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有东西抓住我了,苇子,谢琰!”我在水里断断续续的朝两人喊,声音不小,但在滔滔水声中我也没把握他们听得见。
我一只手臂紧紧缠在绳索上,一边伸手去捞裤子,这么大的水,我跟那东西都浮浮沉沉,它快把我裤子给拽掉了,我感觉不是水怪,谁家水怪会只拽裤子?
“什么东西啊,别,别拽了,再拽我就光腚了。”我无可奈何,提着裤子的手突然被抓住,我先是一愣,泡在水里有一会儿了,感觉有点迟钝,然后突然被拽的往下一个猛子,探出头我都顾不上是不是喝了黄河水,朝着两人拼命的叫。
底下那东西随着我剧烈挣扎猛地从水里冒出了头,我还在大喊大叫,一个劲儿的吆喝有鬼,水鬼,结果看到那东西冒出来,我又开始吆喝水鬼是个女的!!
苇子在船上叫我别闹,那是个人,赶紧看看啥情况。我勉强镇定下来,心跳的很快,哆嗦着伸手把冒出来的人揽在怀里,触手一片柔软,还真是个女人。
我试图让她自己抓住绳索,不过人被黄河水都冲的神志不清了,只知道抓着我不松手,她抓的紧,我连回身都办不到,没办法我只能带着人往谢琰那边去。
我一个人过去尚且困难,如今还带这个人,都在水里泡发了,我才终于到了谢琰跟前,他把那人拽上去,接着拽我,站在实地上我感觉整个人都跟灌了铅似的,沉的很。
苇子过来的很快,他冲陈老汉摆了摆手,陈老汉就点点头把船开走了,我心说是不是还不确定,怎么就叫人走了,万一这就是个普通山洞怎么办,难不成等会儿游回去?
看了眼滚滚黄河水,我觉得还是一头撞死来的干脆。
“怎么回事,跳个河你还能捡个人,人才啊。”苇子一边调侃我,一边往谢琰身边去,想看看捞上来的是个究竟是个啥玩意儿。
我撇了撇嘴,心说一个女人都快把我裤子拽掉了,肯定不是啥好女人,但也忍不住跟着过去瞅了两眼,顿时眼前一亮,竟然还是个美女,五官不是十分出众,但让人一眼看过去就觉得十分舒服。
谢琰自口袋里拿出银针扎了几下,示意我们带上人,“一时半会儿醒不了,但我们必须立刻就走,否则等水倒灌,我们就得淹死在黄河里。”
我眨了下眼,推了苇子一把,我实在没力气,顶多能自己走,确实无力再负担一个人。
苇子二话不说把人往背上一背,跟在谢琰后面往低矮的水洞里走。
水洞起初只有半人多高,苇子背着那女的十分艰难,但走出五六米的样子,水洞整个开始扩大,我注意到四面石壁上没有藻类,到处都是被水浸透的感觉,显然等外面的水一涨上来,这里都会被完全灌满。
相较于外面刀削斧凿般的峭壁,里面显得温婉的多,或许是泡在水里的时间太过久远,我凑近了也没看出有任何人工开凿的痕迹,但要说自然形成,又觉得不太可能。
洞穴走到一半开始往下延伸,有不明显的阶梯横在其中,但因为常年被水浸润,一脚下去滑不溜秋,我直接就跟坐滑梯一样下去了,还差点把前面的谢琰给撞倒。
“不是故意的,这也太滑了。”在底部平坦地面上减缓了去势,我站起身一边揉着屁。股,一边抱歉的同谢琰说话,他没在意,而是下来后蹲在地上用手摸了摸地面,我看到有一层透明的东西沾在了他手上,应该就是地面滑腻的原因。
谢琰的手指碾了碾,轻轻一甩,起身说了句走吧,就继续往前。
我问他那是什么,他说是河中鱼之类的东西留下的痕迹,我心说这得多大一群鱼,或者多大一只鱼,才能留下这种痕迹。
不过看谢琰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我也就憋着没问,跟在他身后往前走。
通道越来越规整,我渐渐发现这种几近圆形的通道一定不是自然形成,肯定是人为凿出来的,只是年代过久,加之黄河水冲刷,所以痕迹都被抹去了。
顺着洞穴约莫下去十来米的落差,又是一处往上的台阶,这段台阶只有七八节,上去之后洞穴成了四方的,每一面都是青石砖,砖长约一米,宽约四五十公分,一块块码放十分整齐。
我看着这些砖惊叹,这么大的青砖,他们是如何运送到这里堆砌?
谢琰顺着青砖道往前走,“能看到这些青砖,证明我们没有走错,我父亲曾告诉我,河神村下水道绵延几公里,中段有青石砖铺路,再往后是雕花石砖,之后是白玉路,走过白玉路就能看到河神村村口的界碑。”
我一脸惊奇,心里对这个河神村的好奇腾腾往上冒,石壁、青砖、雕花石砖、白玉路,再有界碑,这不像一个村子,倒像是某座城池或宫殿。
谢琰在前面领路,我悄声问苇子对河神村知道多少,在心里到底还是把苇子当成哥们,即便他从认识我开始就是有预谋的,但我相信我们相处这么多年,他不可能处处作假。
“我能知道个屁,河神村这个名字我不比你早知道,谢老板看的是谢家古籍,那东西除了谢家掌权人,谁也别想看,就算谢老板看了,他不说也没人知道。”
苇子把背上的人往上背了背,嘀咕了句,“这姑娘吃什么长大的,看着这么瘦,怎么这么沉?”
我嘴角一撇,舔了舔嘴唇往前走两步跟上谢琰,我就是好奇,这个河神村这么神秘,谢琰是怎么知道帛书被藏在这里的,难不成也是从古籍里看出来的?我爷爷怎么可能把线索藏在谢家的古籍里。
走了一会儿,青石砖上渐渐出现了花纹,起初看的不清楚,隐约觉得眼熟,越往里就发现竟然是我在云南哀牢山里看到的缠枝花纹,只是这里的花纹比那个更复杂,也没有月亮图案。
这里应该就是谢琰说的雕花石砖,我用手在身边的石砖上摸了摸,发现确实和走过来的青石砖手感不同,比青石砖要密实一点,我问谢琰,“河神村跟云南哀牢山里的古墓有什么关系?这里不会也是你们谢家先祖找到的吧。”
都是这么隐秘的地方,谢家先祖能闲成这样,一生就只为找这些稀奇古怪的地方?
谢琰看了我一眼,像是警告,我赶紧抿紧唇,表示我没有丝毫不敬,就只是好奇问问。
谢琰速度不减,沉声说道,“河神村的记载只有一点,除了进入其中的方法,并没有其他详细记载,我们现在走的水道并不属于河神村,只是为了方便用水所建造的水路,至于其他作用,我并不清楚。”
我摸了摸下巴,谢琰都不知道,看来河神村确实神秘,但是爷爷是怎么知道河神村的,又是怎么把帛书送到这里的?
“目前我们有两张帛书,如果能到河神村再取出一块,便知剩下最后一块。”谢琰突然停住脚步,我抬眼看到他背影在手电光里棱角分明,是一种让人安心的挺拔。
“怎么不走了?”我移开目光一边问一边越过他朝里看,不由瞪大眼睛,前头约莫十来米处一片雪白,我立刻意识到我们已经走到了白玉路前,从这里过去之后便能看见界碑,过去界碑就能进入真正的河神村。
眼前的白玉路让我把谢琰刚才的话一瞬间过滤掉,一眨不眨的看着那条白色的路弯曲延伸,“这一路走的这么平静,我怎么觉得心里有点不安呐。”
“你确实应该不安。”苇子在身后喘着气怼了我一句,背着一个应该很重的女人走一路,他也有点撑不住了。
我没理他,跟在谢琰身后往白玉路上走,走近了才发现通道只有三面用汉白玉覆盖,头顶上那一层并不是玉石,而是一种细小的白色生物,谢琰让我们小心不要惊动头上的东西,脚下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往前挪动。
我很想问问顶上到底是啥,但看谢琰那么小心,我也不敢大意,心想一路平平安安走,突然来个潜在危险,那这危险怕是系数很高。
我们四个人走的十分缓慢,我朝前看了眼,白玉路一路蜿蜒不见尽头,照我们现在这速度,起码得走个把小时,时间一长,难保不会出现纰漏。
我正想着,苇子突然嘘了一声,我以为他听到了什么,谁知道扭头一看,是他背上的女人醒了,正挣扎着要下来,甩动的头发差一点点就扫到了头顶上那些白色的东西。
“大爷的,别乱动,别乱动!”我压低声音求到,虽然不清楚头顶上的东西有多可怕,但也不想以身试法,于是帮着苇子一个劲儿的想让他背上的人安静下来。
可那姑娘就跟疯了似的,我们越是让她安静别乱动,她就越挣扎的厉害,到最后手舞足蹈的把我们俩大男人都给带翻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