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雾见状踏风追逐上邪而去,花落白连忙出言阻止:“别追了。”
闻言,凌雾身形一顿,在空中沉默半响才从半空折返,他默默站着,手中长剑已化回了竖笛被他紧紧握在手中
花落白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安,他静静抱起桃夭,只对凌雾说了声,“师弟,先回卿华仙山罢。”
凌雾看了花落白一眼,轻轻点了点头,他转身走向暮夜稀将他拉起来后化作一道流光飞向了天边。
桃夭回到了止水阁时已沉沉的睡下了,她灵力消耗太多,虽然经过花落白的治疗有所好转,但确实是伤的太重。
“仙仙仙尊……”
花落白走出屋子便看见战战兢兢跪在地上的重楼,他静静的抬起手示意重楼噤声,“小夭已睡下,你好好照顾她。”
自花落白知道桃夭离开后,重楼便怕是便一直跪在这里吧!
一袭白衣款款而去,待他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视线里,重楼才恍若隔世般的瘫坐在地,呼出一口大气。
琼羽仙岛上接连传出一连串的大叫,待花落白落定,凌雾才捏了个诀让这个不省心的徒弟睡下去。
“师兄,这小子就这样,软硬不吃……”
花落白没去管暮夜稀,只是看着凌雾道:“让师兄看看。”
凌雾轻轻啊一声,“什么?”
花落白的声音有些低沉:“自是你的伤。”
“那个……我其实……”凌雾不想让花落白担心,敷衍他道:“只是消耗了些灵力,不碍……喝!”
既然凌雾不愿意承认,花落白只有一手将凌雾按住,凌雾被拉得一疼,不由得扯起嘴角发出一声低喝。
“别动!”
花落白单掌平推而出,皎白的灵力源源不断的被输送入凌雾的体内。
“我不是告诉过你,做什么都不要逞强!”
片刻后,花落白收回内力,目光肃然的看着凌雾,凌雾已做调息,他慢慢转过身,眼里已无了平日的轻佻,看着花落白的眉眼微微低下去,“师兄,对不起。”
“他是上古剑灵,活了数万载,没有谁知道他究竟有多么强大,即使被封印,他的力量依然深不可测。”
花落白平静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沉重,凌雾有些担心他,就算是面对魔尊风千阳他师兄也未曾露出这样的表情,凌雾紧紧蹙着眉头,他回忆着与上邪之间的那场大战,一阵后怕,即使面对风千阳他也不会心有余悸,然而,就在刚刚,他们被灵力互相弹开之时,他的手竟然在发抖。
连圣琉天阙都被那股力量打回原形,凌雾紧了紧手中的竖笛,这可是万年前他用洪荒神石炼制而成。
全胜时期的三个剑灵到底有着怎样毁天灭世的力量。
他不敢再往下想。
“师兄,上邪不是被洪荒之神幽煌封印在空间裂缝中么,却为何出现在三界之内?”
花落白的目光清冷平静,却又如暗涌的潮流滚滚翻腾,“上邪、姽婳、长渊,确实是被封印了起来,只是他们却不是被洪荒之神封印,洪荒之神早在千万年前便陨落了,这世上能将他们封印的便只有他们自己。”
凌雾猛然倒抽了一口凉气,“那师兄,如你这样说,上邪为何现在才破印而出,那姽婳和长渊剑灵呢,既然长渊剑在你手中,上邪是不是会来卿华仙山?”
“他一定会来,不过不是现在,和你那一战他显然也受了伤,上邪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找到适合他的身体。”
“不过,他要找到适合自己的身体恐怕不是那样容易。”凌雾边看着花落白边细细琢磨着这世上究竟要多么强大的身体才合适他。
花落白的目光静静的望向远处,他的头微微扬起,面色平静,眸中流溢着浅浅的波光,用几不可闻的声音淡淡道:“他想要找的不一定要强大,只要有足够潜力的身体接纳他的灵……”
“师兄你是担心……”凌雾瞬间反应了过来,他的额头朝眉心收拢,上前一步与花落白并肩,担心道:“那个小丫头体质特殊,确实是……”
花落白侧目看了凌雾一眼,被他这样平静的神色一盯,凌雾顿时慌神,抿了抿嘴巴,沉默了下才道:“师兄,其实上邪他也不一定就看中了小丫头,他不是……刚刚还在和狐妖……那个……”
凌雾忽然咽下一口唾沫,不再吭声,凌雾最是受不了花落白这样的表情,分明是很平静很安宁,可他却觉得比起生气时的花落白还要难以亲近,这种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他这种心态,凌雾觉得有一天他不是和上邪大战精疲力尽而陨落,而是因为花落白这样的眼神受惊而亡。
“凌雾……”
“师兄,我不说话了,刚刚的话你也不要放在心上……”
凌雾乖乖巧巧的一边陪笑一边认错,极像个惹大人生气惊慌失措的孩子。
“呵!”花落白的嘴角扬了扬,像是朵雪莲花在冰雪中忽然绽开,凌雾轻轻呀了一声,整个人如触电般颤动了一下,他的师兄竟然在他眼前露出这样温暖的笑容,他不是只在那个小丫头面前笑么?
好奇怪!
凌雾不由一阵叹息:“难怪上邪会破印而出?”
听到凌雾嘀咕,花落白以为凌雾想到了什么,问道:“你说什么?”
凌雾啊了一声,结结巴巴的岔开话题,“师兄,我是觉得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出可以承受上邪力量的身体,然后想个办法把他们隐藏起来。”
凌雾边说话边笃定般的点点头,慌慌张张的背身而去。
“凌霄殿不在那边!”
花落白出言提醒,声音平淡从容。凌雾顿时浑身一僵,弹也似的转过身来,癫癫一笑,“师兄提醒得是,我这就去。”
说罢,便化作一道流光飞远了。
花落白眸色平淡的望着远处,待凌雾的身形再也看不见,才捏诀离开了绝尘仙岛。
上邪,是因为看见他才离开的吧!
“上邪,你既然消失这么久……”他的唇瓣微微开合着,声音清浅,“为什么还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