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的声音超乎寻常的宁静,可却在袁周心里掀起了骇浪惊涛,他对着话筒惊惶地喊:“哥,我不信,你别走。”
一个大大的红色惊叹号!大哥居然删了自己的微信好友!
“岚溪,大哥联系你了吗?”袁周慌忙给贺岚溪打电话。
贺岚溪正在给游客讲解,只好按着手机低低的声音说:“有人参观呢,一会儿再说。”
“大哥不见了!”袁周大喊。
贺岚溪猜测与昨晚的事情有关,就让同事帮忙接待,然后自己跑到背人处轻声劝道:“别急,慢慢说。”
“我回来找大哥,大哥不在家,还告诉我他走了,要命的是,他删了我微信好友,电话也关机了,他要干什么啊,要干什么啊。”袁周急得声音打颤。
贺岚溪想起昨晚袁因醉酒时的情景,犹疑地问:“你们吵架了?”
“没……没有,”袁周心虚地否认,“大哥昨天喝醉了,一直睡觉,哪有功夫吵架。行了,我再问问别人,要是他找你,一定留住他哦,一定哦。”
“等等,等等,我想起他以前来馆里参加活动时,留过一个电话号码,我去找找啊,找到马上发给你。”贺岚溪灵光一现,想起了“殷先生”。
袁周心中纳闷,自言自语道:“大哥去馆里参加过活动?”
“是啊,你忘了,我和你说过,一位姓殷的先生请我们做过活动,他还说我和他的一位故人长得像,所谓有的殷先生就是大哥,袁因啊。”贺岚溪一边解答着袁周的疑问,一边翻着客户记录,突然她笑道:“找着了,快记。”
刚刚袁周有多激动,现在他就又有多失落,电话那边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您好,请问找哪位?”
“请问这是殷先生的电话吗?”袁周小心地询问。
电话那端礼貌地说:“对不起,殷先生出国了,电话没在身边。”
“我是他弟弟,请问他去哪里了?能给我他国外的联系方式吗?”袁周急问。
“抱歉,殷先生没有留下他的联系方式,不好意思。”对方挂断了电话,也浇灭了袁周的希望。
哥,你到底去哪里了?你为什么不肯给我一个补偿你的机会?你是不是怪我没有告诉本本真相?袁周呆在空旷的、没留下大哥一丝痕迹的房间里,懊恼地追问。
息子林也有些懊恼,她恨自己不该答应金逍那个混蛋的请求,来参观什么定窑的瓶子,这哪是“随便”的家宴,金家的亲戚,除了躺在病床上的和关在监狱里的,差不多都到了,七大姑、八大姨,别管吃的用的多大牌,关心的都是同样的事儿——怎么还没结婚?什么时候要孩子?趁着年轻得生个老二啊!金逍亲密地挽着息子林,游走在羡慕、嫉妒和审视的目光中,自得其乐的样子。
息子林趁人不备,用高跟鞋狠狠踩了金逍一脚,低声问:“瓶子呢?”
金逍疼得哎哟一声,这时正有一人朝这边看过来,无奈,金逍只好忍着疼举杯冲对面笑了笑,然后哭丧着脸说:“瓶子啊,我也不知道呢,肯定是老头子骗我了。”
“他骗你我不管,但你再带着我转圈圈,小心我当场揭穿你。”息子林威胁着。
金逍找了个灯光稍暗的地方,好奇地问:“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呢?我想来想去,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儿啊!除了上次那个误会。”
“你也是太能给自己加戏,我的确没有讨厌你的理由,而且我再声明一次,我不讨厌你,我只是觉得没必要和你走得近,因为你们这样的公子哥儿我见得太多了,在女人堆里打滚,有纯粹为了玩玩儿的,有一时动了心,终究还是玩玩儿的,不论哪一种,最后都一拍两散,挺没意思的。”息林子看着眼前打扮得溜光水滑的男人,不屑地说着。
金逍上半身微微前倾,紧紧盯着息子林深潭似的眼睛,用磁性的嗓音问:“你被谁伤过,告诉我,我去教训他,替你出一口气。”
“你还真是戏精,从来只有我伤人,没有人能伤我,我们博物馆里几个女人都是一个属性——自私又冷漠,你没听说过吧?”息子林并不躲闪,反而往前一迎,笑着的眼睛里闪现寒意。
“这位小姐身材气质这么好,以前没见你带过啊,不介绍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