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面色凝重,低声说道:“病人颈部有一贯穿伤弹道,失血约两千毫升,呼吸微弱,我们虽然为其进行了颈部清创缝合、颈外动脉结扎和颈内动脉人工血管移植,但情况不乐观,需要在重症监护室观察。”
“一定要救她,她不能死。”袁周无力地哀求。
医生安慰道:“我们会尽力的,去看看病人吧。”
隔着玻璃,袁周看见贺岚溪躺在病床上,依靠呼吸机维持着呼吸,他再也控制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哭得在场的人都忍不住擦着眼泪。
“别哭了,这个时候你不能倒下,一大家子人都指望你呢。”李天成劝着。
金逍拍拍袁周肩膀说:“放心,吉人自有天相,贺岚溪那么好的人,很快就会醒过来的。”
朱警官和肖警官处理完现场的事情也来看望贺岚溪,他们见袁周神情恍惚就叫过李天成问:“手术成功吗?”
“还不知道,还要观察。”李天成长吁短叹了一阵,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袁因是自杀了吗?”
“贺岚溪帮我们搜集了袁因犯罪的证据,袁因自知不能逃脱法律的制裁,畏罪自杀了。”朱警官回答。
“贺岚溪这次立了大功,要不是她提供线索,让我们抓到阿莫、拆除了炸弹,还不知道造成多大损失呢,这个女孩儿真了不起,有勇有谋,胆大心细,主要是还非常善良。”肖警官由衷夸奖。
金逍不知内情,惊愕地问道:“还有炸弹?袁因竟然还装了炸弹?他真是个疯子,要拉多少人垫背啊!”
“是啊,想想都后怕,拆弹专家说了,知行大楼在闹市区,主体又有大量玻璃幕墙,如果爆炸,单单碎玻璃伤人就能成千上万,还不用说其余伤害,唉,后怕啊。”想到那差点出现的悲惨画面,朱警官心有余悸。
吴彦听完气得咬牙切齿,骂道:“没想到袁因这么丧心病狂!开始我还不相信,看来只用眼睛真的是会上当受骗的。”
“那贺岚溪在国外失踪也是袁因搞出来的?”金逍又问。
朱警官低声道:“不是,是贺岚溪自导自演的。不过这个说来话长,等贺岚溪好了,让她亲自给你们讲。”
几人正在说话,葛蔓陪着贺一鸣和崔艺晶来到医院,两位老人面容憔悴,一下子竟像老了好几岁。
“小溪呢?”崔艺晶哭着问。
李天成搀过崔艺晶说:“手术做完了,人在重症监护室,您别急,保重身体啊。”
“我没事儿。”崔艺晶说着向袁周站着的方向踉跄着小跑过去,然后抡圆了给了袁周一个耳光,大骂道:“滚,你这个扫把星,你害得我闺女还不够吗,你还有脸站在这儿,你滚!”
袁周直挺挺跪了下去,连声哀求:“我知道是我害了她,可求您让我守在这儿吧,求求您。”
众人谁也不敢劝,还是贺一鸣走过来安抚着老伴:“你闺女为了他命都不要,就让他呆这儿吧。”
“呆这儿干什么?没认识他以前,我们贺岚溪连皮儿都蹭破过,自从遇见这个丧门星,骨折、挨刀,现在连枪子儿都挨了,他还要怎么样?就算我丫头上辈子欠他的,现在也都还清了,让他滚!”崔艺晶激动得脸上泛出不健康的红晕。
两位警官只好出面说道:“您别和他一般见识,保重自己的身体要紧,要不叔叔顾哪边儿啊,是不是?”
“是啊,还有本本呢……”金逍话才说一半,崔艺晶冷冷打断他的话,指着袁周说:“你,现在,立刻去我家,把那个孩子带走,我一秒钟都不想再看见你们!”
“阿姨,您消消气,孩子是无辜的。”李天成一急之下脱口而出一句最不该说的话。
果然崔艺晶哆嗦着问:“孩子是无辜的,我们家贺岚溪就该死?为了那个孩子,小溪被卷进你们袁家那些破事儿里,到现在生死未卜,只有你们家的孩子是孩子吗?”
“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小溪,您打我骂我都行,就是别赶我走,至少在她醒来之前别赶我走,求求您,求求您。”袁周一边说一边使劲地磕头,那一声声闷响像敲在大家的心坎儿上。
贺一鸣于心不忍,不顾老伴儿反对,拉起袁周说:“行了行了,快起来,你的心意我们知道了,暂时先留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