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三味真火炼真器,奸商铁匠卖黑兵
“漫漫长街秋菊黄,正是西府斗技忙。
任谁全身进与退,便可成为枕边郎。”
玄天落云之下,每逢九月十五“谷丰节”,紫澜之域各州各府都会举办“斗技演”,一来男儿较技,比拼法力技艺获得荣誉,二来女儿选婿,凡十四岁以上未婚配少女,尽可在斗技期间,选中意之人为婿,而男儿则不可拒绝。
所以,此时西府客栈暴满,居民商户家家门前摆满各类品种菊花,当然都是每家各户私藏而种育的。
如风与众美众兽从雷泽村回来已有几日,现今正住在悦来客栈后院,上官原野的私宅里。上官原野与太姑惦念如风等人,得到飞简传讯便着急赶来了,如风其他的几个岳父母都想来,被太姑挡了回去,说过了九月十五就能见到他们了,你着什么急。
由于卜同没有去紫澜界“录修阁”进“登仙录”排名,因而,无法从金匠炉免费领取低阶法器,仍是腰挎凡人铜铁兵器,不能将兵刃隐入体内。
说起兵器进阶之事,如风就是头痛,别说他现在已是居于合鼎之阶,还在使用低阶法器,就是玄天之下落云之上,也未见几个用中高阶宝器者。
说道练器,如风前几日领悟“法器精要”后,并未深入修炼,所以只懂些大纲皮毛常识,却不会炼制。而一经修炼,才知其中奥妙繁杂、精深无比。
原来,凡三域之间肉眼可见之物皆可为器。只是俗域通常将铜铁锻造有刃之器称:兵器,而经修者三味真火炼化之后被统称:法器。法器初始称凡器,分下中上三品,凡器之上为宝器、灵器、仙器、神器,均再各分为三品等级。
普通炼器之术所用真火,乃是修者合鼎期历劫飞升时,体内元精炼至大成,化精为气时的一股精火。
此精火初始由嘴中喷出,称:人火,再炼一股由鼻中喷出,称:地火,再炼一股由眼喷出:称:天火。因眼可品世间百相、鼻嘴可闻吃世间百味,故天地人三火又称:三味真火。
三味真火初始为炼精化气之“精火”所化,之后修者原阶提升,炼气化神后为“气火”,炼神化虚后为“神火”,炼虚化涅后为“虚火”,之后便不可知了。
如今,如风从雷泽回西府路上,便一直寻找机会,只要是中途住店打尖,就悄悄修练“大衍法器精要”,几日下来已是有了小成,可以对普通铜铁之兵注入法力,炼化为低阶无属性法器了。
“姑爷,你管我要贴身兵器有何用处?”卜同此刻正在上官原野房间,与如风对膝而谈,众美则去找太姑聊天去了。
上官原野则坐在一边,翘着二郎腿喝着清茶,有心没心地摆弄手中一把扇子。如风听卜同疑问,没有直接回答,反而说道:
“卜同,修者凝丹之后,一般会录仙分峰,免费领取紫微派高人打造之法器,你跟了我,便没有这个好处了。你可后悔吗?”
“风儿,这你就不了解情况了。”上官原野边弄扇子边随意说道。
“哦,二叔,这是为何呀?”如风不解,问道。
原野瞅瞅如风,见如风还是离骨修为,说道:
“你说你,不知走了哪门子大运,炼到离骨之阶,你可知道,那法器不是普通修者说要就得的,要不是太乙掌门看你岳父和无花老太婆面子,才照顾你们给了法器,哪有你们的份?我早跟卜同说过这事,别说他得不到法器,就是得了,他愿意跟着你,我还能拦着不成?你这小子,都想些什么呢?”
如风让原野一顿抢白,弄得有些无语。让原野一说,赶情自已与三美还是借了岳父上官原鹰与无花太姑的光?这二叔不知情不是瞎扯吗?
也没心思跟他叫真,呵呵笑着说道:“二叔说得极是。这不听你说还真不知道。只是卜同想用何种法器,我求了太乙祖师为你炼制,也好让你进步研修进阶。”
卜同当然明白如风意思,这自从凝丹之后,作为散仙没有修炼方向,修练起来极其艰难,虽然凝丹增百年寿元,但对修者来说也不过是转瞬之间。如果百年一过,原力原阶不能达到离骨巅峰,那张太真送的一枚飞升丹就根本没用了。而如何破解,便在那法器选择上。
想想说道:“姑爷,我六十凝丹增寿不死,已是托了姑爷天大恩德,当日我也早与二爷言明,既跟了姑爷,就是终身为姑爷奴仆,绝不敢忘。姑爷也不用为我专程去求太乙掌门,不过,呵呵,不过姑爷若真有机会给弄到法器,小老儿愿意,还是愿意用剑方便。”
卜同吭哧憋肚说出这一番话,让如风扑哧一笑,被上官原野白了好几眼。
如风心想这便是个人造化了。棍、杖、鞭均不适合卜同,而这择器之事,是绝不许事先泄露天机的。想想说道:“卜同,那你是想用这把剑,还是另行打制?”
说完,将卜同刚才递过来的青铜长剑拿在手上查看。
“这?”
卜同有些摸不着头脑。
可见如风正色而言,知道姑爷对这事是认真了,忙说道:“姑爷,你看我一直经管客栈,原本以为凝丹无望,所以没有任何准备,这剑是临时找来凑合的。”
“那便好了,卜同,这附近可有锻造之处,明日你便去找人打造个称心兵器来。”
如风将手中青铜扔到一边说道。
那上官原野一听如风还真当回事了,放下手中把玩的扇子,接口说道:“择日不如撞日,风儿,卜同想要兵器还不容易,走,天色还早呢,正好去府城里‘铁匠炉’看看。”
说完,他倒急屁猴般蹿起身来。
除中府东府外,南西北三府俱设“铁匠炉”、介鹰、严华、徙永三州设“银匠炉”用于打造世俗兵器。
如风卜同跟着上官原野一路前行,来到西府南边的一处店铺。那店铺只有一层,外面挂着幌子,上写:“铁匠炉”。如风心想这名字起得到直接,也不说话,跟着上官走过去。
“唉哟,二爷来了,还有卜同老哥,快进。还带着朋友,快快,这边请。”
这铁匠炉外一个四十岁左右、肥头大耳,穿得油光水滑,还是聚元后期修为的男子迎了上来,将众人接到厅内。
上官原野看看那人,鼻子一哼,说道:“铁老三,我看你是越来越发福啦,把你家最好兵器全都拿出来,二爷我要看看。”
“呵呵,二爷,这铺子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兵器,你要我都拿出来,你这可难为我了。”铁老三答道。
如风还有些不解,心想你铁老三拿兵器就得了,还难为你什么。
只听铁老三接着说道:“二爷,你说这棍就有二百件、杖有一百件、鞭有五十件,而这剑却有五百件,你要我都拿出来,这不把老三累坏了吗。”
铁老三跟上官原野贫嘴,如风听着好笑,也不搭言,就在后面跟着。
上官原野与铁老三早就熟得很,知道自己一问,这铁老三必是这样回答。也不再搭理他,就直穿前堂屋,来到后院。那后院足有三、四亩之大,右侧摆三架火炉,正有几个烧柴上碳、光着膀子抡锤,扶剑而砸的汉子在忙咯着。
两侧厢房门大开,露出几十排架子,那架子上或搭、或挂、或摆着各种兵器,足有千来件。
上官原野看着那些兵器,又看看如风卜同,再看看铁老三说道:
“铁老三,你少跟我扯糊涂蛋,你这架子上兵器,用来杀个鸡宰个牛还差不多,你给二爷准备的兵器,就这些破玩艺?拿去,拿好的,把压箱底的全拿出来。爷不差钱。”
如风心想,这二叔作派不跟个那啥代一样吗?整个就是纨绔子弟。那铁老三人老眼尖,早看出如风不凡,如不是因为如风压制法力灵压,让人迷惑不清,只怕那铁老三早跪下磕头了。
现今一听原野装叉,看看卜同,又看看如风,马上陪笑说道:“二爷别逗了,以你的家世底子,这位前辈,只怕用不上我这里东西吧。”
上官原鹰一听,就知道铁老三误会了,拍拍他肩膀说道:“你小子啥心思呢?这是我家大哥姑爷,早已是离骨之阶,就你家这些破玩艺,只怕给我姑爷垫屁-股都嫌硌得上,是这位要用。”说完一指卜同。
如风一听原野之话,差点笑喷了,心想你才用长剑垫屁-股呢,你这捧我也不能这样捧呀。如风不语,看看卜同,这事还得他自己决定。
卜同和铁老三早就认识,也不费话,开口说道:“铁老三,老哥我已凝丹破关了,以你我这么多年关系,你怎么也得给老哥弄把好剑来吧”。
“什么?这,哦,铁老三拜见上官前辈。”
铁老三这才看清卜同身上青光微泛,已是凝丹之阶,忙拱手给卜同鞠躬。
这也是上官卜同刚进凝丹,不太懂压制法力原力之法,否则,除非刻意显摆,低阶修者绝不容易看到高阶者防御光罩。
“老三,万万不可,你我打小就熟,我是看着你长大的。现在,怎么反倒生分了。”卜同赶紧扶住铁老三。
上官原野右手扇子一打左手掌,正色说道:“这规矩还是不能废的。行了,老三,快些拿出好家伙来吧。”铁老三赶紧点头称是,带着三人往后院正房堂屋走。
断魂棍、青玉杖、霓裳剑、锁肠鞭,四样武器俱全。铁老三将四件精致绝伦,锋利异常的世俗兵器,摆在如风等人面前,微露得意之色说道:“二爷,卜同老哥,这位前辈……”
如风一摆手,说:得得,你就叫我公子吧。
铁老三只好点头接着说道:“这四件兵器乃我大哥金老大,自南天门拿来偷偷送与我的。是个半凡器,与真法器也相差不多了。”
半凡器?如风听着新鲜。随便拿起个断魂棍用神识一探,心中暗笑。还真是个炼器失败、降级法器,怪不得能让金老大偷出来,竟骗铁老三说成半凡器。
不过,缺陷凡器除不能用神识烙印、滴血认主收入体内外,其他倒与法器一般,可以御空飞行、击杀外敌使用,只是还需挂在身上,让人心不舒服。
“那,这,需要多少银钱?”卜同此刻正拿着霓裳剑,有些激动问道。
“这?老哥,看在多年老友面上,我只收你二千两银子。”铁老三犹豫半晌,好象下了决心说道。
“多少?”如风听着头大,那南天门“金匠炉”真品法器才卖二千两银子,这半凡器破玩艺竟也要二千两银子?
“风儿,修者本就视银钱如粪土,这若真是半凡器,倒也不贵。我听说玄天落云各院弟子,都是用晶石交易法器等物,谁还要这黄白东西何用?”上官原野一副无所谓,拿着扇子拨拉那鞭子说道。
“正是,正是,二爷说得对。这金银珠宝,本就是世俗凡人交易、收藏之物,虽生不带来,死不带走,但就是过不去安逸享乐这关,哪象仙人可点石成金,随用随点。公子,你说是不是。”铁老三见原野帮他说话,陪着笑说道。
如风心想我可不会点石成金,买东西还是真金白银之物。二叔你就装吧,你真是不知世人赚钱之辛苦,就如这“铁匠炉”雇工累个臭死,苦干流汗整月下来,也不过赚二十两银子,他铁老三卖把残次品凡器就要二千两,这跟明抢有何区别,我看比明抢还要可恶。
想到这,如风真懒得搭理上官原野,转身拧过头走到旁边,见桌上有一物,顺手拿起端详开来。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