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翟觉得自从君山一行之后,太子殿下变得与以往有些不大同了。
先前的太子殿下都是隐忍不发,努力构局,而现在的太子殿下,做事多了丝阴狠和决然。
“周铮,收网吧。”
东宫太子殿下的书房里,窦襄沉声吩咐到。
周铮却有些迟疑不定,想了想还是追问道:“会不会太操之过急了些,要不要再等些日子?”
“你是在质疑孤的决定?”一想到还躺在床上尚在昏迷的容纤阿,窦襄浑身的戾气又重了三分。
周铮吓得一个激灵,腿脚一软,复又跪了下去:“属下不敢,属下这就去办。”
一直立在旁边的墨翟一声不吭,在周铮临出门前丢了一个同情的眼光给他。
周铮暗暗叫苦,却不能明说,只能回瞪了墨翟一眼。
屋子里又剩下了窦襄和墨翟,一时间静的让人有些不适应。
窦襄抬笔想要练字,可心情久久不能平复,手中的羊毫执了半晌,却是一个字也没写出来,最后只能叹息着将笔搁了下去。
“君山可有消息传过来?”
“尚未。”
墨翟当然知道太子殿下想要问的是什么,现下君山众人都已经回了京城,唯有太子妃,因为伤势过重还留在那边继续休养,晨间太子殿下刚看过情报,一切如旧,太子妃仍然在昏睡中,现下又问,墨翟忍不住,心中叹息,太子殿下这是挂心太子妃?
鸾凤和鸣,这应该算是好消息吧?
可不知道为什么,墨翟心里却隐隐有种不安。
“派人再送些药材过去,告诉郎太医,需要什么药尽管开口,一定要全力救治太子妃。”
“喏。”
墨翟心中叹息,这种吩咐太子殿下一天能说七八遍,自己却好像并无察觉。
关心则乱啊。
二人间又静默开来。
窦襄虽一心挂念着容纤阿的伤势,可在成为容纤阿的夫君之前,他也做了大周朝好些年的储君,纵使心中再乱,他也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墨翟,你是不是觉得,孤现在做事没有分寸了?”窦襄率先开口。
“属下不敢,殿下睿智果敢,做什么决定,都会有自己的道理!”
“连你也……罢了罢了!”窦襄眉眼间透露出难以掩饰的疲惫,他抬手揉了揉眉心,冲墨翟摆了摆手,“你先退下吧,孤想一个人静静。”
墨翟知道自己惹了自家主子不高兴,心中一阵懊恼,平日里这张嘴还挺会说话的,怎么关键时刻就不顶用了呢?
“殿下……”墨翟还想说些什么补救,却见窦襄已然没了讲话的兴致,身体轻轻后仰,躺在椅背上。
他只得识趣的闭了嘴,冲窦襄拱了拱手,退了下去。
临出门前,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不管殿下做出什么决定,墨翟永远追寻殿下!”
窦襄紧闭的双眼动了动,可以就合着。
墨翟出来书房门,将门给关了起来。
窦襄维持一开始的姿态,仰了有好一会儿,将这几日经历的一切,都在脑海中一一回忆。
突然,他的双眼“倏”一下睁开,眸色炯炯,皇位和他的太子妃,谁都别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