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兄弟,我们这是来帮忙的,总不能一直耽搁在这儿吧,要不你们在这里修,我们和他们先送嫁妆,回头再来帮你们,你看咋样啊?”苇子想摸出烟来递一根,发现口袋里早就没烟了,就腆着一张脸直说。
那俩人想了想,又看了看前后三辆车子都停在这儿,就勉强同意了。
直到我坐进副驾驶,我提着的一颗心才总算放下点,催着苇子赶紧开车走,他一边发动车子,一边叫我别高兴的太早,这些人如果没问题,那问题肯定还在后头,傅明晙一定不会这么容易放我们走。
我心里比较担心我爹妈,朔望村比较偏僻,傅明晙要真把我爹妈抓起来威胁我,我肯定得乖乖就范。
“你放心吧,傅明晙还有傅家集团要顾忌,不到万不得已,他一定不会拿傅家开玩笑,叔叔阿姨肯定没事,你还是先担心自己比较实际。”
苇子开着车一路往前,我忐忑不安的坐在副驾驶上,不停左顾右盼,就是路边有点啥小动静都能引起我高度紧张,但一直到我们进入西安市区,什么事都没发生,这让我心里的忐忑变得更加忐忑。
我不认为傅明晙会善罢甘休,他不在路上对我们下手,肯定还有别的后手等着我们,我和苇子对视一眼,速度把车停在新郎在市区的小区门前,就跟前头那两位领路的说了声抱歉,直奔我在市区的出租屋。
在进入小区之前,苇子突然拉住我说饿了,我一看时间,这都过了中午,从早上到现在就吃了碗泡馍,这会儿确实有点饿,就在小区门口支着摊儿的老汉那里买了吃的回去吃。
小区周围看起来和平常一样,我就放松了警惕,结果推门进到家里,却发现客厅里坐了四五个人,我本能反应就是转身想跑,又被身后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人给拦住了。
“跑什么?我们可都是守法公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只要你把东西交出来,我立刻就走。”
说话的人算是老相识,一身西装笔挺,带着一副金丝边儿眼镜,一脸不善的看着我,我猜想他可能又想到了从前被我和刘二狗坑的不愉快经历。
苇子站在一边不说话,我只好自己说,“傅先生,好久不见,你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狗窝来?”
傅脩冷哼一声,我和苇子立刻被推搡着进了屋门,我听到身后房门砰的一声关上,心知今天想逃是不可能了,有点后悔租房子租到六楼,不然我还可以跳窗。
“少跟我装蒜,你能耐啊,从我手底下逃走,还把傅四给弄的半死不活,折损我傅家那么多人,你说这笔帐我该怎么跟你算?”傅脩的眼神阴狠毒辣,他盯着我,就跟被一条毒蛇盯上是一种感觉,不,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鸡皮疙瘩一瞬间暴起,我努力让自己不别开眼睛,和他对视了大约十几秒,感觉想过了大半个小时一样,非常难熬,然后他才收回目光,冷笑一声说,“东西交出来,咱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否则,别怪我心狠手辣。”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被人一脚踹翻在地,那种疼虽然没有生死危机,但也是让人心肝一颤,我在地上哼唧了几声,问他到底要什么,傅脩没有说话,站在身边那几个人上来又是一顿拳打脚踢。
我实在有些受不了,哀嚎着让他住手,告诉他帛书和天玑盒都在谢琰手里,我什么都没有。
傅脩让人住手,抬眼看了看站在一边紧握着拳头的苇子,说:“你们从朔望村带出来的东西在哪儿?交给我,我立刻就走。”
我说出了人家的嫁妆,我什么也没带呀,傅脩显然不相信,让人把我和苇子全身上下搜了一遍,什么都没有,他皱眉拿起电话,似乎是给傅明晙打的,没说两句就挂了电话。
傅脩蹲到我身前揪住我的衣领,我此时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半眯着眼看他,听他说道:“我小看你,东西给了门口那个老汉是吧,莫临渊,我对别人可不是对你这么客气。”
我心中一惊,问他要做什么,他已经猛地把我往地上一摔,起身和那些人一起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就没影儿了。
苇子扒着门框往外确定他们真的走了,赶紧把门一关,扶着我坐到沙发上,一边处理伤口一边说,“咱们也得赶紧离开,傅脩很快就会发现事情不对,到时候可不是打你一顿就能完事了。”
我呲牙咧嘴,感觉自己一张脸没一处好的,“废话,我能不知道啊,你赶紧给我上药,完事立刻就走,我们回北。京去,到谢琰的地盘好歹安全些。”
当天我们就踏上了去北。京的火车,晚上接到我妈的电话,说傅明晙把我爷爷剩下的遗物全都拿走了,但没动家里其他东西,也没为难他们俩,叫我放心。
挂了电话,我问苇子谢琰什么时候回来,他奇怪的看了我一眼,“估计就这两三个小时吧。”
我又问,“我家门口那老汉是咋回事?你为什么让我把东西给他?”
苇子更奇怪了,上下看了我好几眼,摇着头叹着气就回了自己屋,留我一个人站在院子里满脸茫然。我记得当时苇子连想都没想就让我把笔记和玉都给了老汉,他似乎对那人十分信任,而且我当时也鬼使神差的连问都没问,就把东西给人了,这种情况基本不可能出现在我身上,可事实却就是如此。
“奇怪,为什么我也选择信任他,没道理啊。”我咬着手指头坐进谢琰的摇椅里,吱呀吱呀的晃了两下,别说,还挺舒服,怪不得他平时就喜欢躺在这里头听戏喝茶。
想着想着,我猛地从摇椅里坐起身来,这么熟悉和信任的感觉,那个老汉该不会就是他吧,我使劲眨了眨眼,二话不说冲进苇子房间,一把把他从床上揪起来,一边摇一边问他那人是不是就是谢琰?
苇子莫名其妙,脑袋几乎要折到胸前和后背,好一会儿才说是,一下子我就愣住了,我去,还能有这操作,他们都还是不是人?
“只是易容,没什么大不了,也就是当时着急,不然说不定你能看出来。”苇子晃了晃脖子,打着哈欠就往被窝里钻,我坐在床边想了好一会儿,觉得从家里出来那会儿,苇子肯定和谢琰联系过,他们把一切都算好了。
我回到房间里睡到半夜被一阵唱戏声给吵醒了,哆哆嗦嗦披上外衣往窗外一看,就看见谢琰正裹着一张毯子躺在上头喝茶听曲儿,我不解的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半,这家伙什么时候回来的,咋还深更半夜喝茶听曲儿?
想了想,我推门走出去,一阵冷风吹得我一下子睡意全无,生生打了个激灵,缩着脖子问谢琰怎么不去休息,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直接从案几上拿起个东西扔给我。
我打开一看,是一个房屋的内部建筑结构图,里面连哪个地方有暗门都标识的很清楚,我粗略一看,这房子起码得四五百平,我问谢琰这谁家房子,他端着茶碗说了句我家,一句话就把我的嫉妒之心给灭了。
“你给我这个干啥?”我拿着图纸看了又看,突然发现这图纸上的有些地方跟现代建筑有些差别,而且似乎只是半张图,像谢家这样的大族,不可能建房子只建一半吧。
摇椅吱呀吱呀的晃了几下,谢琰才开口说道,“这只是一部分,是我们接下来要去的地方,你和项苇把图纸上的内容背下来,关键时刻可以救你们的命。”
我啊了一声,脑子里警惕的救命这一说,但嘴上问出来的却是接下来要去的地方,我问谢琰这是什么地方,他告诉我图纸上画的一部分是谢家老宅,始建于唐代,后来几次翻修,后来经历战火焚毁,剩下不多了。
宅子一共有七个主体建筑,我手里拿着的就是其中一幢楼宇的建筑平面图,最早是谢家祭祀祖先的场所,后来不能住人后,就荒废弃置了,他也不清楚里面有没有变化过。
“我爷爷把东西放在里头了?”我有些不敢置信的问,爷爷不至于把人家祖祠当成藏东西的好东西了吧,这也太不厚道了。
谢琰终于抬眼看了我一眼,“是,这是最后一部分帛书,莫老爷子应我父亲要求,就藏在了我们谢家祖祠,不过那地方已经荒置很久,图纸只能做个参考,实际情况只能到地方了才清楚。”
我问他谢家老宅在什么地方,以我猜想,肯定不能在繁华城市里,这样大面积的古宅建筑,如果真在人多的地儿,肯定早就被开发出来成旅游景点了。
谢琰没有回答我,而是问我去过戈壁吗,我摇头说没有,他嗯了一声,然后就没了下文,我心说我问的问题呢?不会就是这个吧,我们接下来要去戈壁?
我正胡思乱想着,谢琰突然说了句,“去湘西老宅,谢睿已经先过去了,我们下周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