已找了几十郎中来看,你要没点真能耐,我看,就该干啥干啥去,这银子,还是给你吧。”
“少废话,头前带路。”
“好,好。两位爷,这边走”
这杨家大院主人名叫杨季登,拜月凝丹之阶修者,是徙永州帮会堂主。前几日正忙着给长老黄真筹备成婚之事,猛听小女素珍外出上坟病倒,便告假在家,专心请郎中给女儿治病。
这郎中来了不少,不是让吃这个就是让吃那个,银子花了不少,可一点也不见效,反而日渐加重。把个杨季登气得,要打断那请郎中的家丁之腿。正坐在中院堂上郁闷之中,却见那刚送走一个郎中的家丁,又领进两个人来。
“杨三,你怎么带闲人来了,若不是看在我堂兄面上,今日便打得你有多远,滚多远。”杨季登怒急,拍桌骂道。
“四爷,别急,别急,这两个都是郎中,给二小姐看病来的。”杨三低头陪笑道。
“放屁,你当我眼瞎吗?这祝家败家仔,没从娘胎出来我便认得,他什么时候成了郎中,快快给我赶了出去。”
如风路上已通过杨三套出杨季登底细,现在见他跟本无视自己存在,有些恼怒,鼻中一声轻哼,脸显怒色。听到哼声,杨季登才猛然发现那祝由身边还站着个凝丹期修者,忙挤出笑脸说道:“这,这位道友如何称呼?不知到本府有何贵干?”
如风心想你不扯犊子吗?那杨三刚才说的明白,请两个郎中,你说我来干啥的。
“我是来陪这祝公子,给你家小姐治病的,若是不欢迎,我们便走了。”如风根本不理他报不报自号的,自顾自说道。
“且慢,请留步。”杨季登也是久经世面之人,一看如风作派,就知这人有货,说不定这小女之病就应在这人身上,于是赶紧走出堂外,喊住如风。接着说道:“在下紫澜侍月、凝丹季登,乃徙永帮邓玉帮主属下,政务堂堂主杨季登。敢问道友是?”
“呵呵,在下贱名不足一提,杨堂主,这祝由公子虽是败家,却是往事了。现今学得一技,有治你女儿之术,你何必拒人千里之外?”如风说道,根本不理报号这茬。
“这?”杨季登是明白人,知道如风不想说,又见祝由不象以往那样说话、穿着流里流气,也信了半分。只好说道:“那就请祝公子为小女医治医治吧,若是医好必有重金相谢。”
“好说,走吧”如风说完,一推愣在当地的祝由。祝由只好苦笑,跟在杨季登与如风后面。
这杨家大院占地十余亩,院内三进,分前中后院,内有一个小花园。小姐杨素珍闺房正在后院小阁楼中昏睡。此时,虽是已近冬月,却虚汗不止,正心神不安、身倦气怯,手脚筋掣肉颤。
杨季登也顾不得避闲了,带着如风两个走上楼去,把婆子丫环撵在一边,让祝由上前诊视。祝由看看如风肯定目光,上前搭脉翻眼查探小姐病情,思索片刻,心中已有了主意。
“杨堂主,不知令爱晚间熟睡之时,可有何症状?”祝由问道。
“这?”这真把杨季登问住了。虽是自己亲生女儿,但闺房还是很少在晚间进来的。只好看看边上丫环说道:“你们来答。”
“老爷,这,这二小姐每晚熟睡之后,便口流白沫,身上战栗,必须要以姜汤灌服,良久方苏醒。配后便不敢再睡,故昼夜颠倒,小姐苦不堪言。”旁边一个陪侍丫环说道。
祝由一听,心中已知这小姐病因。但仍不敢确信,于是将如风拉到一边,窃窃私语。如风当然明白此女病症,见祝由诊断正确,拍拍他肩膀鼓励,让他自行应对。
祝由转身走到杨季登面前,拱手微施一礼说道:“杨叔叔,祝由年少时孟浪,惹了叔叔生气了。现今已浪子回头,还请杨叔叔以后多加照顾。这小姐之病,若是普通郎中所看,必定诊为大惊大虚之候,使温补之方,在补剂中多加茯神、枣仁等,但这是不对证的。只因小姐所患为症,非病。我以为,应是邪祟附入脏腑,须用咒法驱之,再加上犀角、羚角、龙齿、虎威骨、牡蛎粉、鹿角霜、参、芪等药合末,令以羊肉煎汁调服,只须一剂,便可安寝,永不再发。”
“什么?”杨季登一听愣住了,这祝由所说一剂就可去除,用药还是常用之物。只是什么咒法的没听过,但也被震惊的有些不相信,连刚才祝由客气之话也忘了回答了。
“杨叔叔,这小姐用药之后,邪祟自便中而出,甚是难闻,还请叔叔早早与小姐说明,早做准备。”祝由提醒到。
“好好,快快,你们去准备去。”杨季登反过神来,喝令四周婆子丫环准备。然后转身对祝由说道:“祝贤侄,事前之话多有得罪,还望不要见怪。”
“哪里,原本就是祝由有过错的。请叔叔准备些黄纸,丹砂,我要用”祝由客气说道。
“好好。”杨季登赶紧安排人去拿。
半个时辰内,黄纸、丹砂准备齐全。祝由将黄纸放在桌上剪成条幅辅平,再将丹砂用清水搅匀调好,才用毛笔沾着丹砂写了一条大长咒。然后,点上檀香,拿起长幅挂在小姐罗账前,闭眼口中念念有词,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只见祝由念了有烧半柱香功夫,猛然睁眼,口中轻喝一声“哚”。那黄纸长幅咒条呼的一下,凭空烧得干净,把个杨季登吓得运功作出击杀之状。如风心想,你他妈的还是凝丹修者吗?这烧张纸就把你吓成这样?要是老子恢复合鼎之阶法力,你就得当场爬地下磕头。但这是心里话,当然不能说出来。
“杨堂主,稍安勿燥。”如风说道。
“哦,我,我……”杨季登我个半天,没说出什么,脸上却浮现尴尬。
不一会,热汤药送上,祝由指导婆子扶起杨素珍服下,便又交待婆子几句,转身冲着如风、杨季登拱手作揖说道:“叔叔,恩师,可以了,这里怕是不便久留了。”
如风知道后面是小姐醒后,大解之事,也不能在旁观看。笑笑冲着杨季登摆摆手,意思下去。那杨季登虽心中狐疑,却事已至此,只有下去静候。
三人来到中院堂屋内,分宾主落坐,杨季登叫杨三上了好茶给两人。三人喝茶均是不语静等,只把个祝由憋得脸色通红,手脚都没处放了,心想这两人养气功夫真是厉害。他哪知杨季登此刻心如长草,这左没消息,右没消息,坐着干着急。
正着急中,只听外面有丫环惊慌而入,呼哧带喘跪在杨季登面前说道:“老爷,不好了,婆子熏倒了……”
“什么?”杨季登一听大怒,心想这祝由两人不知使了手段,要害自己女儿,拿起茶杯就要捽下去。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