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个小媳妇儿似的把谢琰给送走了,回身立刻关门锁窗,上次傅家那帮子土匪直接进了我那小窝,我很担心他们会不会也找到这里,我已经把傅脩惹成那样,万一他一个急怒攻心,真把我弄出个好歹来,我找谁说理啊。
这么提心吊胆了三天,没有发生任何事,我开始有点放松,在谢琰家里到处溜达了一圈,这是个还算大的三居室,一间我自己住的,一间锁着门,应该是谢琰的房间,还有一间空着,里面只有一张床和一个衣柜,简陋的不像给人住。
我用了一天时间把屋子里里外外摸索了遍儿,等坐到沙发上安静下来,才发觉自己有多无聊,心想这毛病肯定这几次跟谢琰出去养成的,以后得改改。
接下来又是无聊的三天,谢琰终于回来了,回到时还带着一个人,那人身上从上到下用一件黑风衣包着,似乎怕别人看见他身上的状况似的。
谢琰打开门直接把那人扶到没人那间房里,等那人一被放平,我终于看清楚是谁,同时也看清楚他身上好几个还在流着血的伤口。
“他怎么伤成这样?赶紧送去医院呀。”我有些慌了,床上躺着的是谢睿,他此时已经昏迷了,我催着谢琰把人往医院送,他神情冷冽的叫我闭嘴,随后从衣柜里的黑色铁盒子里拿出一个急救药箱。
我当时摸索屋子的时候也看见过,但打不开也就没再纠结,没想到里面的医药及器具这么齐全。
谢琰见我傻乎乎的愣在原地,朝我吼了声,“去烧热水,快点。”
我嘴里答应着,脚下慌慌张张的往厨房跑,这几天天天自己做饭,我早就把厨房摸熟了,这会儿用起来得心应手,没一会儿就把热水烧好端进了房间。
谢琰已经把谢睿身上的衣服剪开,我看到他身上有不少七八处伤口,有些像是利器划出来的,有些则像是枪伤,但国内是禁制使用枪支的,除非是在人烟十分稀少的地方,那也需要冒很大风险,不应该啊。
我在一旁想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直到谢琰把谢睿身上的伤都处理好,我也没能搭上次手,只最后帮谢睿擦洗身上其他地方血污的事儿交给了我。
谢琰一脸疲惫的去了客厅,我给谢睿清理伤口的时候发现,他脖子和手腕上有被捆绑的痕迹,刚才只顾着看伤口,没注意这些,看来我和谢琰从邬都山出来后,谢睿他们遇到了不小的麻烦。
我麻利的帮他处理好身上的血污,拉了被子给他盖上,虽然这时候已经通了暖气,但谢睿是伤患,还是应该多加注意。
“也不知道苇子怎么样了。”我把谢睿收拾妥当,看着他脸色苍白的很,心里不由担心苇子,苇子虽然平时强悍的很,身手也不差,但实际上跟谢睿比起来会稍微有点逊色,连谢睿都这样,我要还不担心就有点不合理。
关上屋门走出来,谢琰躺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发呆,我很少见他这种状态,问他不是回谢家吗,怎么还半道救了个回来,苇子和沈从舟两人有没有消息。
一连串问题,谢琰一个没答,问我有没有吃的,我愣了愣,虽然心里更多想知道问题的答案,但还是转身去给谢琰弄吃的,他看起来很疲惫,这六天时间,他一定做了许多事情。
我翻了冰箱发现所剩东西不是很多,不过有龙须面,如果要快,那一碗汤面是最快的,我朝沙发上看了一眼,决定给谢琰做个热气腾腾的汤面,等他吃好了,或许愿意给我解答。
等我端着一大碗面到谢琰跟前,他上下看了看我,拿起筷子沾了点汤送到嘴里,然后才嗯了一声开始吃,我心说什么意思?害怕我做的难吃?我好歹单身生活这么多年,为了不把自己毒死,我也会苦练厨艺的。
谢琰很快把一碗汤面吃完,我问他吃好了吧,他嗯了一声,我就扑闪着两只眼睛看着他,谢琰一脸嫌恶的挪了挪位置,我顿时一脑门黑线,心说自己现在的表情很恶心吗?
“我只见到了谢睿,项苇怎么样我还不清楚,不过我们约好时间在古玩市场见,如果他不来,就证明出事了。”说完又朝后挪了挪,让我等谢睿醒过来后再问问情况,说不定苇子他们也已经到了西安。
很快谢琰回了自己房间,我一个人坐在屋里,他说他们?不会苇子和沈从舟一直在一起吧,他不像是个宽容大度的人啊。
这天晚上我一直守在谢睿身边,这么重的伤,他竟然睡的十分安宁,不吵不闹,也没有发热什么的,比我这个正常人还睡的安稳,反倒是我一夜没睡好,第二天一早憔悴的给谢琰煮了粥,做了早饭。
我还没把谢琰叫起来,谢睿先推门出来了,脸色还是很苍白,见我手里端着碗粥,也不跟我客气,直接接过也不管是不是烫,就就着喝了一口,“我昏迷多久了?快饿死了。”
“不知道,你昨晚才到这里,现在就醒了。”我上下打量他,昨晚那样子,我还以为他起码得修养个十天半个月,“你的伤没事儿了?”我问。
“怎么可能,我就是饿了,不起来不行,没想到傅明晙比傅脩还心狠手辣,瞧瞧把我这一身细皮嫩肉给折腾的,啧啧啧,心狠手辣。”谢睿说完已经半碗粥下肚,我突然想起锅里的饭不多,三两步跑到厨房再做一份,又三两步跑出来。
坐在谢睿身边,我问他到底怎么回事,我从被谢琰带走后整个脑袋就是一团浆糊,直到现在为止,很多问题我都没有得到答案,昨晚谢琰那样,我也没好意思一直追着他问。
“老板没告诉你?咝,还是说了你没懂?”谢睿将碗底刮干净,舔着嘴问我还有吃的没,我见他精神好了很多,执意让他先回答问题,回答了就有饭吃,不然就饿着。
谢睿一脸悲痛的用手指着我说我连傅明晙都不如,黑心程度简直世界一流,俘虏都没这么虐待的。我实在不想听,这家伙贫嘴的程度比苇子深不知道多少,要让他一直说下去,唐僧身边自尽的小妖恐怕就是我的下场。
“说,还是吃,你自己选一个。”我深吸一口气,干净利索的给了谢睿选择,顺道把这里除了我没人做饭这事儿腔调了一遍,谢睿十分识时务,“行,这件事其实在我们进邬都山就已经敲定,就怕你演出不够真实,所以才没告诉你,但下面具体情况我们确实不知道,直到走到壁画石室的时候,老板才知道不止一条出去的路。”
我一下子站起来,“你们一开始就计划好的?”我一直以为是在后来谢琰看到了什么,这才突然改变主意,没想到根本不是,打从一开始就已经计划好了。
谢睿嗯了一声,问我不然呢,我他大爷的,我还能有啥不然呢,心里不知不觉就窝了一股火,突然觉得自己这一辈子都是被人蒙在鼓里,迫不得已的时候才告诉我一声,嘿兄弟,你被骗了。
他见我气闷的坐在一边儿不说话,一张脸跟蛤蟆似的气鼓鼓的,谢睿撇撇嘴说,“你别往心里去,老板都是为了你,你爷爷临走前带他出去过一次,从回来之后老板就一直在调查你,不为别的,多了解了解,他可以尽最大努力保护莫老爷子的唯一孙子,算是报答他救命之恩。”
我第一次听谢睿说这些,我知道爷爷带谢琰出去那次应该是去多玛乡,但谢琰的救命之恩又是怎么回事?
见我忘了生气只顾疑惑,谢睿叹了口气,“老板小时候曾被拓跋氏带走过,是你爷爷费尽心思把人救出来,从那之后老板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以前不喜欢的训练,自那之后比谁都认真,所以才有现在的强大,才能帮到你。”
我皱了皱眉,问谢睿知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谢琰被带走?谢睿摇头说不知道,但从谢琰回谢家后的态度看,肯定跟他们自家人脱不了干系,谢家传世至今,是会有些腐烂在骨子里的部分,但他相信谢琰可以带着他们重生。
我没有说话,谢琰会不会带着谢家重生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谢琰并不喜欢尔虞我诈的争斗,私下里那家伙过的如同老年人一般,不是一点道理也没有,他或许是用那些小曲儿舒缓自己的心境。
“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我就自己气一气,没怪你们的意思。”我长吁一口气,心中有大把大把的无力感无处挥霍,反正已经这样了,我就是气也没啥用处,何必跟自己过不去。
谢睿哈哈笑了两声,表示就喜欢跟我这种想得开的人耍,我在心里呸了一声不要脸,无非是觉得我这样的人好欺负罢了。
我起身去厨房给他再弄了碗粥,看着他一边吃一边说,“苇子和那姑娘不知道怎么样了,我们当初是分开跑的,傅明晙追的我,下手真是狠,这要是真被他们追上了,我看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