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画了黄河和河神村的壁画之后,映入眼帘的是一株巨大的藤蔓,在藤蔓下面是无数小小的方块,我看不懂上头这些方块的意思,也看不太懂像棵大树的藤蔓是什么品种。
我问谢琰这幅壁画说的是什么,谢琰说就是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但这上面描述的场景应该是很多年前,上面这株巨大的藤蔓,应该就是血藤,而那些小小的方块就是谢氏族人的棺木。
“我曾猜测当年谢氏族人之所以离开这里,并不是受到外来威胁,而是谢宅内出现了什么意外,所以才让他们不得不离开这里,这从他们临走之前布置的机关可以看出一二。”
谢琰说确实如此,这座谢宅在古籍里很少提及,谢家对它的描述都是敬而远之,这在谢家内部都是个不会被轻易提及的地方。
我们这边说着话,傅明晙就站在一边听,他似乎对谢氏的事儿十分感兴趣,我有种拓跋氏似乎什么谢家深一点的消息都没给傅明晙的感觉,这就很奇怪了。
谢琰没在意傅明晙的听墙角,继续跟我说,“从见到血藤开始,我就知道当年他们肯定不是被外来的人威胁,后来发现出路只有这里,就更加确定,也许他们离开就是因为这株巨大的血藤。”
“可我们见到的那株似乎没那么大啊……”我咝了一声,猛地抬眼看着谢琰说,“除非那株并不是画上的血藤,这个是另外一株,上头的不过是在漫长时间里又长的。”
如果是这样那我们继续往下走极有可能会遇到这株巨大的血藤,难道说谢琰所说的危险真正指的就是这个?
“确实不是一株,从下面棺木散落的数量来看,这株巨大的血藤是在主墓室外,是我们出去必须经过的地方。”谢琰说完深深看了一眼墙上的壁画,我也跟着去看,不由毛骨悚然,巨大的血藤和散落的棺木,这个组合太诡异了。
“看看最后一幅是什么。”苇子见我们俩都盯着壁画上的东西看,出声提议到,他似乎也对那株巨大的血藤有点抗拒,我心想大概是一进门就被这东西坑过的原因吧。
最后一幅壁画上画的十分简单,是一条宽阔的河,但上面没标明到底是什么河,我直觉还是黄河,在河的一侧是一个渡口一样的地方,上面立着一个人,他的手中同样拿着一盏灯,但比我再河神村见到的那种风灯更为古老。
“是什么意思?是个渡口吗?”我撑着下巴歪头看着壁画,太复杂的看不明白,太简单的一样看不明白,我开始对自己的智商有所怀疑,觉得很对不起爷爷从小到大的悉心教导。
但让我觉得欣慰的是,谢琰竟然摇头说不知道,上面看着似乎画的是一个渡口,但他没见过这样的渡口,也不清楚上头的是什么河。
我又看向苇子,他耸耸肩表示不知道,我舔了舔嘴唇,指着壁画上一段河床说,“你们看这里,河水似乎是黄色的,会不会这幅壁画上的地点也是黄河?”
整幅壁画上只有一截河床,其余部分就是像渡口一样的地方,这些占据了壁画的大部分位置,但令人一眼就注意到的还是那个站在一侧的人,和他手里的那盏灯。
“黄河古渡?看地势好像不是现在所知的任何一个呀。”苇子凑上前看了一眼,我心说你知道多少黄河古渡,虽然这几年带着店里的顾客出去探险,但那都还是名山大川,跟黄河古渡有什么关系。
见我一脸不相信,苇子不乐意了,“你那什么眼神,我真的去过,对这方面还研究过,就那那谁,西安古玩市场里的黄掌柜,他那里还有几件我从黄河古渡附近弄来的宝贝。”
这一下我们所有人都看向苇子,谢琰挑挑眉,谢睿一脸小子没想到你这么鸡贼,傅明晙和沈从舟等人则是一脸人不可貌相。
苇子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蹲地上摸壁画下角,谢琰对我的想法表示肯定,但他也不知道壁画上的渡口是哪个,只能告诉我这种地势和河水的颜色,一般都是在中下游。
我盯着壁画思索,这个石室里四幅壁画,第一幅记录的是云南古墓,第二幅是河神村,第三幅是我们即将要到达的地方,那么第四幅又是什么地方,难道我们现在所寻找的不是最后一张帛书?
谢睿和苇子去四周确定这地方是安全的,谢琰让所有人就在这里休整,我们和傅明晙的人分开两边,沈从舟不知道该去哪边,就自己一个人靠墙坐在一边儿。
我拿出水和压缩饼干,抬眼看见沈从舟什么都没带,想了想起身把水和饼干给了她,她看着我想张嘴说什么,我垂下眼避开她,直接转身重新坐回苇子身边。
苇子嘿了一声,把手里的水丢给我,“赶紧补充下。体力。”说着又从包里拿了牛肉粒给我,吃饱喝足我又开始犯毛病,问谢琰这不是最后一块帛书,我问的声音很小,苇子探着脑袋还以为我问的是他。
谢琰说是,第一块帛书就在天玑盒中,加上现在找到的,我们手里已经正好四块,只要能从这里顺利出去,他就有办法拿回被调换的那张。
我一愣,下意识点点头,余光朝傅明晙等人瞄了一下,发现他们并没有听我们谈话,心下松了口气,“现在能告诉我天玑盒到底有什么秘密吗?我总觉得你是知道点什么。”
爷爷当年不可能什么都没留下,就能让谢家倾力相助,我一直觉得谢琰在对我隐瞒,就是不知道他到底隐瞒了什么。
谢琰深深看了我一眼,看的我瞬间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有点紧张的搓着手,等着他接下来不定怎么怼我,谁知道他嗯了一声,声音十分低的说,“天玑盒只是个容器,真正的秘密在帛书里,但我真的不知道,留给我的信息只是找黄安破解。”
我心里说实话有点不相信他后面说的,天玑盒只是个容器,我在这段时间已经有所察觉,但这个容器既然被如此珍而重之的保存,只能说明它并不是没有一点用处,只是我们可能还不知道而已。
“嗯,我知道了。”我强忍着继续质疑谢琰,闷声说着点了点头,脑子里还在不停想谢琰到底瞒了我什么,爷爷把帛书放在所有跟谢家有关系的地方又是为什么,缠枝花纹又是什么意思,那些自戕的人是不是跟这件事也有关系。
我突然发现天玑盒的出现,并不是我想的那么简单,拓跋氏和我爷爷肯定还隐藏了什么,而这些隐藏的东西,是连谢氏都不知道的。
谢琰似乎觉得我突然这么沉默有点古怪,补充了一句,“等到帛书被解开,所有疑问都会有答案,这只是时间问题。”顿了顿又说,“现在眼前的危机才最棘手,有什么问题等出去再说。”
我嗯了一声,心说我就是自己瞎胡想,对于谢琰我多数还是信任的,只是觉得有些事他瞒着我,不过应该是为我好,我不会不知好歹。
但谢琰这个解释让我很懵,他不是个会这么解释的人,显得十分弱,有种欲盖弥彰的感觉。
在石室里休息了十分钟左右,谢琰示意所有人起身继续前行,从他的话里能听出来,接下来我们要去的地方,就是壁画上第三幅画的地方,我们接下来将要面对的是那株巨大的血藤。
谢琰选择了左边的通道,走进去十米左右,通道里平整的地面开始朝下出现了阶梯,顺着阶梯往下,阶梯一眼望不到头,感觉跟直接走入十八层地狱一样,十分阴森恐怖。
“不会跟上次一样吧?”我悄声问苇子,他摇头说不会,他隐约感觉在前头有东西,我问他是不是动物,他说废话,能让他感应到的,除了动物没别的。
我皱眉想起上头那株血藤下的东西,心想底下这株血藤会不会也有附加品?
“能感觉出是个啥玩意儿吗?”我再问,苇子翻了个白眼,“你当我是神仙呀,我只能告诉你是个活的,别的你自己猜。”说着往前走两步,凑到谢琰身边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了啥。
我撇撇嘴看着脚下的阶梯,突然发现脚下的阶梯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青灰色变成了泛红的颜色,我立刻叫住众人,“你们快看台阶,怎么变成红色了?”
谢琰低头看了一眼,淡淡的说,“我们已经接近血藤,这里的地面被血藤影响,会有一点变化,不用大惊小怪的。”
“呃……”我无意义的发出一个声音,跟着他们继续往前走,不大会儿看到在台阶尽头再一次出现了一扇石门,但这扇石门却是破损的,上面有一个巨大的洞,地上散落着许多石屑,像是什么东西用蛮力从门内冲了出来,这才形成了现在我看到的状况。
“事故原因?”谢睿拿手挠了挠鼻子尖儿,歪头和谢琰说话,我明白他的意思,好好的谢宅怎么会突然不能住人,还长出血藤,会不会跟这个洞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