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因紧紧搂着贺岚溪,他无法想象已经浑身颤抖的人,怎么能保持那样迷人的笑容和那样平稳的语调,他低声说:“我们走。”
马榕在身后嘶喊:“贺岚溪,你装什么圣母白莲花,刚从弟弟的床上爬下来,转眼又爬上哥哥的床,你不就是为了钱吗?”
“闭嘴,我不许你侮辱她。”袁因愤怒地制止马榕。
贺岚溪头也不回,冷哼一声道:“能让兄弟俩同时爱上,证明我的手段高明,这一点,怕马总您生气也没有用。袁因,走!”
袁因扶着贺岚溪走出门外,身后响起马榕的咒骂声和酒瓶、酒杯被砸得粉碎的声音。
袁因找了最近的酒店,抱着一直缄默不语的贺岚溪走进房间,他泣声央求着:“小溪,你骂我两声,你这样,我好害怕啊。”
“我有点困,想睡觉了,你出去吧。”贺岚溪面无血色,疲惫地闭上眼睛。
袁因哪敢出去,蹲在贺岚溪身边担心地问:“好歹吃点东西吧?”
“也行,好像是饿了,”贺岚溪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说:“我想喝杯热巧克力。”
“好好,我马上叫他们送,再来一点蛋糕吗?”袁因小心问着。
贺岚溪摇摇头,又不说话了。
不一会儿,各式饮料、糕点摆满了一桌子,袁因轻轻扶起贺岚溪,将将才喂她喝了两小口热巧,贺岚溪就忍不住恶心跑到卫生间狂吐,吐得天昏地暗。
看着贺岚溪难受的样子,袁因又是心疼又是愧疚,哽咽地问:“我知道我伤了你的心,伤得很重,你告诉我,我怎么做你才能消消气?”
“我希望你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你做得到吗?”贺岚溪苦笑:“就算你做得到,我怎么和我爸妈解释,怎么和本本解释?我又被耍了,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哈哈哈哈!”
袁因紧紧搂着贺岚溪,好像稍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似的,他颤抖着解释:“我是被马榕激怒了才胡说八道的,我没有拿你当替身,我……”
“你随意吧,我真是累了,折腾不起了。”贺岚溪觉得心力交瘁,连抬抬眼皮的力气都没有。
袁因最怕贺岚溪对自己心灰意冷,因为他亲眼见过贺岚溪是怎么放开袁周的手,而且一旦放开就绝不会再给你第二次机会,他自问承受不了那样的结局。
“别赶我走!”袁因乞求着。
贺岚溪无力一笑:“当初袁广达警告我,说袁周娶我就是因为我长得像董何音,我大言不惭,说我不在乎啊,只有狗血小说里的女主角才会对当别人的替身反应那么大。打脸啊,打得生疼,原来那时不是不在乎当替身,而是不在乎袁周。”
听贺岚溪如此剖白心迹,袁因恨不得杀了自己,他愧悔地说:“是我懦弱,不敢在马榕面前承认我早就爱上你了,都是我的错。”
“明天上午还要赶回家呢,睡吧,太累了。”贺岚溪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袁因坐在床边,呆呆地看着贺岚溪,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再相信我?你才能没有心结地再次接纳我?
忽然,贺岚溪发出痛苦的呻吟,袁因心急地问:“小溪,哪里不舒服?别吓我,告诉我啊!”
“本本,本本,”贺岚溪低声呓语:“别跑,慢点。”
面对梦里还在牵挂袁本的贺岚溪,袁因默默垂下泪来,鬼知道,自己那句“董何音永远都是我最爱的人!没有任何人能代替她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对贺岚溪会造成多大的伤害,尤其在她好不容易肯对自己敞开心扉后,这一刀几乎是致命的。不行,我想尽办法也要弥补过失,不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袁因睁开眼,床上空荡荡的,他吓得一身冷汗,大声喊着:“小溪,小溪!”
“在洗漱。”贺岚溪的声音悠悠传来。
袁因松了口气,跌坐在床上。
“我的资料、文件,还有随身的东西都在上海,得回去取一下,你是和我一起走,还是再歇歇?”贺岚溪整理得清清爽爽站在袁因面前。
袁因慌忙道:“你等我几分钟,我和你一起走。”
“好,那就尽快吧。”贺岚溪说着吃起了早餐。
袁因草草收拾完,局促不安地问:“你真的愿意带我走?”
“为什么不愿意?”贺岚溪满脸惊诧,仿佛听到了不可思议的笑话。
袁因听到自己的心脏在往下沉,一点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