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大年三十
半盏流苏2018-12-11 23:063,155

  接下来几天我的任务就是吃和睡,连带着拓跋雍都放松了,不得不说,我老妈的手艺真是没几个人能抵挡,才不过几天,我们俩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胖。

  年三十一大早,我和拓跋雍一人一个小板凳坐在二楼上的阳光里,我身边蹲着那只大黑狗,听着村里的人生鼎沸,看着家家户户门前挂上的灯笼,心里突然觉得生活也还是很美好的。

  拓跋雍靠在墙上,悠闲的问我村里的生活就是这样的吗?

  我摇头,然后又点头,“普通老百姓的生活你们可能不知道吧,毕竟你们家也算是出自皇族,太平盛世下老百姓再不济也能衣食无忧、温饱无虞,但这样的日子对已经适应了奢华的人来说,偶尔过过是新鲜,可时间长了,就是折磨。”

  拓跋雍点头,“你这还带着说教的意思,是在暗喻我们扰乱太平盛世吗?”

  “我可没说,只是实事求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句话很多人都知道,但真正体会过的人其实不多,我想拓跋雍应该就没体会过吧,所以他才会把我的意思按在太平盛世四个字上。

  拓跋雍挑挑眉没继续说下去,转头问我隔壁住的什么人,我说是逵叔,小时候就是看着我长大的,几年前婶儿走了,就剩下他们爷俩相依为命,不过他儿子现在在市里读研,回来的机会很少。

  我说完歪着头问拓跋雍干啥,他没多说,学着我的模样抄起手,好半天才说,“他那儿子比你有出息,人家都能读研,你瞅瞅你,大学毕业就弄个不温不火的小旅社,这背后还是靠着谢琰支撑,真不知道你怎么会是莫老爷子的孙子。”

  “我再不济也是如假包换,再说了,我要真牛逼,还有你们家什么事儿啊,咱们现在早不用挣来抢去了,你得感谢我。”我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越跟拓跋雍相处,越觉得这人瞎操心的本事不输我妈。

  我们俩你一言我一语互相怼,怼着怼着,看到隔壁逵叔家院子里走出来个小伙子,穿着一身厚厚的睡衣,顶着一头比鸡窝还乱的头发,端着一碗饺子蹲在院子里吃的正香,那人不是别人,就是逵叔嘴里不成器的儿子。

  “来,瞧瞧,那个就是你口中比我强的人。”我还记着拓跋雍损我的话,得意洋洋的指着底下我比还奔放的伙计给他看,拓跋雍看了一眼,说,“人不可貌相,你懂个屁。”

  我无言以对,气哄哄的提了小板凳下楼,在楼梯拐角的地方深深看了眼墙那边的人,心说饺子吃的挺想。

  年三十晚上是要出门烧香烧纸,一入夜我就帮着老妈用毁在门前圈上三个圈儿,这是我们洛阳老家的习俗,即便住在陕西一辈子,我爷爷也没把这习俗丢掉,父母自然也不会丢,到我也是要遵守的。

  圈好圈儿,摆上煮好的水饺面条,把白天折好的元宝包拿出来先焚香之后,再把元宝包就地烧了,算是拜祭完祖先,之后就是一家难得的团圆饭,边吃边看春晚,其乐融融。

  不过今年我们家有个不怎么融融的人存在,一看到胡吃海喝的拓跋雍,我就会怀疑拓跋氏这几年是不是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好歹一个拓跋氏的未来继承人,怎么就跟个饿死鬼似的。

  “来,跟你爹我喝两杯,这一年到头见你一面还真不容易,也不知道你天天忙活啥呢。”老爸举起杯子要跟我喝酒,我立刻明白他的意思,当下拿起杯子赔笑道,“老爹辛苦了,该儿子先敬您。”

  我们父子俩推杯换盏,自然而然就把拓跋雍也给绕了进来,他开始还能警觉,但随着我们父子俩越喝越嗨,拓跋雍明显放松了警惕,跟我们一起吃吃喝喝。

  这小子的酒量不得不说还挺大,两瓶白酒下去,他还能跟我们面红耳赤的行酒令,我和老爹对视一眼,更加乐呵呵的喝酒,席间老妈把她珍藏十几年的老杜康都给拿了出来。

  “喝喝喝,你妈可从来不让我碰这酒,今天都给她喝光。”老爹兴奋的两眼冒绿光,一杯接着一杯下肚,那架势都快把我看傻了,但我还不能劝,也跟着一杯一杯喝下去。

  拓跋雍眼见着我们喝的挺开心,也慢慢放开了喝,没一会儿就趴在了桌子上,老爹推了好几下他都没有醒,就和我一起把他架到了屋里,出来时老妈已经把全部家当背在了身上,嘴里不停埋怨道,“老娘一大把岁数了,还得跟你们玩这些,真是不孝子。”

  我摸了摸鼻子,心里嘀咕这些都是爷爷留给我的,好歹一家人,有难一起当呗。

  出了门,老爹立刻进了隔壁邻居的院子,没一会儿邻居的儿子和他一起出来,老爹已经变成了邻居逵叔,之后我和老妈两个人往村长家走,在村长家后院进了一条地下通道。

  “老妈,你们什么时候弄的这些,我爷爷知道吗?”我跟在老妈的身后往前走,这通道一看就挖了很多年,周围的土层干的不停往下掉渣渣,搞不好就是爷爷在的时候挖的。

  “废话,你爷爷当然知道了,就是老爷子当年留的后手,果然有先见之明,知道自己这个大孙子靠不住,连你爹妈的家当老爷子都事先提醒放在了洛阳你二伯家。”

  老妈一边往前走,一边还是忍不住抱怨,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发现都无法反驳,要不是我不争气,哪里还需要爷爷留下的这些后手,哪里还需要老爹老妈颠沛流离的往洛阳跑。

  整个通道四通八达,没有老妈带路我怕是不知道从哪儿走才能正确走出去,这里绕来绕去绕不对的话,最后还是会绕回去的,“妈,我怎么感觉咱们家跟洛阳二伯好像没什么来往,以前爷爷在的时候,我过年都没见过二伯回来。”

  “你知道个啥,要不是一直没来往,我和你爸那点家当能藏得住?早被那帮王八羔子给发现了。”老妈似乎还在为自己要远走他乡心里不爽,跟我说话总是带着一股火药味儿。

  我完全能理解,从小到大,没做几件让她称心的事儿,调皮捣蛋外带闯祸倒是样样在行,后来跟苇子混在一起,似乎还让她老人家省心了不少,这么一想,苇子这人在前期也不是没一点用处。

  “妈,那二伯真的能护住你们吗?我怕……”傅家或许不足为虑,但拓跋氏我还是很担心,尽管拓跋雍平易近人的有点过火。

  “能,你那两位二伯都是了不得的人物,就你爹除外,唉,当年也不知道是咋想的。”老妈这一声叹可就严重了,直接开始怀疑人生,要是给我老爹听到,估计得伤心好一阵儿。

  顿了顿我又听她老人家说,“年三十的,春晚都没看完,这守岁过的,有纪念价值。”

  我真是被老妈这种天马行空的想法给弄的没辙,她老人家到底是怎么从爷爷的后手,随随便便就说到了年三十的守岁的?

  “啊,是是,我也第一次这么过年三十,以后想起来肯定很有意义,那个,咱们什么时候能走出去,这到底通到哪儿啊?”我一边走一边看,通道到这里已经挖的很仓促了,我们俩时不时得侧过身子才能通过,显然挖这里的时候,爷爷遇到了什么变故,或者说他急需从这里离开,只要能过人就完全能满足他的要求,所以不必要挖的规整。

  “看这里的样子,应该不远了。”老妈说着用手在墙上开始摸索,约莫又走了百来米的样子,她停下脚步,说了声到了,然后手上猛地一用力,距离我们两米多远的顶上就出现了个洞。

  我去,这够贼的啊,在半道上就是出口,很多人恐怕都想不到吧,爷爷这么八面玲珑,怪不得拓跋氏总也拿他没办法。

  “上去吧,从这里出去不远就是车站,我连夜去洛阳,你自己去北。京,听说谢家那小子重伤,也不知道结果如何了。”老妈一边说着,却用脚踢了我一下,示意我蹲下身给她老人家当个垫脚。

  我茫然的趴下身让她踩,确保她安全上去了,我才费劲儿扒拉的往上爬,爬出去后发现外头就是荒山野岭,车站什么的完全看不到,“我的亲娘啊,你这坑儿子也不带这么坑的,车站在哪儿?”

  老妈毫不客气给了我一个爆栗,“我真怀疑生你的时候脑子是不是忘给你带出来了,你能不能好好想一想?”

  我眨了眨眼,想反驳又不敢,这次的事儿确实把两老都得罪的不轻,老家都给弃了,我很担心老妈会一时激愤灭了我的口。

  我朝四下看了看,发现在半山腰的地方有些微亮光,不过一闪而逝,我立刻明白过来,老妈口中的车站不是真的车站,而是爷爷留下的另一个后手,车站是个暗语而已。

  “走吧,这次分开就得全靠你自己了,等那个责任了却,你再回洛阳找我们。”

继续阅读:第96章 止不住的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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