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墨微微侧过头,也正看到那个小宫女转身往回急匆匆地跑,“看来贵妃娘娘是真的想见我,你说,她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娘亲在咱们王府里?”
“说不准,但是只怕她自己也不敢确定。”封江清温声回道。
慕云墨饶有所思地眨了眨眼睛,“也不急,明天问问就知道了。”封江清点点头,应了声,慕云墨斟酌着一下,有些犹豫地道,“我们去锦绣楼一趟吧,找找锦娘,明日把若卿送走。”封江清低头不大高兴地扫了一眼慕云墨,“你回去好好躺着,若是想找锦娘,将人叫回府就是。”
慕云墨也乖巧,这个时候也就不反驳了,身子要紧,她也不过是想着刚好在外面,去看看罢了,如此她也不必非要去,毕竟身子和孩子都是自己的,慕云墨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肚子,“幸好他还小。”
封江清低头看慕云墨的眸子里也忍不住多了几分温情,一路抱着人回了王府,刚回了王府进了自己的院子,就见着沈亦正大摇大摆地坐在院子里喝茶,封江清有些头疼,慕云墨也有些头疼,“你坐在这儿干什么?”
沈亦无辜地眨眨眼睛,“等你们回来用膳。”他表情坦诚,让慕云墨忽然就想起来了他说的包食宿的事情。
“……你直接让下人准备了,端去你的院子就是了,在我们院子干什么?”慕云墨示意封江清将自己放下来,很是无语地道。沈亦淡定地站起身来,走到慕云墨身前,拿出一本书卷来,眼里多了几分不容易察觉的笑意,“虽然今日没有去成相国寺,没有给你求到平安符,但是我思来想去,给妹妹的见面礼还是应该有的,拿着吧,这是我这么多年在南疆记录下来的手卷。”
有好东西送上门,慕云墨自然是不会拒绝的,伸手接了过来,对上沈亦的眸子,心下也莫名觉出几分亲近来,“多谢兄长。”
沈亦微微睁了下眼睛,听着慕云墨的话,轻挑了下眉头,“嗯,这声道谢很受用,不过叫兄长太生分了些,还是哥哥比较好听。”
“……”慕云墨看着沈亦,忽然有些好奇,这人是如何长到这么大,还不被打死的?沈亦脸上的笑容浓了两分,伸手揉了下慕云墨的发顶,“行了,你今日身子不好,做哥哥的,也就不求什么接风宴来为难你了,你好好歇着,我一路奔波,可是也累了,我就自己去找院子去了。”说罢,沈亦大步就下了去。
慕云墨一手捏着书卷,一手顺了下自己发顶的头发,回头看了看沈亦,心下不知为何,也淡淡涌上了几分奇妙的暖意,同很小的时候她窝在母亲怀里的感觉有几分相似,慕云墨垂眸,忍不住就勾了下唇角,“我也有兄长啊。”
封江清看着慕云墨眼中的几分满足和笑意,还有几分亲情蔓延开来的淡淡喜色,伸手轻轻捏了下慕云墨的脸庞,将人拽进了屋子里,脱了外衣外袍,拆了头发,简单地洗漱了,就将人塞进了床上,让底下人去准备饭菜,喊锦娘过来。
饭菜,南絮早就让人准备着了,等到封江清和慕云墨回来,就开始做,很快就端了上来,安胎药也都熬好了。
等到锦娘来的时候,就直接被请去了房间里头,封江清坐在一边儿看折子,慕云墨坐在床榻上无所事事地摆弄这封江清新给她串好的玉佩,玉佩和今天给封纭衡的那块儿一样,锦衣卫就这么两块儿玉佩,全都被慕云墨把玩过了,这么想着,慕云墨又从床头的小暗格里拿出了曾经皇贵妃给她的那块儿玉佩。
“小主子,难得见着您叫锦娘来,是不是想锦娘了,锦娘对小主子也想得紧。”锦娘也不去管封江清,直直地就扑在了慕云墨的床榻边儿上,声音端得是娇媚无比。
慕云墨忍不住有些好笑,锦娘继续道,“听说小主子今日受了惊吓,身体不大舒服,锦娘顺手带了几朵天山雪莲来,已经交给门口的南絮了,小主子记得熬汤喝。”
拿天山雪莲熬汤,大抵也就避世谷里的人这么奢侈了,这天山雪莲可实在是不多见,慕云墨挑了挑眉头,“你哪里弄来得天山雪莲?还好几朵?”
“我这不是有两年没有回谷了,本来想着年后忙过了,回去一趟,看看老谷主,我以前就想着回去见老谷主,带点礼物,寻常的礼物不尽心,就见到一朵收一朵了,也存了个五六朵,小主子拿去喝汤养身子吧。”锦娘笑道,“我也收了些别的,到时候给谷主就是了。”
慕云墨拍了拍锦娘的手,“你也不必总是窝在京城,养几个得力的看着锦绣楼就是了。”看着锦娘笑着点头应了,慕云墨继续道,“我今日来找你是有点事。”
锦娘有些哀怨地叹口气,“我就知道小主子找锦娘都是有事的。”
“好了,不贫了,明日玲珑公主会带个姑娘去你那儿,我要你把那个姑娘扣下来,最好也不要牵扯到锦绣楼。”慕云墨直白地吩咐道。
。锦娘思索了一下,“这倒是不难,锦绣楼那么多衣服,狸猫换太子就是了,定然将锦绣楼也能摘个干干净净。”
“嗯。”慕云墨点头应道,“那就好。”
“那不知那个姑娘什么样子?”锦娘温声问道。
慕云墨眸子动了动,“与我有九分相似,带了面具,很好认的。”锦娘这就反应过来,“荣王身边儿那个?”慕云墨看着锦娘很了解的样子,“你认识?”锦娘点点头,“荣王带她来买过衣裳首饰,那个大手笔,我看荣王高兴宠着那姑娘,还翻了价,赚了不少来着,不过小主子,那姑娘的人皮面具做得真是极好,都没看出破绽来。”
“明日扣下来给你研究,你将人扣下来,悄悄带过来,我有些话想问她。”慕云墨温声道。
锦娘点点头,“好,刚好锦绣楼又新做了两件裙子,我给小主子带过来。”
“……”慕云墨看了看不远处的衣柜,锦绣楼这么一天到晚做衣服地做下来,怕不是要多搁几个衣柜了。
似乎也是看懂了慕云墨脸上的表情,锦娘笑着道,“这天下所有的好东西给小主子,都是应该的,小主子生得好看,那些绣娘精心做得衣服也才不算是埋没了。”
封江清听到锦娘的话,就是看了一眼这边儿,很是正经认同地点了点头,才又低头去看折子。
锦娘看到就是乐了,看来这个煞星王爷让自家小主子调教得不错,果然还是自家小主子厉害。
……
玲珑公主办事效果极好,次日快晌午些的时候,就将人带到了锦绣楼,只不过出门的时候带着面纱,但是衣服可是她新买的换上的,附赠一个精致的面纱带着都是小事,这都是锦绣楼这么多年对老主顾的照顾和习惯了,附赠些小东西,也算是一种做生意的小手段了,这么多年都是见怪不怪的。
人是众目睽睽之下出去的,最后丢了,也就怨不得旁人了。
等到中午慕云墨用膳的时候,锦娘就带人抬着一个大箱子来了,将箱子往地上一扔,然后才抬手让身后跟着的丫头将两个小箱子拿了上来,先是指了指小箱子,“小主子,这是新做出来的图样子,两条织金的马面裙,都是新图样子,好看得紧。”然后踢了一脚大箱子,“这是小主子要的人。”
一边的封笔和墨隐正守在门口无所事事,封笔当即就是凑热闹地抬眼看了过来,锦绣楼是王妃的,王府的人是早都知晓了得,毕竟这没过几天就让人送来各种各样地衣裳首饰还不用给钱的,也实在是太高调了些。不过那箱子里的,封笔小步就走了上来,跃跃欲试地想要把箱子打开,试探地看了看慕云墨,慕云墨喝了一口虫草乌鸡汤,极好的安胎的,里面还丢了几片雪莲花的花瓣儿,味道倒是也极好,不过对于封江清来说,可能这汤补身子最好,才是最重要的,慕云墨喝了一口,同封笔点点头。
封笔得了同意,当即就上前把箱子给掀开来,就见着里面若卿只穿了中衣,被五花大绑地绑着扔在箱子里,嘴巴还用破布给堵上了,因着大抵也是挣扎过的缘故,身上的中衣有些凌乱地散开了,露出里面小肚兜的粉色边绳,还能看到她脖颈上青青紫紫的痕迹,对,就是青青紫紫,不是粉粉嫩嫩,封笔咂咂嘴,呦,看来荣王爷下手都还挺狠的呐,下嘴也挺狠的。
这猛地打开箱子,里面的若卿眸子也是猛地低下了头,还有些适应不了突如其来的光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