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窦襄外,其他众人皆都被轰出了门。
“墨侍卫,老朽还有一些关于太子妃日后要注意的事情,交待给这位姑娘,你且先行一步吧。”郎宁的一番话倒是合情合理,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墨翟一门心思都在药材上,自然不会瞧出其中端倪。
“嗯。”说着冲郎宁抱了抱拳,闪身离开了院子。
临走时不忘瞥了一眼鸳鸯,这姑娘可真剽悍,应该说,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太子妃身边的都不是什么善茬,以后碰见了,自己还是绕着点走吧,毕竟好男不跟女斗。
鸳鸯没想到就这么一眼,墨翟心里竟然窜出这么多的念头,她只当对方故意挑衅,狠狠的回瞪了他一眼。
等墨翟走远了,郎宁这才开口。
“姑娘,老实告诉老朽,真的没有人过来替太子妃诊治吗?”
刚刚跟墨翟斗了那么久,鸳鸯都没觉得有任何压力,可郎宁不过一句话,确认她一下子愣在了那。
“没……没有!”
鸳鸯紧张的绞着手上的帕子,目光都不敢直视郎宁。
“姑娘,老朽可是太医。”
郎宁言外之意很明显,鸳鸯不傻自然听得懂。
她突然耿直了脖子,抬起头来满脸通红的冲着郎宁争论:“你们太医院派没派人来,难道自己不清楚吗?”
郎宁被她的态度给唬了一下,可又立刻回了神:“很好,就这个态度,既然要瞒,那就得彻底瞒下去,切记,无论谁问起,都只能承认只有老朽在为太子妃诊治。”
鸳鸯被这一变故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郎太医这是在帮他们?
可他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鸳鸯想不通。
难道是因为自家丞相的缘故?
她的脑容量也只够想到这一层关系了,鸳鸯赶忙点头应“是”。
“老朽这就去替娘娘拿药,姑娘好生照看着,切莫让娘娘受了风。”
鸳鸯头如捣蒜,目送着郎太医离开了院子,心中感慨,这世间还是好人多呀!
她转头看着紧闭的房门,心中暗道一声不好,这太子殿下还在房里,薛大公子施完针,不知道来没来的及出来,若是没出来,被太子发现,那岂不是……
果然是没辜负鸳鸯的担忧,薛景洵八尺男儿,此刻正蜷缩在东北角的柜子里,恰好透过门缝,可以清楚的看到躺在床上的容纤阿,以及坐在她床边的太子窦襄。
薛景洵暗自握紧了拳头,就是这个男人,让他的纤纤受此重伤,他呵护了十多年的女孩,一朝成了窦襄的女人,可对方却不知道珍惜,还让她命悬一线。
思及此,薛景洵心中的恨又涨了一分,总有一天他要将她带离皇宫,永远的离开这个充满是非的肮脏之地。
但此刻,他只能尽力的将自己隐藏好,切不能让外面的那个男人发现了自己。
窦襄只是静静的坐在床前,凝望着面色苍白的容纤阿,久久没开口。
“你瘦了。”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窦襄这才没头没尾的吐出三个字。
也难怪窦襄觉得容纤阿瘦了,先前在东宫的时候,容纤阿为了增强自身体魄,每日都会进行锻炼,脸上的婴儿肥也下去了不少,再加上这几日昏迷,只是偶尔进食些水或稀饭,显得愈加的萧条了些。
这句话却狠狠的扎了蜷在柜子里的薛景洵的心,那个整日缠着他“景哥哥景哥哥”笑着唤个不停的姑娘,自从入了东宫,那种笑便再也没有到达过眼底。
“怎么这么傻,谁让你替我挡那一击的。”窦襄对着床上的人儿说道,却始终没有人回答他,他只能自言自语。
“还记得孤答应过你的吗?若是我们都安然无恙,孤一定好好待你。
孤可是大周储君,向来一诺千金,你可别害孤成了背信弃义的小人啊。”
……
窦襄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竟是个话痨。
他此刻,有点能够理解,自己坠入山涧昏迷那段时间里,容纤阿的仓惶与无措感。
他自嘲的弯了弯唇角,从没想过自己竟然也会有今天。
“你不是一直都瞧不上舒良娣吗?若是你不醒,她在东宫可就一家独大了,到时候你院子里的那几个丫鬟,是生是死,可就没人能护的住了。”
他真可笑,竟然用起了威胁人的招式。
“孤记得你可是很护短的,哪个丫鬟来着?对,上次那个犯错的辛夷,据说是深得你心,你若再不醒,孤可就不敢保证她的安危了。”
窦襄絮絮叨叨说了良久,薛景洵皆都一字不落的听在了耳朵里,他隐隐觉得,现在的太子跟之前有些不一样了。
可他又很惶恐,这样的太子深情又迷人,若是容纤阿见了,是不是又原谅了他?
“所以呀,你到底打算睡到什么时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