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想要缓解气氛的话,说出来就见着封白华的脸更是难堪狰狞了几分,封沄衡就悻悻地摆摆手,闭了嘴。
封白华冷眼扫了一行人,最后将目光落在慕云墨身上,眸子深沉复杂,封江清皱紧了眉头,伸手握住慕云墨的手,封白华看了一眼两人交握的手,张张口,有些沙哑地道,“你的身子,没事儿吧?”
慕云墨惊疑地挑了挑眉头,看着封白华居然还知道关心起她来了了,就是忍不住有些好笑,温声提醒道,“父皇 既然罚王爷好生闭门思过,王爷还是早些回王府去吧,也好安抚安抚北疆公主和若卿姑娘,实在是不必将注意力放在我的身上。”
话是温声,内容却是半点温度都不带。
封白华又深深地看了一眼慕云墨,才转身离开。
封沄衡和身边儿跟着的几个大臣看着封白华离去的背影,就是拧紧了眉头,陆宁瞥瞥嘴,“师兄,他是不是闲着太无聊了,竟然想用这种法子来挑拨你们的关系?是他觉着王妃能看上他,还是他觉着光一个和王妃长得像的若卿还不够显眼,还不够丢他的脸?”
几个大臣听着陆宁的话,这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荣王是特意想借着这一招来挑拨王爷王妃的关系,他们就说呢,王爷王妃是京城里出了名的感情极好,如今更是有了身孕,好端端的,荣王来插这一脚是做什么?竟然是这等子腌臜的心思。
封江清当即也是沉了眸子,“那个若卿,也不是个正经的姑娘,今日还敢对我们的马车动手脚,也是该处理了。”
说起这个,封沄衡也是忍不住偏过头来,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今日是相约着一起去相国寺看大会,封白华开始在我们的香上动了手脚,想让我们成为百姓们都瞩目的不详之人,既然他们将心思都放在了香上,应该也不会动我们的马车,而且我们一直全程都在一处,唯有那个若卿消失了一段时间,她前两天还想和墨儿做交易,一看就是个有问题的,定然是她动的手脚。”封江清带着几分戾气地道。
慕云墨眸子也动了动,“这么位姑娘,看来是真的不能留在京城了,她还是君砚身边儿的人,是该想个法子将她弄出去了,但是经历了今日,只怕她也不会再出门来见人了。”
这么说着话,玲珑公主从几人身后缓步走了过来,大抵也是听到了几人说的话的,走过来,看着慕云墨道,“你想要那个若卿出王府?”
“你有法子?”慕云墨挑了挑眉头。
“有。”玲珑公主言简意赅地道,“我可以帮你。”
何时玲珑公主也这么可爱了?慕云墨唇角微微扬了下,“公主,想要什么?”
玲珑公主眼眶里还有些湿意,听到慕云墨的话,顿了下,“皇贵妃想要见你一面。”
皇贵妃?淸妃娘娘。
“你什么时候也和她感情好了?”封江清猛地出声问道。
玲珑公主轻轻叹了口气,“我的婚礼是娘娘负责的,也就常往来了些,昨日受了娘娘所托,她想要见王妃一面。”
玲珑公主的话,慕云墨倒是有些明白的,自古这后宫之中,若是想过得好,说得好听点,无非就是良禽择木而栖,说得通俗直白点,找一棵好乘凉的大树底下坐着罢了,又刚巧皇贵妃在后宫这么多年都屹立不倒,如今又负责起玲珑公主的婚事,显然还是要出山,不再蜗居深宫的模样,玲珑公主有心和她交好,也是人之常情。
慕云墨垂眸思索了一下,也就抿唇一笑,“好。”
封江清似乎是有些不满地蹙了蹙眉头,握着慕云墨的手紧了紧,慕云墨冲他微微摇摇头,示意他不必着急。
倒是玲珑公主看着两人的动作,有些好奇,道,“王兄,你以前虽然也不见得亲近皇贵妃,但是总归也是比起对待其她妃子要好一点,怎么如今这么见不得皇贵妃了?”
看着玲珑公主眼下倒是同他颇有几分亲近和亲昵的模样,封江清眉头动了动,听见她的问题,就是忍不住想要翻个白眼儿,闷哼了一声,“小孩子家家的,一天到晚乱管什么,帮着你嫂嫂将事情办好,才是正事儿。”
这般的封江清也不是那么难以亲近,玲珑公主看着封江清,就好像是忽然被戳中了妹妹弱小的萌点,觉着自己这个皇兄好像还挺有趣儿,而且分明也不是不让她接近,只是素来她不敢罢了,玲珑公主这么多年得皇上宠爱,想和她交好的皇子也不在少数,但是是为了什么,玲珑公主自己心中分明,他们向来都是温柔好说话,如今见着封江清如此,和他这几天说的话,一时心里倒是有些暖暖的,点点头,“好,我明日就去荣王府,把若卿约出来,不知王妃嫂嫂要让她去哪?”
“锦绣楼吧。”慕云墨干脆地回道,那里都是熟人,好办事儿。
“好。”玲珑公主应了声,见着没什么别的事了,就福福身,“如此,玲珑就先告辞了,去回了贵妃娘娘的话。”
慕云墨和封江清点点头,玲珑公主这才抬脚离开。
封纭衡和几个大臣早就识趣儿地走了,封江清拉着慕云墨也往前走,走了没几步,就看着封纭衡和陆宁正在前面些的路口等着两人,封江清挑挑眉头,“还有事儿?”
封纭衡轻咳了一声,“卫家的那个庶子?”
“杀了就是了。”封江清直截了当地回道,这么简单的事情还需要问?封纭衡顿了下,“我想着,是不是让卫景自己动手比较痛快。”
“……”封江清认真地看了看封纭衡,他是不是把小孩儿养偏了?
封纭衡还有些纠结地继续道,“这样也能比较有震慑力,还有那个庶子的家眷,是杀了比较妥当,还是流放了,听说他好像还有两个儿子,而且还有,北岩山上那么多人,我一个人应该忙不过来,还有………”
这是养偏成个唠叨的碎嘴子了。
封江清眉头蹙了蹙,伸手摸了下自己腰间,才发现今日好像没带玉佩,偏头看了看慕云墨,慕云墨当下也明白过来,从自己脖颈上取下来块玉佩,正是封江清以前给她的那块代表楚王府的玉佩,上面还带着些温度,封江清将上面串着玉佩的红绳给取了下来,才将玉佩甩给封纭衡,“要用人,就自己去掉就是了。”
“还有,乱世用重典,父皇逐渐年老,难免心慈手软,会助长叛贼威风。”
封纭衡捏着手里的玉佩,愣了下,看着封江清的神色有些狰狞地变了变,他的意思是不是被曲解了,果然他就不应该指望自己这个早就没有良心的舅舅能伸手帮帮自己,既然如此,封纭衡直接将玉佩塞进自己的袖子里,狰狞着笑着看向陆宁,刚伸手要拍拍陆宁的肩膀,就见着陆宁一拱手,“两位王爷,我府上还有些事情,明日该陪着夫人回娘家小住几日,还有些东西要收拾,就先告辞了。”说罢,陆宁大步流星地就走了出去,隐隐约约还能见着他已经带上了轻功。
“???”封纭衡拧紧了眉头,他还是不是王爷了?是不是了?
慕云墨看着也忍不住觉着有些好笑,其实若只是寻常时候也就罢了,陆宁说不准还会帮一把,但是眼下正是都休沐的时候,陆宁又是才新婚,刚忙过一件事情,后面的这些都是极为麻烦的扫尾工作,找些衷心的人也能做,陆宁自然是巴不得有多远溜多远。
封江清看着封纭衡,“你不能指着那么一两个人可劲儿折腾,有事儿忙起来的时候,才发现没人可用。”说罢,封江清也带着慕云墨施施然往前走,留下封纭衡拧巴了一张脸。
走远了些,慕云墨挑挑眉头,看着封江清,“王爷倒很是衡儿。”令牌也给了,还教着人去拉帮结派了。封江清摇摇头,“墨隐,去告诉锦衣卫的人,衡王拿牌子去,要多少人,通通都只给三分之一,剩下的自己寻了借口回绝了。”
墨隐点点头,大步下去忙了。
慕云墨忍住笑意,“王爷太坏了。”
“锦衣卫重要得是本王的号令。”封江清想着方才封纭衡委屈巴巴的模样,也忍不住带上了几分笑意,封纭衡总是指着他身边的人可不行。“还有,你怎么想着去见那个女人做什么,母亲也不喜欢她。”
慕云墨微微叹一口气,刚要开口,封江清就将慕云墨打横抱起来了,慕云墨惊呼一声,封江清温声含笑道,“乖,身子不舒服,就安生着。”慕云墨伸手环住封江清的脖颈,也能清晰感受到周围宫女太监们灼灼看过来的视线,绕是慕云墨如此冷性的人,也忍不住耳根子红了红,有些认命地将自己的脸塞进了封江清的怀里,很是无语地唤了声,“王爷,这还是在宫里。”
“我知道啊。”封江清理所应当地回道,眼神不经意回头扫了一眼一直跟着两人的小宫女,大抵也是皇贵妃宫里的,冷笑了一下,大步继续往前走,小宫女呆在原地愣了愣,还是没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