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是渐渐熟悉了,若卿就是想起身,想说话,想挣扎,但是却被身上紧紧箍着的绳索和嘴里破旧的臭布给堵了个严严实实,想动也不能动,想开口也不能开,实在是着急得很。
封笔看着咂咂嘴,墨隐也忍不住有些好奇地瞅了一眼,等是瞅了一眼,就拽着封笔往后退了两步,“非礼勿视。”
非礼勿视?慕云墨也忍不住有些好奇了,封江清坐在正上首,倒是刚好也能瞧见,挑着眉头瞧了一眼,嘴角不着痕迹地瞥了瞥,有些复杂地看了一眼锦娘,这果然还是要女人对女人最狠。而沈亦只是瞟了一眼,当做什么都没看见得继续吃饭,这个沈亦倒是当真是将王府当成是自己家了,说的食宿全包,到了点儿,听说他们在吃饭,就自觉地过来了。
锦娘看着封笔和墨隐的表情,翻了个白眼儿,“这有什么的?你们还是不是男的了?!”说着,锦娘就是上前,怼着若卿后颈的衣领就把人给揪起来,扔了出来,然后看了一眼跟着自己来的丫头,示意她们把箱子挪开,随即就直接一手将人给扔在了地上,动作极其粗鲁野蛮,直看得封笔都忍不住有些瞠目结舌,拱手称一声,“壮士。”然后又被锦娘横了个大白眼儿,“这天底下的男子果然大部分都是没用的废物。”
“……”封笔心里苦,但是封笔不敢吼王妃身边儿的人。
而封江清一点也不动怒,显然是已经将自己划分到小部分的男子里面。慕云墨看着封笔透过来的委屈巴巴的目光,轻咳了一声,安慰道,“锦娘向来比较自强,对男子向来比较不留情面。”尤其是封笔这样比较活泼的男子。
锦娘认真地点点头,“也是分人的。”
封笔只觉着心里一痛,这不还是在针对他?
地上的若卿心里甚苦,她能清晰感受到自己衣裳凌乱不整,但是偏生没有那个手能去收拾,抬头看到了慕云墨,就是猛地瞪大了眼睛,支支吾吾似乎是想要说话,但是又吭叽不出声,心下里就更是着急了。
锦娘将若卿嘴里的破布给撕开来,若卿终于能说话,就是猛地呼吸了几口气,看着慕云墨,“王妃绑架我做什么?”
慕云墨秉承着还是要有礼仪的原则,将嘴巴里的鸽子肉咽下去,才看着若卿,同样问道,“那你对我马车动手脚做什么?”
看着锦娘一怔,慕云墨勾唇一笑,继续道,“我猜,君砚应该也没有让你做这样的事情吧?你这么自作主张,到底是为了什么?想要我帮你逃出京城,又要害我?恐怕你还是不想出京城吧。”
被拿了破布的若卿也忽然就不说话了。
“唔,我记着昨日出门好像你身边儿也没什么丫头,是君砚的人没跟着你吧?而且也不过是隔断个马车的缰绳的事情,想来需要得也不过就是一把简单的小刀,也不需要什么多好的功夫,你是不是做起来也挺得心应手的?”慕云墨含笑道,只是怎么看,唇角的笑意更多得都是讽刺。
若卿默了默,“所以,王妃是想要绑了我,杀了我的?”
“唔,本来是想着我可以放了你,甚至是放你出京城,但是就看你有没有那个资格让我们这么做了。”慕云墨淡声道。
“君砚什么都没告诉过我。”若卿直白地回道,“他只是把我当成是提醒监管荣王的工具,只有吩咐的命令,除此之外,再去其他。”这么说着,若卿脸上也露出几分惨淡来,似乎对于自己混成了现在这个模样,也觉着实在是有些失败。
慕云墨这就有些失望的表情,转头看了看封江清,“你说她能不能把君砚引出来?”
“你想杀了君砚?”封江清挑眉问道。
“这得看王爷如何决断了。”慕云墨温声道,“我只是觉着这个人好像是无处不在的一样,有些烦人得紧了,处处都要插一脚,南疆都不放过。”
昨日,沈亦给她的那本书卷,她闲来无事翻了翻,发现果然是个好东西,里面都是南疆一些见不得人的密辛和现下政事,还有些南疆的蛊虫秘药的方子,什么乱七八糟得都有,其中就有关于暗阁的记载,说是暗阁也若有若无地在插手南疆的政事,看来这位君砚阁主真的是闲不下来。
沈亦听到慕云墨的话,抬眼看了过来,有些疑惑的样子,慕云墨温声解释道,“暗阁阁主。”
“哦,就是他啊。”沈亦淡声道,“那就弄死得了,跟个蚂蚱似的,蹦来蹦去的。”他说得云淡风轻的,就像他的人一样云淡风轻的,好像这件事也很容易德云淡风轻似的一般。
慕云墨好笑地看着沈亦,“都是暗阁阁主了,你以为弄死他很简单?”
沈亦看了一眼慕云墨,眸子里又满是那般看傻子的表情,“他是一个人,又不是千军万马,京城不是你们的地盘儿吗?单挑打不过,不会群殴吗?”
“那怎么没见着南疆追着你一路的人也群殴你?”慕云墨有些好气又好笑地道。
“这很简单,还不是因为他们人不够多?”沈亦道,“几次他们都追上我了,不过就是那么几个人,要甩掉也实在是太容易了,若是他们是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我踩都被踩死了。”
这么说起来,倒是也不是没有道理。
封江清看了看沈亦,眸子闪了闪,忽然就出声道,“你是不是墨儿的兄长?”
“……是啊。”
“你是不是特意来看望她的。”
“……是啊。”纵然沈亦脸皮再厚,说不是,这话也有些说不出口。
“那你是不是不能吃白饭?”
“……也有道理。”
“那君砚就交给你弄死了。”
“好。”沈亦下意识答道,答完之后,就忽然觉着不太对劲,“不不不,不好!我是一个人!”
封江清这就满意地乐了,“借你一千锦衣卫,云狰云岫呢?”
封笔冲外面喊了两声,云狰和云岫就也大步走了进来,如今在封江清和慕云墨跟前儿久了,也是越发自如了,拱拱手,“王爷,有何吩咐?”
“这是沈亦,你们带着一千锦衣卫跟着他,要是弄不死君砚,你们就弄死他。”封江清很是欢快地一拍桌子朗声道。 云峥和云岫听到封江清的话,就是很开心,自从跟了王妃后,王爷也开始渐渐重视他们,现在这么重要的任务也交给他们去办,他们自然是得尽心竭力,至于王爷说得办不好就弄死沈亦,显然是故意瞎说的,毕竟那可是王妃的兄长,王爷怎么着也不敢去伤害王妃身边儿的人的。
但是沈亦看着两人兴致勃勃精力盎然的时候样子,就很是有些感到危险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皱紧了眉头,看向封江清,“王爷,不,妹夫,这样你不觉得你很不地道吗?”他可是个才来京城的客人。
而封江清显然很不这么觉得,摇摇头,朗声道,“王府最近很穷的,不养闲人。”
穷?沈亦看着一桌子各式各样的饭菜,只怕宫里得和这也没有什么差别吧?还有,王爷,你说这句话之前,能不能先放下你手里价值千金的灵犀象牙避毒筷?
沈亦额头上青筋蹦了蹦,“我不是来京城给你卖命干活的,我还是个自由之身,我不是你的属下,我不用听你的。”封江清挑挑眉头,“那你准备做什么?”
听着封江清的问话,沈亦怔了下,倒是忽然神色一变,竟是有几分认真地回道,“本来师父教我武功,但是后来被掳去南疆,开始的时候帮人试过蛊虫,体质就变了,不适合再练武,我只是想回来看看师父,看看妹妹,然后去云游天下,我对朝政这些事情,实在是没有兴趣。”
慕云墨很不留情地戳穿道,“那你还在南疆那么多年,记录人家的朝政时事?”
沈亦看着慕云墨,这个妹妹着实太不可爱,“那是师父说过,南疆一直有不臣之心,迟早叛乱。”所以,他才过去顺势就当个奸细?
“其实,我还一直有些好奇,既然你管我外公喊师父,又为何喊我娘亲姑姑?”慕云墨忍不住问道,不然论起来,这个沈亦应该也算不上是她的兄长,而是她师叔之类得才对。
沈亦听到她的问题,脸色黑了黑,“当时我还小,你母亲却已经不小了,她身边有个交好的姑娘,有个特别可爱的侄女,她就是也想要个侄子,奈何沈家又那么一脉,她就非要我喊她姑姑,师父又宠她,日子久了,辈分儿莫名其妙地就乱了,不然你如今看到我也该行礼才是。”
“……”
地上的若卿见她们聊得开心,俨然是已经忘了她还坐在地下,忍不住轻咳了一声,咬牙道,“王妃,你到底想如何?”
慕云墨看了一眼若卿,“唔,你先把你的面具拿下来。”
慕云墨这么说,锦娘就是亮了眼睛,这么个精巧的人皮面具,若是带回去能研制出做法来,可是能卖不少钱的。若卿顿了顿,“那先给我解开绳子。”锦娘也不含糊,这个姑娘也没个功夫,身上更是半点凶器也没有,当即走上前将她身后束缚的绳子解开。