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虐童事件起,袁广达已经察觉有人来势汹汹,但他动用了不少资源,多年的竞争对手、表面和气的商业伙伴,甚至连死而复生的袁因,他都查了个遍,可仍然找不到幕后主使人,而且对方虚虚实实,根本看不出真正企图。为了知行,为了他奋斗一生的事业,他决定相信一次血缘关系,向袁周妥协。
“不管你承不承认,从小我们就对你保护得太周全了,所以你难免心性单纯,”袁广达边说边观察,结果不出所料,袁周非常抗拒这样的谈话,于是他放弃最后的努力,向命运低头,“我同意让袁因进高管层,前提是你要保证他没有异心。”
“这可能算是我今年听到过最好笑的笑话了,没有异心?您拿知行当什么,万里江山啊?您在知行登极了,要我哥山呼万岁表衷心啊!”袁周冷嘲热讽。
袁广达当然不会和儿子计较,尤其在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他起身做出要走的姿态,然后又站住问:“昨天,你和他在一起?他怎么样?还好吗?”
“他不好,你能怎么样?把父爱还给他?别惺惺作态了,这又没别人!你的意思我会转达给他,他是不是能没异心我保证不了,我还有事儿,你忙,不送了!”袁周浑身的刺儿立着,恨不得扎死谁。
李天成在门口猫着,他多希望袁广达永远不出来,或者袁周把刚才的事忘了,但一瞬间他的两个愿望都破灭了,袁广达前脚走出来,袁周就大声喊着他的名字:“李天成,进来!”
“我还有个会。”李天成赔着笑,边说边哆哆嗦嗦向后退。
袁周斜眼儿盯着他,盯得他脑袋发懵,他的心向老板,可腿却不听使唤,还往后蹭。
“进来。”袁周拉着长音儿,伴着手上关节握得咯咯响的声音。
李天成自知不是袁周的对手,万般无奈下乖乖跟了进去,等着“挨刀”。
“我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袁周气场两米八,一副查不出真相誓不罢休的架势。
李天成脸憋得通红,像上了蒸笼的螃蟹,半天才支支吾吾地说:“我和她没说过几句话……”
“不要东拉西扯,她喜欢我,你知道,对不对?”袁周眼睛简直要喷出火来。
李天成见事已至此,躲是躲不过去了,索性反其道而行之,往沙发上一扔,眉毛一拧骂道:“别来劲啊,让着你,还没完没了了。当初夏闽的事儿,你就逼着我问!谁喜欢你,你自己都不知道,我他妈能知道?!董何音是你嫂子,发什么疯!让人家贺岚溪听见,心里怎么想,更掐半个眼珠儿也看不上你了!”
这下轮到袁周发懵,仔细想想李天成说的也有道理,谁喜欢自己、自己都不知道,又问谁去呢,而且过了那么长时间翻这些陈年旧事,大哥会难过,岚溪肯定也伤心,不如闭眼儿装糊涂,倒也省去许多麻烦。想到这里,袁周赔上一副笑脸说:“你是我的好兄弟,没有你提醒,我就惹祸了!就当我什么也没问过,你千万替我保密。”
“行吧,就这样吧。”李天成心里狂喜,脸上还得装着心胸宽广、大人不计小人过的样子。
袁周揽住李天成的肩说:“多谢多谢,我出去找我哥,老头子同意他进知行董事会了,回头再请你吃好的算赔罪。”
袁周急着想把这个好消息当面告诉大哥,所以他既没发微信、也没打电话,而是直奔袁因家。可他敲了半天门,并没人回应,难道是酒劲儿还没过去?
“哥,我在门口,帮我开门。”将近十通电话无人接听后,袁周无奈发了语音,当然结果仍旧是泥牛入海。
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袁周顾不了许多了,解开密码锁冲了进去。房间里非常整洁,与他离开时乱七八糟的模样天差地远,显然有人精心整理过。
“哥,哥!”袁周急急地打开每扇门,可每扇门后都空空如也,“哥,你去哪儿了?”
“叮咚”,一条来自袁因的语音,袁周迫不及待要听,可手抖得无法自抑,连点了三次居然没有点开,弄了半天声音才悠悠传来:“小周,谢谢你昨天陪我,酒后的话,别信。我走了,房子留给本本做游戏间。祝你们三个人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