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等他们吗?”从通道里走出来,我就跟在谢琰身后一路往山下赶,眼看着邬都村已经映入眼帘,谢琰突然停下脚步,“等不了,等下你什么都不用做,顺着我的话往下演。”
“演?”我瞪着眼满脑子问号,谢琰没有理会我,朝前面沉声喊道,“出来吧,我知道你们在那儿。”
我又是一脸问号,前方都是灌木丛,虽然看不清楚,但应该不会藏人吧。
但结果很打脸,几个手上拿着小弩的人从灌木丛里出来,我第一眼就看见了站在最前面的傅脩,他一脸冷笑的看着我,无声的说了句好久不见。
我真心不想跟他再见,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见到傅明晙,那家伙好歹表面上是客客气气的,比傅脩的档次要高不知道多少。
“两位跟我走一趟吧。”傅脩挥了挥手,他身边那几个就拿着弩朝我们逼近几步,“顺道把东西交出来,我只要东西,等出了这个地方,拿到其他几块帛书,我一定放了你们。”
傅脩说的那叫情真意切,我要是真信了,那就见鬼了,“什么东西,我不知道。”
我两手一摊,明摆着让他们自己上前搜,只要能搜到随便拿走,我是坚信没人敢搜谢琰,而谢琰恐怕也不敢让人这么侮辱他,然后我又被打脸了,我被人搜了,傅脩还亲自搜了谢琰,但他竟然什么都没拿到,这我就很奇怪了,难道帛书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被转移了?
那是苇子?还是谢睿?
我想着,见傅脩一脸恼怒的看着我们俩,上来之前给了我一嘴巴,“小子,就数你心眼儿最多,如果这次我得不到帛书,我一定让你小子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傅脩眼神阴冷凶狠,这次我相信他说真的,我咽了咽口水,拿眼睛瞄谢琰,他倒是一派轻松,我就郁闷了,看着谢琰身上的帛书被傅脩搜走,脑袋如同浆糊一样的不知所措。
我们俩被押着到了山下村子里,傅脩的人避开村民直接进了一户靠村口的人家,我见过这户家里的男人,是个四十来岁的老实农民,对人热情且大方,见我和傅脩等人一起进来,就跟我打了个招呼,“小伙子玩儿回来了?赶紧进屋吃点热乎饭呗。”
我看了眼傅脩,他眼神有点不耐烦,正准备张口,却被谢琰提前一步给答应了,他也就没继续多说什么,我这才看出傅脩似乎并不想被人知道他是挟持了我们,更不像让村民起疑。
这就奇怪了,邬都村是个比较偏僻的村子,这里连个警察都没有,他怕什么?
直到我们几个进屋坐下,老乡拿了热腾腾的馒头和粥出来,又搭了俩不知道是什么的野菜,我还在一边吃一边想,想着想着,突然想到了住在村子里头那个老人家,傅脩忌惮的不是村民,而是那位会蛊术的老人家吧。
一顿饭吃完,老乡说今日正好遇上村子里办集市,问我们要不要去凑凑热闹,我没直接回答,问他在哪儿,这里挺偏的,怎么会有市集。
老乡蹲在门口抽着烟,说就在他们村子外,没多远,每个月都会有两天市集,就是地方多半都不一样,这个月正好轮到这儿了,我们这些外乡人应该没见过村里的市集,倒是可以去瞧个热闹。
我嗯了两声,侧头看了眼傅脩,他眯着眼看我,摆明我要是敢答应,他就敢打断我的狗腿,我叹了口气,“还是不了吧,我们出去多有不便,老乡去吧,玩儿的开心。”
那老乡哈哈笑了两声,说去市集上哪儿是去玩儿,那就是去买卖的,村里很多人都会结伴一起去,我们要是不去,那还真是可惜了。
吃完早饭,老乡就背着一竹篓东西出去了,我和谢琰对视一眼,他突然越过我们所有人冲到那老乡背后,直接一把把竹篓扯了下来,谢琰速度太快,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就见他抬脚一下把老乡也给踢出门外。
老乡家在村口,谢琰这么一闹,村口上等着去市集的村民一下子就围了过来,对着谢琰指指点点,我也一脸懵逼,完全不知道谢琰这演的是哪出?
就在我懵的这一会儿,谢琰已经接连把好几位村民的东西给打翻了,还把其中一个村民的手机给摔了,这可是大事,手机在这时候或许已经不是多稀罕的物件,但在这么偏远的山村里,却是十分贵重的东西。
“你,你真是欠挨打,那可是我儿子送我的稀罕玩意儿啊,你怎么说砸就给砸了?!”村民一下子沸腾起来,不由分说上前把谢琰给押了起来,谢琰竟然没有反抗。
我从始至终愣在原地没有动,感觉自己就像个傻子张着嘴巴钉在原地,把这一场闹剧从头看到尾。
傅脩也是一脸呆傻,但他比我反应快,已经看出谢琰这是有意为之,但现在为时已晚,他就是想上前制止也没办法了,毕竟谢琰这会儿可是犯了众怒的。
我回过神看了眼脸色难看的傅脩,心说这可真是憋屈了,眼皮子底下的人,都能出幺蛾子,这傅脩的脑子还真对不起他的身份,“你们干什么,那是我大哥,你们赶紧给放开。”
趁着傅脩没反应过来捂住我的嘴,我嗷嗷的就朝抓谢琰那帮村民叫了几声,等傅脩反应过来时,几个青壮年已经上来把我给一并抓了过去,我听到有人说给送镇上警察局,这才算彻底明白谢琰的用意。
可傅脩在村子里有忌惮的人,那出了村子,难保他不会翻脸,到时候如果他们对村民动粗,谢琰这么做岂不是给村民招灾?
我和谢琰被村民绑在了一起,我低声问他,“这么做妥当吗?万一出去被傅脩的人给……”我没把话说完,我相信谢琰懂我的意思,他看了我一眼,示意我别问那么多,看样子他心里都有数。
村民把我们俩绑紧了推到拖拉机上,一行七八人一起把我们往镇上的派出所送。
傅脩眼睁睁看着我们被村民带走,没有一点办法,站在村民家门口狠狠盯着我们俩,要是忽略他眼中的狠厉,简直就跟望夫石差不多。
很快拖拉机出了村,我越来越提心吊胆,直到已经到了镇子上,也没见着傅脩的人,心里不免犯嘀咕,不应该啊,他只拿了谢琰的帛书,不至于就这么放弃啊。
我们俩被村民推搡着进了派出所,估计镇上的所里也没见过一次性来这么多村民的,接待那叫一个隆重,总之没一会儿我们俩就被戴上了手铐,蹲在墙角听一群村民七嘴八舌的把谢琰的罪行说了一遍。
这会儿再听村民说起刚才的事儿,我真心是佩服的不行,谢琰到底是怎么想出这么个办法,而且竟然行得通?我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最后的结果是我和谢琰不停跟村民道歉,找理由说在山上吃了毒蘑菇,那会儿突然发作,真不是有意的,今日造成的损失我们都会赔偿,又再三跟村民道了歉,多亏我们之前在村子里还算良善,村民才相信我们的话,接受了道歉和赔偿,还叮嘱我们别在山上乱吃东西。
偏远村子里的村民到底是淳朴老实,还热情的要送我们去县里,被谢琰拒绝了,他带着我立刻租车往隔壁镇上去,我们下午到地方,就被一个身形圆胖的男人开着辆破烂面包车给往临县送。
我坐在车里,满脑子都是今天经历的事儿,早间死里逃生,上午莫名其妙被送进局子,这会儿坐在车门都破烂到要横放在后座的面包车逃命似的赶路,这一天天的,过的也太玄幻了吧。
谢琰坐在副驾上,见我扶着座上的车门,示意我到最后面休息会儿,车门不会掉,我啊了一声,机械的把自己挪到最后面,发现空间有点小,但勉强还是可以躺下的。
一路颠簸着到了天黑,我睁开眼就看到满天星星,心说还是村里空气好,我们那儿也就在小时候能见到满天繁星,如今能看到几颗都是稀罕的。
我和谢琰马不停蹄的往西安赶,路上我问过几次他被搜走的帛书是不是假的,他起初不搭理我,后来被我问的烦了,便把事情告诉了我,帛书确实是假的,在走出壁画石室的时候,他已经把真的换了。
但无论我怎么问,谢琰都不告诉我究竟给了谁,只说可以信任,等回到西安见到黄掌柜,就能把帛书上的秘密给解开,还说我如果精神这么好的话,那晚上也不用休息了,连夜赶路……
谢琰把我送到西安他名下的房子里后,转身就想走,被我一把拉住问他去哪儿,我这才知道天玑盒在谢家,他得回去把盒子和帛书都拿过来,这两者缺一不可。
我本想开口说和他一起去,却被谢琰提前一步洞悉了想法,他保证这里很安全,家里储存的食物足够我一周足不出户,让我好好待着,他会尽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